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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香狐臭香路(腋香露效果怎么样)

时间:2024-07-18 13:12:45       点击: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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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丈夫死了,三个娃太小,大伯哥来撩骚想霸占房子,她发飙了

因此,杨大郎回了一句:“只要你死了,房子要不要都无所谓。”

好家伙,这是恨后娘入了骨,不过也正常,换作是她,她也恨入骨。

只是……

“这么好的房子,可不能便宜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啊。”虞婳幽道。

“你比他们还要狼心狗肺。”杨大郎现学现用。

虞婳嗤笑,告诉杨大郎:“狼心狗肺不是这样用滴。”

突然想到这三个孩子还没读过书,她偏头看向老大杨大郎,问杨大郎:“想不想读书?”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杨大郎红着双眼吼起来,好像声音越大越厉害似的。

这个恶毒的女人,肯定想把他卖了换钱,毕竟家里快没钱了。

村里之前就有孩子听了家里人的话去干啥干啥,结果就没有回来过。

他才不相信这个恶毒的女人会好心送他去读书。

虞婳想掏掏耳朵,奈何手是湿的,只能耸肩歪头蹭蹭耳朵。

耳朵舒服后,看向杨大郎。

“我听说读书后可以给人抄书写信挣钱。”

杨大郎一脸鄙夷,张口骂人“你是不是有病。”

花钱送他读书为的是挣钱,卖了不是更好。

虞婳舔了一下微白的唇,咧嘴怪阿姨一般对杨大郎笑:“我一直都有病,你们不是很清楚?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去读书,错过这次,下次你若是想读书,我可不管了。”

杨大郎小狼狗一般的眼神看着她,根本不相信她会真的送自己去读书,果决的回答:“不去。”

“行,随你。”

这小子不去算了,她去问老二老三,不过老三腿脚不便,那就只能是老二了。

虞婳将目光投向老二,咧嘴对老二笑,她以为自己这样很友好,然而对长期在原主虐待中度过的老二,直接缩了回去。

大概意思是看不到就不会害怕。

“杨二郎你给我出来。”她学原主凶巴巴恶狠狠的语气命令了一句。

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变化不那么大。改变人设,她得慢慢来,可不能被人当成妖魔鬼怪。

不过她的性格跟原主黑化后的性格差不多,相对来说,她比较正常。

一起缩回去的老二老三猛抖了一下,害怕极了。

杨二郎不想出来,可他怕不出来会挨揍挨得更狠,因此他非常不情愿的挪动脚走出来,

杨大郎过去站在弟弟前面,怒视后娘,龇牙咧嘴怒吼:“你想干什么?”

他这个样子像极了母狼护崽。

杨大郎是母狼,杨二郎就是崽。

老大是个好哥哥,可虞婳有点郁闷,她能有什么坏心眼。

“我只不过是想送他读书,我能干什么。”她很无奈的对杨大郎解释,解释完又接着继续说,“家里的钱快没了,我得让你们兄弟三学点挣钱的本事,这样我以后才不会被饿死。”

这下你们应该相信我了吧。

虞婳自我感觉极好,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然而杨大郎不买账。

原来恶毒后娘打的是这个主意。

想要压榨他们一辈子?

想都别想。

不过读书能当官,要是做了官,后娘肯定不敢再打他们。

想到这里,杨大郎又纠结了起来。

虞婳不管杨大郎,直接定了杨二郎去读书,说:“就这样决定了,杨二郎你去读书认字,你可要认真学,要不然我抽死你。”

‘我抽死你’这句话原主经常说。

杨二郎没吱声,主要是他反对也没用。

但杨大郎吱了声,他质问后娘:“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不是想把二弟卖了换钱?”

虽然恶毒女人刚才说了读书的原因,但他还是不太相信。

虞婳迷惑,不太懂读书跟卖娃怎么扯上关系。

结果她不说话,杨大郎就当她默认了,顿时红了双眼,对着她嘶吼。

“想要卖二弟,除非我死了,从我尸体踏过去,否则你休想。”

虞婳:???

经确认,这娃有毒。

“虞氏,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虞婳刚张开口,打算跟杨大郎说她没想过卖谁,谁知门口突然传来中气很足的吼声,吓得虞婳手一抖,把一朵漂亮的蘑菇捏烂了。

对着捏烂的蘑菇,她一阵惋惜:可惜了一朵漂亮的蘑菇。

她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来人是杨武的堂兄杨盛,三十岁,干瘦干瘦,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几。

就这还阳盛,阴虚还差不多。

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而实际上的确不是个好人,她飘浮在原主身边一个月,这个杨盛骚扰原主的事,她就看到了三次,不过最后都被原主恶狠狠的骂走。

今日来家里,恐怕也没安好心。

虞婳起身,捡起地上的锄头,决定先发制人,举起来走向杨盛。

“滚,再来我家,我一锄头挖死你。”

她说着就挥下去。

杨盛吓得往后退,脚被门槛绊了一下,跌出门...

他爬起来,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指着杵着锄头的虞婳。

“虞氏,你疯了不成?”

“对呀,我就是疯了,而且我一直都是疯的,你们不是很清楚?”虞婳大方承认,说完呵了一声,看到纷纷过来看热闹的邻居,她一点也不慌,反正原主泼辣发疯也不是一次两次,正好便利了她。

她也不用刻意演戏,毕竟她本来就是霸王龙。

因此,她对杨盛警告:“杨盛,你再敢来,姑奶奶一锄头挖断你脖子,挖死你这个狗东西。”

杨盛的媳妇叶香跟着自家男人后头过来,听到虞婳这话,怒火中烧,厉声喝斥:“虞氏,你想挖死谁?”

叶香吼完虞氏,跑过来站在自家男人身边,瞪了自家男人一眼,等解决了眼前的贱人,回头再收拾这个男人。

杨盛挪动脚步离自家媳妇远一点,因为媳妇身上有狐臭,特别是这天热的时候,狐臭味很重。

虞婳扫了一眼夫唱妇随而来的叶氏,一阵微风吹过,叶氏身上的狐臭味吹到跟前。

虞婳皱眉,抬起手捂着鼻子:“夜香,你还真是人如其名,这臭味,隔这么远都能闻到。”

苏眉(50)渣男的计谋

“同志,这奶白色的来八尺。”楚茵客气地招呼售货员,她妈妈偏胖,做衣服费布料。

“请稍等一下。”

售货员微微愣了下,很快就拿起剪刀和尺子,准备裁剪布,柜台上摆了十来种颜色的呢布,卖得最好的是红色系和黑灰蓝色系,像奶白这种浅色基本上是搭搭色的,进货也进得少,很少会有人买。

苏眉犹豫着要不要多管闲事,一块布而已,楚茵损失不会太大,看这姑娘的穿着打扮,家境肯定非常优越。

算了,还是不管了,吃一堑长一智,楚茵这回吃了亏,就算她自己没意识到,家里的大人应该也会教她识人的,但苏眉并不知道,因为楚茵的身体原因,楚家人对她的要求仅是快乐而已。

其他的都无所谓,只要楚茵觉得好的,楚家人都会想办法满足她,至于身边的那些朋友,楚家人也不是太在意,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私心罢了,能让楚茵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楚茵,一会儿去看电影吗?”女同学小声问。

“不去了,买了布我就回家。”

楚茵摇头,正好有个顾客也要买布,看起来挺着急的,她便让售货员先替那名顾客扯布,反正她不着急。

女同学神情失望,不死心地说:“我听说最近上映《画皮》,是香江那边的电影,特别精彩,我们去看电影吧。”

她其实看过一遍了,吓得晚上都不敢去上厕所,她家七口人,挤在一间十五平方的房子里,没有厕所,也没有厨房浴室,很多人都在自家用马桶,早上五六点会有收夜香的车子,沿街摇铃,家家户户都会提着马桶去倒掉,要是起不来,就只能等第二天再倒。

她很少会在家里用马桶,就连晚上都会爬起来去弄堂公厕上,要走七八分钟的路,以前她不怕,可看了《画皮》后,她接连好几天都不敢去上厕所了,不得不在家里憋屈地用马桶。

女同学非常想让楚茵去看《画皮》,她早就听说楚茵身体不太好,具体什么病不清楚,她觉得应该不是大病,有钱人家的娇小姐嘛,用先天体弱来掩盖娇气呗。

她倒也没啥坏心思,纯粹就是想让楚茵也吓一吓,她知道楚茵胆子特别小,那个《画皮》真的特别吓人,肯定会把楚茵吓得半死的,谁让楚茵穿的吃的用的都是高级货,还考上了大学,她却只能去街道皮鞋厂做工,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只能挣二十来块,她一天都干不下去了,可又不得不干,否则她连饭都没得吃。

都一样是女儿,凭什么楚茵能被家人疼爱,呵护备至,她却有干不完的活,还要挨骂挨打,明明她更聪明更健康些,老天真不公平。

苏眉站在一侧,恰好看到了女同学眼里的嫉妒和不怀好意,不由皱紧了眉,《画皮》这部电影她是知道的,有一段时期是禁片,因为吓死过人,楚茵这病弱的样子,还真不适合看这种刺激电影。

她看了一阵子医书,望闻问切,稍微懂一些,楚茵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没血色,还隐有青色,这是很明显的心疾症状,一个有先天心疾的人,去看吓死人的恐怖片,结果肯定不会很好。

这个女同学心思太恶毒了。

一块布她不会管闲事,可涉及到人命,苏眉就不能袖手旁观了,不过她想听听楚茵是怎么回答的。

楚茵没答应,“不看了,我答应爸妈回家的。”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比小孩子还听话,只是看一场电影而已,迟一点回家也没什么的,现在还早着呢。”女同学不遗余力地游说。

楚茵神情松动了些,主要还是不好意思拒绝同学,便说道:“那一会儿我打电话回家问问吧。”

“好吧,你可真是乖宝宝。”女同学口气带着嘲讽,但楚茵没听出来,她向来都以最大的善意对待别人的。

“他们是为了我好,这些年照顾我很辛苦的。”

楚茵很认真地解释,虽然被家人严格管束,确实有些憋屈,但只要一想到家人这些年那么辛苦地照顾她,她的心态就平和了,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她也想好好活着,多陪伴家人。

售货员服务好了其他顾客,继续给楚茵服务,苏眉到底还是没忍住,出声阻止了售货员,“稍等一下。”

她挺喜欢楚茵的,是个懂得感恩且体贴的姑娘。

“姑娘,你母亲干家务吗?”苏眉笑着问。

神情愕然的楚茵点了点头,“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只是不想看你浪费钱,你母亲既然干家务,还是别买奶白色了,这种颜色特别不耐脏,蹭一点就是一块,特别难洗。”苏眉实话实说。

售货员也跟着说道:“这姑娘说的对,其实这种颜色买的人很少,像你妈这年纪的,一般都买深色,稳重大方,穿起来有气质。”

女同学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楚茵,嘴硬说道:“没人买干嘛还摆在外面,我同学家有保姆,她妈妈不用干活,穿奶白色怎么了!”

“刘珊你别说了。”

楚茵微微皱眉,她很不喜欢朋友刚才说话的口气,冲售货员和苏眉笑了笑,改变主意了,“那我买深灰色的吧,谢谢你们提醒我。”

“哎……深灰色多土气,楚茵你别听她们瞎说。”女同学不高兴了。

苏眉忍不住嘲讽道:“同志,你身上穿的就是灰色,果然挺土气的。”

女同学刘珊面色大变,低头看了眼,羞得想找地缝钻进去,她穿的确实是件灰色旧大衣,还是她妈妈穿过的,她只顾着作弄楚茵,忘记自己穿的是啥了。

“哼!”

刘珊跺了下脚,扭过头不吭声了。

楚茵最终还是买了深灰色的布,售货员拿报纸包裹得方方正正的,刘珊还在游说去看电影,楚茵淡淡道:“我想给弟弟买双鞋。”

刘珊只得又跟着去一楼买鞋,白玉英的生活用品柜台,和卖鞋的柜台挨在一起,她今天上班了,正在招揽顾客,苏眉也过来了,她四下打量,便看到白玉英在和一个男顾客说话,男顾客的背影看起来挺像那个凶手,不由心里一咯噔。

02

苏眉走到卖鞋的柜台边,让售货员拿出一双皮鞋,心不在焉地试着,眼睛却盯着隔壁,那男人果然就是腊梅花林的凶手,他对白玉英还没死心。

而且看白玉英和男人说话的样子,两人应该是认识的,难道他们是姘头关系?

“同志,这双鞋你觉得怎么样?”售货员礼貌的声音,打断了苏眉的思绪,冲售货员笑道:“有点挤脚,换双大一码的。”

“好的,请稍等。”

售货员换了双大的,苏眉重新试了下,挺合脚的,款式也还不错,便让售货员包了起来,这时男人也挑好了东西,要去柜台付钱,苏眉也正好要去,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男人看到了苏眉,眼睛陡然发亮,今天运气真不错,又碰到这个贱货了,身边没有男人陪着,男人兴奋地舔了下嘴唇,看苏眉的眼神,就像野兽看到猎物一样,充斥着嗜血的光。

可是选哪个好呢?

男人纠结了,他舍不得放弃苏眉,可白玉英那边已经布置妥当了,左右权衡下,男人遗憾地看了眼苏眉,他还是选择了白玉英。

以后再惩罚这小贱货,白玉英这贱人先处理掉,哼,这贱人居然敢耍他,他不会放过这贱人的。

“三块六角。”收银员报了帐。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钱,数出三张一块,一张五角和一角的,付给了收银员,拿着收款条回了白玉英那儿。

苏眉也付好钱,返回卖鞋的柜台,交了收款单后,售货员把皮鞋给了她,给男人的则是一块精致的香皂,苏眉也用的这个牌子,是泸城本地产的,味道很清香,而且掺了中药,对皮肤很好,她用来洗脸的。

不过价格也相当美丽,三块六角的价格让很多女人望而却步,看样子,男人的这块香皂是送给白玉英的,这男人穿着很朴素,显然手头并不宽裕,却舍得给白玉英这么贵的香皂,显然关系匪浅。

“晚上……”

男人声音低沉,手里拿着香皂,诱惑着白玉英。

白玉英尽管很想要香皂,但她却不打算再和这个男人牵扯了,以前是没办法才勉为其难地应付这丑八怪的,哼,没钱没本事的老废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晚上我有事。”白玉英态度冷淡了些,晚上确实有事,她有约会,上次赏花的那个男人,出手比这老废物大方多了。

男人眼神闪了闪,手捏紧了香皂,手背鼓起了青筋,这贱人晚上肯定要和野男人鬼混,要他的东西时百依百顺,现在攀了高枝就想甩了他。

女人都是一路货色,他恨不得杀尽天下所有的贱女人!

“去百货公司隔壁弄堂,香皂给你,再给你些钱,我要回老家了。”男人不想再等了,他要改变计划,提前弄死这贱人。

白玉英果然心动了,她知道这老废物手里有些钱,再说大白天的,这老废物也不敢做什么,便欣然答应了,让男人先过去,她一会儿想办法溜出去。

苏眉听得清清楚楚,紧张得额头都是汗,凶手肯定是想动手,她要不要跟着去?

她不确定自己能打得过凶手,万一白玉英没救成,还把自己折进去了,她可就亏大发了,说实话,她的思想境界还没这么崇高。

但如果不抓住这凶手,叶诚就还有可能会被凶手害死,苏眉咬紧了牙,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脑子乱的很,叶诚肯定要救,但她也不能做赔本生意,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此时,男人从苏眉身侧走过去,他走得不快,也不慢,步子很稳,身上的臭味让苏眉脑子清醒了些,这男人身上有股特别难闻的臭味,像是沤了许久的垃圾一样,令人作呕。

苏眉皱紧眉,这男人的衣服虽然破旧,但还算整洁,可这臭味却像是一个月没洗澡似的,应该是男人身体自带的气味,但肯定不是狐臭。

可能和男人的职业有关,就像机床厂的喷漆工一样,长时间喷漆,就算换上干净的衣服,身上还是有一股油漆味,刷子都刷不掉。

苏眉猜测男人应该是垃圾工,就像收夜香一样,弄堂也会有专门的垃圾工,泸城弄堂的特色,最先上班的是夜香工,摇着铃当,天还蒙蒙亮,夜香收好后,收垃圾的紧随其后,长时间收垃圾,身上自然就会有股垃圾味儿。

男人已经下楼了,白玉英那儿有顾客买东西,看样子一时半会溜不出去,苏眉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下楼,如果那男人真对白玉英下手,她就大喊大叫,现在可是白天,弄堂附近都有人家的。

这么一想,苏眉胆气壮了些,并没下楼,假装挑选商品,等白玉英的动静。

过了十来分钟,白玉英才空了,她和同事说了几句,便准备下楼了,苏眉赶紧跟在后面,这个时间楚茵也买好鞋子了,和刘珊一起下楼,恰好在苏眉后面。

白玉英走得很快,没多会儿就从出了百货公司,穿进了隔壁弄堂,现在是下午三点多,有几个老人在外面晒太阳,还有小孩在玩耍,午后的弄堂恬静安谧,像一副泛黄的老相片。

泸城的弄堂是出了名的密集,就像蜘蛛网一样,本地人都可能转得头晕,明明外面看上去是一条弄堂,可走进去就会发现别有洞天,前后左右都是岔口,出现了无数条弄堂。

百货公司隔壁的这条弄堂就是这样,白玉英在弄堂左拐右拐,看起来很熟悉路径,苏眉不敢跟得太近,好几次都差点跟丢。

她不知道的是,楚茵和朋友也出了百货公司,也进了弄堂找电话亭打电话,结果刘珊闻到了老虎脚爪的香味(老虎脚爪是特色小点心,形似老虎爪子的烤面包)。

刘珊馋老虎脚爪了,就顺着香味寻找,不知不觉穿了好几条弄堂,这才买到了老虎脚爪。

“好久没吃了,真香,你要不要吃?”

刘珊满足地咬了口,老虎脚爪是楚茵买的,她才舍不得花钱,每次和楚茵出门,她一分钱都不用花,这也是她喜欢和楚茵玩的原因,否则谁愿意和个病怏子玩呢。

“不吃,我记得那边不是死弄堂吗?她肯定不知道,我去提醒声。”

楚茵看到苏眉了,而且她知道苏眉要过去的是个死弄堂,她经常和朋友逛百货公司,对这一片很熟悉,还知道这个死弄堂阴森森的,大白天都怪吓人的。

楚茵以为苏眉不知道,就想过去提醒她一声,刘珊不愿意动,不耐烦道:“你管人家呢,咱们去看电影吧。”

“你等我会儿,很快的。”

楚茵微微笑着,一个人过去提醒苏眉,可她一走过去,却看不见苏眉了,四下搜寻,突然颈后一痛,眼前一黑,就软倒在地。

03

苏眉其实并没走远,她看到白玉英和那个男人在说话,就想找个趁手的工具,刚找到根木棒,一转身就看到昏迷的楚茵被拖进了弄堂里,心里不禁一咯噔。

这姑娘怎么也来了?

白玉英的死活她不在意,可楚茵是无辜的,身体还这么差,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楚茵,你好了没?都说了用不着提醒,那女人又不是瞎的,看到是死弄堂就会走的,你真是烂好心……”

刘珊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等了半天,老虎脚爪都快吃完了,楚茵还没回来,她还等着楚茵一块去看电影呢,电影票一角二分一张,她可舍不得。

死弄堂里的男人,冷冷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楚茵和白玉英,他听到刘珊声音了,要不是他的垃圾车太小,只能装两个人,他不会放过刘珊的。

女人都是贱人,都要受到惩罚,他要替天行道!

刘珊走了过来,看到苏眉了,便问道:“看到楚茵了没?她刚才看到你在这边,就过来提醒你别进去,这里面阴森森的,大白天都疹人。”

“没看到呀,她去哪了?”

苏眉表面平静,心里却十分自责,是她连累了楚茵,她必须救这姑娘。

“咦,见鬼了,楚茵去哪了?”刘珊找了一圈,连人影都没找着,活见鬼了。

男人没从苏眉那边的出口出去,而是从另一边走了,这个死弄堂其实还有道出路,只不过被东西挡住了,别人不知道,但他却知道。

苏眉听到了车辘轳声,赶紧冲进死弄堂,并没看到白玉英和楚茵,那个男人也不见了,只看到弄堂里面有个出口,旁边摆着一堆破烂。

“咦,竟然有个出口,难道楚茵从这儿走了?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真是的!”

刘珊不高兴地嘟嚷了句,还以为楚茵回家了,电影看不成,她也只能回家了。

苏眉钻了出去,外面是另一条弄堂,挺热闹的,还有些店铺,可男人却消失了。

男人戴着帽子,头低着,推着车慢慢地走着,车子有个斗,是装垃圾的,盖子盖上了,泸城是大城市,街道得维持清洁,每天都有清洁工在街道和弄堂打扫卫生,男人穿着清洁工的制服,还推着垃圾车,出现在弄堂里非常平常,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苏眉站在弄堂里,四通八达的弄堂,现在成了男人最便捷的逃跑通道,她要去哪里找人?

得赶紧给叶诚打电话才行,苏眉找到了电话亭,从电话簿找到了公安局电话,希望叶诚没出去办案。

叶诚确实在公安局,韩景川也在,他们在画凶手的画像,韩景川描述,公安有专门的人才画。

“痣在左边,眼睛没这么大,眼神阴冷,差不多了。”

几番修改后,和男人有七八成像的画像画出来了,叶诚看着这张画像,不禁说道:“我见过这男人,肯定见过。”

凡是见过一面的人,他都会有印象,这个男人他应该见过一面,但印象不深,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叶队电话,有人报案,专门找你的!”

电话转到了刑警队办公室,叶诚接了电话,就听到了苏眉的声音,很急切,“叶大哥,我是苏眉,白玉英出事了,还有另外一个姑娘,被那个男人绑架了,我现在看不到他人。”

“别急,你现在在哪里?身边人多吗?”

叶诚语气很平静,迅速安抚了苏眉,她说了地址,“永新百货公司旁边的弄堂,我的安全没问题,那男人肯定就是那个连环案凶手,他和白玉英是认识的,我猜测他应该是清洁工,身上有股垃圾味儿……”

她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叶诚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画像的那个男人就是白玉英居住的弄堂的清洁工,他去白玉英那儿送单位同事的捐款时,见过一回。

“你在原处别动,我会去救人,不会有事的。”

叶诚挂了电话,冲韩景川说道:“你去接苏眉,她吓坏了,我去救人!”

“你去哪救?”

韩景川动作比叶诚还快,一下子就冲到了外面。

“先去凶手的住处,他是白玉英那儿的清洁工。”

叶诚已经上了车,韩景川则骑了自行车,他得去找苏眉那傻姑娘,去百货公司买个布都能出事,也就这傻丫头了。

苏眉在弄堂等着,度秒如年,她担心楚茵出事,可她也不敢一个人去找凶手,她担心人救不成,自己还搭进去了。

总算等到了韩景川,老远看到这男人,苏眉惊惶的心立刻定了下来,眼睛一热,委屈地哭了。

“别怕!”

韩景川也挺慌的,还是头一回看到苏眉哭,哭得他心慌慌的,掏出手帕笨拙地替她擦眼泪。

“还有个姑娘是因为我才出事的……”

苏眉边哭边说,也不知怎么回事,她以前无论多难都很少哭,可现在看到韩景川,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了,还止不住。

“老叶认出了那个男人,是白玉英那边的清洁工,我先送你回家。”

“叶大哥一个人去了?不回家,我们去找叶大哥,快!”

苏眉心头一紧,声音都尖了,前世叶诚就是抓凶手时出的事,难道就是这次?

“老叶不会有事的。”

韩景川觉得苏眉有点大惊小怪,就凶手那体格,叶诚对付十个都绰绰有余,他一点都不担心。

“会出事的,我前几天做了梦,梦到叶大哥出事了,真的会出事的。”

苏眉快急死了,只得假借是做梦预警,韩景川皱紧了眉,半信半疑,不过见苏眉是真着急,便说道:“我送你回家后,就去找老叶。”

“来不及了,哥,你快点儿!”

苏眉情急之下,叫了声哥,韩景川顿时骨头一酥,二话不说就骑上车,示意苏眉跳上来。

骑了几分钟,苏眉心里一紧,冲韩景川叫道:“去腊梅花林!”

前世叶诚出事的地点是在凶案现场,具体哪里报纸上没说,而且时间也不是现在,还要延后一些,可能是她的重生,导致提前出事了。

现在腊梅花林那边的凶案还没发生,所以,苏眉大胆推测,这一世叶诚可能会在腊梅花林出事,毕竟凶手上一次踩点就是在腊梅花林,他肯定是想在腊梅花林弄死白玉英的。

04

“腊梅花林?为什么是那里?”韩景川深深地看着苏眉,感觉这姑娘有事瞒着他。

“上次那男人不是在腊梅花林踩点吗?每次受害者遇害的地方都不一样,都是很隐密的地方,那男人好不容易才找到腊梅花林,他应该不会轻易放弃的。”

苏眉说得很快,她也希望自己赌对了,现在天还没黑,那个凶手应该不会大白天带着两个女人跑回家动手,虽然腊梅花林有点远,可那儿荒郊野外,一个人都没有,是最适合动手的地方。

韩景川又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遂,苏眉心虚地低下头,心跳得极快,生怕被他看出啥来。

“你挺有查案天赋。”

韩景川掉转了方向,朝腊梅花林所在的郊区骑去,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刚才苏眉分析的有点道理,还说服了他。

他不明白苏眉为什么那么着急,其实就算救不出白玉英和那个受牵连的姑娘也没什么,无关紧要的外人罢了,他一点都不急,所以他理解不了苏眉的焦急。

还有那个预警的梦,他也觉得不对劲,苏眉可是他对象,怎么能梦到别的男人?

就算他兄弟也不成。

等这事办好了,他得好好教教这姑娘应该做什么样的梦,该梦的不该梦的都得搞清楚。

叶诚开车快,很快就到了白玉英那边的弄堂,向住户打听,轻松就找到了凶手的住处,和白玉英住在一幢楼,楼上楼下,男人住的是单间,收拾得很整洁,东西也不多。

他在屋子里找到了几把锋利的刀片,还有一块磨刀石,刀片是工厂常见的锯片,锯片断成两截,一头磨尖,另一头缠上布条,就是一把趁手的刀片。

这屋子里有不少这样的刀片,有几把缠着红布条,另外几把缠的是灰色的布条,但很快叶诚发现,红布条的那几把,其实是被血染红的。

叶诚心头一紧,将这几把沾血的刀片放进了塑料袋,让下属带回去检测,前面两起案子都没找到凶器,他怀疑凶器就在这里面。

“叶队,去哪里找人?”下属问。

“腊梅花林。”

叶诚想了会儿,就有了成算,韩景川和他说过腊梅花林,还说本来是要在那儿对白玉英动手的,上一次没成功,这一次应该还会去那儿下手。

像这种心理有问题的凶手,在某方面是相当执拗的,他有七成把握赌对了。

叶诚让下属守在这儿,以免凶手突然回来,他自己开车去腊梅花林,韩景川和苏眉也在路上,天渐渐暗下来,路上黑漆漆的,韩景川赶时间,没骑大路,从另一条小路骑,能快十来分钟,正好和叶诚岔开了。

这条小路的路况很差,又是晚上,饶是韩景川车技过人,还是掉了好几回坑,苏眉强忍着没叫疼,救人要紧。

腊梅花香在夜晚更加醉人,老远都能闻见,花林里,男人搬出了白玉英和楚茵两人,她们都醒了,楚茵的脸色很差,她很害怕,但她没表现出来,强迫自己镇静,寻找逃生机会。

身体柔弱的楚茵,其实心志一点都不柔弱,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现在没人帮她,她只能自救。

“你是谁?为什么绑我?我们素不相识,也没得罪过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楚茵平静地问着,强忍着身体不适,心口那儿特别闷,喘不过气来。

而且身上臭烘烘的,熏得她好想吐。

“别装了,你现在很害怕吧?马上就不怕了!”

男人得意地笑着,从包里拿出了两把寒光闪闪的刀片,和屋子里那些刀片一模一样,都是他亲手磨的,长夜漫漫,孤寂无聊,他就磨刀,磨啊磨啊,已经磨了好多,可惜他除去的贱人还是太少了,得加把劲才行。

“你别乱来,老蔡,你冷静一下,别乱来啊,我和你结婚,真的,我愿意和你结婚……”

白玉英惊惶叫着,想先安抚男人,这男人前些日子和她求过婚,但她怎么可能答应,一个又老又丑又穷的废物,以前是日子不好过,她才不得已和老废物演戏的。

她现在后悔莫及,早知道这老废物是神经病,就算日子再不好过,她都不会招惹这老废物的。

“结婚?嗬嗬嗬……我才不要娶你这种贱人,四处勾搭男人的骚货,脏!”

男人从包里拿出酒精,细心地擦拭着刀片,这贱人太脏了,不用酒精消不了毒。

“救命……快来人啊……救救我!”

白玉英尖叫着呼救,可这荒山野岭的,鬼影都没有,她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过来,男人也毫不在意,慢慢擦拭着刀片,有一晚上时间,他不着急,惩罚贱人是非常神圣的事,他要精雕细琢,慢慢地搞。

楚茵没叫,她在观察周围环境,手被绑死了,脚倒没绑,可她身上没一点力气,肯定跑不过这男人,她得恢复一点力气再逃。

幸好这男人很自负,没绑上她的脚,楚茵心里松了口气,一声不吭,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去刺激男人,再深呼吸,好快点恢复体力。

“老蔡,求你放了我,我一定和你好好过,我给你生儿子,传宗接代的儿子,真的,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白玉英苦苦哀求,她知道这男人心心念念的就是儿子,才故意说这些话,只求这男人能放过她。

可是——

“你再说一遍!”

男人面目狰狞,在夜色中显得特别可憎,白玉英吓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这男人不是一直都想要儿子吗?

“你们都是一路货色,想给老子戴帽子,让老子当现成爹,哼,老子没那么蠢,老子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男人的脸都扭曲了,眼睛赤红,楚茵很害怕,她发现这男人的精神不正常,这种人不能以正常思维去揣测,随时都会有变数,她不能再等了,得快点逃跑,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行。

楚茵慢慢朝一边挪着,她挪得很慢,因为她发现自己躺的地方是个斜坡,只要挪到坡顶,再滚下去,她就能暂时躲过一劫。

幸好天很黑,男人没发现她的小动作,楚茵紧张地挪着,心都跳在嗓子眼了,男人还在自说自话,刀片在白玉英面前不停晃着,惊吓过度的白玉英,看到了楚茵的小动作,想也不想就叫道:“她想逃跑!”

05

白玉英这一声喊,楚茵的小动作立刻显形,男人被激怒了,直到楚茵面前,阴戾地看着她,脸上的肌肉扭曲得变了形,那颗醒目的黑痣也扭动着,让人心里发疹。

“你个贱人还想逃?做了对不起老子的事,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男人眼里一片血红,十分骇人,楚茵吓坏了,一动不敢动,她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她现在好恨自己的破身体,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啊。

或许她死了,对家里来说也是解脱吧?

爸爸妈妈再不用为她操心了。

楚茵突然没那么害怕了,大不了是个死,她反正也活不了多久的。

但她还是不想死在这个男人手里,她想死得体面些,哪怕死在逃亡的路上,都比被这男人弄死强。

这男人太脏了。

“你冷静些,对不起你的人不是我,你看清楚啊!”楚茵尽量让语气平静些,不能刺激这男人。

“还想骗老子,就是你个贱人,想让老子当现成爹,哼,老子可没那么蠢,早知道那是野种了!”

男人十分激动,身体抽搐着,手里的刀片也随着晃来晃去,好几次都差点刺到楚茵脸上,她的心脏跳得极快,从来没这么快过,像是要蹦出来一样,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呼吸慢慢急促起来,眼前也渐渐模糊。

楚茵知道,她快撑不住了。

用力咬了下舌尖,剧痛让她清醒了些,楚茵朝一旁瑟瑟发抖的白玉英看去,咬紧了牙,对男人说道:“是她对不起你,你认错人了。”

这女人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她可不是善良的白雪公主。

“不是我,老蔡,是这贱人,不是我啊,我要和你结婚生儿子的,我对你一心一意……”白玉英尖声叫着,恨死楚茵了。

男人的刀片都要朝楚茵刺过去了,可听到「生儿子」,他便顿住了,眼里射出红光,朝白玉英看去,不再管楚茵了。

“贱人,原来是你,你背叛了老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给老子生儿子,真特妈脏!”

男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白玉英身上,刀片也在她脸边晃着,白玉英吓得失禁,一股尿骚味散了开来,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明明这男人最想要的就是儿子了,以前还说过让她生儿子的,今晚是怎么了?

楚茵却察觉到了不对劲,这男人好像对生儿子十分敏感,听不得这三个字,而且结合前面男人说的话,楚茵推断这男人应该是有隐疾,然后又被女人背叛了,才会受刺激报复其他女人。

“她生的儿子不是你的,她背叛了你,她才是那个贱人!”楚茵添油加醋地说着,再强打起精神,继续朝山坡那儿挪动。

男人果然更疯狂了,一刀刺在了白玉英的肩膀那儿,血飙了出来,白玉英又痛又怕,叫个不停,尖叫声在夜晚显得特别刺耳,但周围荒无人烟,不会有人听见。

“我弄死你,贱人!”

男人还不解气,刀片又刺了过去,白玉英身体闪了闪,避开了要害,大叫道:“贱人是她,她背叛了你,你去找她啊,她都心虚了要逃,老蔡,快抓她回来!”

楚茵已经快爬到山坡了,可只差一点,就又被男人抓回去了,她的逃跑彻底激怒了男人,闪着寒光的刀片朝她刺了过来,楚茵闭上眼睛。

但疼痛并没到来,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恍恍惚惚的,像做梦一样,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是叶诚。

他老远就听到了白玉英的叫声,直接开车冲了过来,就看到男人在向楚茵行凶,叶诚也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另一个受害女孩,意会是楚茵。

他也万分庆幸,幸好赶到了。

“蔡福根,放下刀子,别做错事,我们好好谈谈。”

叶诚语气很和缓,要救的人是楚茵,他得用温和的方法才行,否则激怒了这男人,楚茵很可能会受到伤害。

“你是奸夫,哼,狗男女,老子不怕你们!”

男人阴疹疹地看着叶诚,嗜血的笑,让见惯了死人的叶诚都心头一震,这男人比其他凶犯更棘手,软硬不吃,精神看着也不太正常。

叶诚神情变得凝重,心里很急,楚茵的状况很不好,应该送去医院,再拖下去很可能会出事。

“你搞错了,我的情人不是她。”叶诚指了指楚茵,没否认男人的话,不能让这男人知道他是公安,否则这男人会更疯狂。

好在他今天穿的是便服,事情应该还有转圜余地。

白玉英心里一咯噔,随即大怒,她不是傻的,叶诚这样说,不是明摆着要把祸弄到她头上,凭什么?

“我不是,他们才是,老蔡,是他们背叛了你,你别放过他们!”

白玉英尖声叫着,现在她只想逃出去,对叶诚的小心思也没了,她都恨死这无情无义的男人了,就算现在死在她面前,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男人得意地笑了,嗜血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看着和正常人一样,叶诚心跳了跳,这男人刚才都是装的,根本没精神病,在耍他。

“想救她?可以啊,你来替代她受罚吧,我就放了她!”

男人说话慢条斯理的,神情得意,看叶诚的眼神满是鄙夷,他认识叶诚,以前去过白玉英家,是这女人的死鬼男人的同事。

他也肯定叶诚和楚茵是认识的,否则就不会说那些话了,哼,他聪明的很,别想哄他。

今晚一个都别想逃。

“别过来,他是骗你的,别信他!”楚茵着急大叫。

她不能连累叶诚,她是落日残阳,本就没多少时间了,死了也不可惜,叶诚却是朝气蓬勃的朝阳,还有大好人生,不能被她一个废物牵连了。

“叶诚,你快走,别管我了,你过来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楚茵使劲挣扎着,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男人冷笑了声,“果然是认识的。”

狗男女一个都别想跑,他一把抓起楚茵的头发,楚茵像破布娃娃一样,可怜又无助,叶诚的心顿时揪紧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破碎了,他以前对任何东西都不在意,哪怕他自己的生命,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他却感受到了「不舍」。

第一次.

06

叶诚并没犹豫太久,他虽然还不清楚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但他知道,不能让楚茵出事,否则以后他就听不到好听的琴声了。

“蔡福根,我替她,你先放了她!”

叶诚主动掏出佩抢,放在了地上,让这男人解除戒心。

“别过来,我会恨你的,你别过来,求你了!”

楚茵快急坏了,她身上很难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她很想阻止叶诚,但却无能为力,要是叶诚出事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是的,她喜欢叶诚,很早就喜欢了。

可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因为她不配。

她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只要能时常看见叶诚,知道他好好的就行了,她也希望叶诚能遇上对他好的姑娘,过幸福的生活,她不会去打扰的。

可现在,叶诚却因为她很可能出事,楚茵都要恨死自己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愈发痛恨自己的破身体,但凡她的身体好一点,她就能逃出去,也不会连累叶诚了。

“别过来……不值得的……”

楚茵声音很轻,她痛苦地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叶诚,不住摇头,希望他停下来。

“值得!”

叶诚说了句,他不后悔,如果楚茵出事了,他才会后悔。

他一定要救下楚茵。

“一往情深啊,过来吧,一命换一命!”男人得意地笑着,他太喜欢这种掌控他人生命的感觉了。

白天他是人人瞧不起的清洁工,可夜晚他就是掌控他人生死的死神,就连叶诚这样的公安,都得乖乖听话,哈哈……

“你先放了她,我的抢都没了,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你还怕我反抗吗?”叶诚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毫无威胁。

“再过来些!”

男人很狡猾,叶诚只得又走近了些,此时他离男人只有一米不到了,而楚茵则被男人抓在手里,情况很不好,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叶诚很着急,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平静说道:“我已经过来了,可以放人了吧。”

“行啊,让我刺一刀再说!”

男人举起了刀片,狡猾而得意地看着叶诚。

“你先放人!”

“让我刺一刀就放人!”

男人笃定叶诚会妥协,他早看出叶诚内心的焦灼了,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楚茵去死的,今晚收获真大,一个公安都被他耍得团团转,太有意思了。

就是晚上的工作量大了些,要处理三具尸体呢,肯定要加班了。

男人像猫戏老鼠一样,调侃地看着叶诚,他一点都不着急,等着叶诚上钩。

楚茵的情况越来越差,叶诚也越来越急,焦急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理智,他现在只想救下楚茵。

“好,我让你刺一刀,别给我耍花样!”

叶诚答应了,他朝男人又走近了些,打算趁男人放松之际,救下楚茵,他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可是,当叶诚出手时,男人比他更快,将手里的楚茵扔了出来,砸到了叶诚身上,叶诚下意识地抱住楚茵,就是这个时候,男人出刀了。

锋利的刀片刺向了叶诚,而此时叶诚的大半注意力却在楚茵身上,等他反应过来时,刀片已经刺了过来,眼看就要刺到楚茵心口上了,叶诚想也不想就转了身,他的后背全露了出来,眼看刀片就要刺过来了。

「叮当」一声。

男人手里的刀片被击落了,是一只皮鞋。

韩景川和苏眉赶到了,情急之下,韩景川脱了皮鞋砸了过来,准头相当好,救下了叶诚,韩景川冲了过去,一拳砸到了男人身上,紧接着又是一脚,毫不留情。

要是再晚来一步,叶诚就没命了。

刚才那一刀是对着后心的,刺中了肯定救不回来,他们三兄弟差点就折一个了。

苏眉也赶过来了,手里多了块大石头,对着男人的脑袋就砸了上去,韩景川正打得过瘾,看到自家娇娇软软的对象的凶悍,不由愣住了,有点恍惚。

这是他家对象吗?

怎么跟孙二娘一样?

男人脸上全是血,那一石头砸的不轻,都开瓢了,晕晕乎乎地躺在地上,还有点搞不清状况,明明都已经快得手了,这两个土匪是哪里冒出来的?

苏眉感觉到了韩景川怀疑的眼神,心跳了跳,朝地上十来斤重的大石头瞄了眼,刚才她是不是表现得太凶悍了?

不行,她可是温柔甜美的苏眉。

“手有点痛,都破皮了。”

苏眉伸出手,冲韩景川撒娇。

果然,某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严肃地盯着面前白嫩嫩的小手,确实有点红,便很认真地吹了几口气,还揉了几下,这才说道:“以后想搬石头叫我。”

搬石头这么重的体力活,自然得男人干,男女分工得明确,所长说的。

“嗯,我刚才气急了,现在手好痛的。”苏眉乖乖点头,有男人出头,她乐得装乖呢。

“我再揉揉。”

韩景川又抓着她的手揉了几下,本来只有一点红,被他揉了后,整只手都红了。

“不痛了。”

苏眉抽回了手,痛倒不痛,就是身边有几只大灯泡,她得收敛点儿,怕刺激到某些人。

叶诚无语地看着不分场合打情骂俏的兄弟,以前真没发现老韩有这么骚,果然是日久见人心。

“楚茵情况不妙,得赶紧送医院。”

叶诚抱起了昏迷的楚茵就跑,向来肃然的脸,现在满是惊惶,看得韩景川不由愣了下,还是头一回见到叶诚这么紧张。

他绑起了蔡福根和白玉英,弄去了车上,自行车则放在后面,叶诚发动车子,油门踩到了底,朝医院奔去。

“那女孩是你们朋友?”苏眉小声问。

“楚枫姐姐。”

苏眉心跳了起来,她想到了前世叶诚的死,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叶诚这么优秀的刑警,怎么会弄不过蔡福根一个普通老男人?

但如果前世也是为了救楚茵,那逻辑就合理了,叶诚喜欢楚茵,为了救心爱的女孩,他才会被凶手害死的。

看叶诚这紧张的样子,想来很爱很爱楚茵吧?

07

韩景川开车,一路疾驰到了医院,车子还没停稳,叶诚就抱着楚茵跳下车,急匆匆地冲进医院,大声叫着,很快就有医生护士过来了,推着楚茵进了抢救室。

白玉英身上也有伤,也被送去抢救了,韩景川和苏眉留在车上守着蔡福根。

叶诚出来了,没上车,在一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烟雾笼罩住了他的脸,看得出来,叶诚现在很焦急。

“你不去安慰一下吗?”

苏眉捅了下无动于衷的韩景川,兄弟都急成这样了,总得有个表示吧。

“死不了。”

韩景川动都没动,楚茵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过来的,一时半会肯定死不了,医生说了,如果不结婚不生孩子,磕磕绊绊还是能活个几十年的。

“叶大哥是不是喜欢那姑娘?”苏眉小声问。

“嗯。”

韩景川拉起了她的手,仔细看了许久,之前搬石头的那点红,现在已经没了,又变成白嫩嫩的了,他这才满意了,还严肃道:“以后别搬石头了。”

“不搬了,我叫你搬。”

苏眉很听话,男朋友这么努力地表现,她自然要给人家表现的机会,便又说道:“以后家里的体力活都你干,我只做饭。”

最好打扫卫生洗衣服这些都干了,她巴不得呢。

“就这样。”

韩景川严肃点头,他也觉得应该这样,男人力气大,就得多干点活,所长是这么说的,他觉得很有道理。

苏眉眨了眨眼,试探问道:“衣服也你洗?”

“嗯。”

“我的也洗?”苏眉凑在他耳边小声问,热气吹得某人心衿荡漾,很想做点什么,可车上还有个讨人嫌的罪犯,韩景川只得收敛心神,严肃地应了声,“嗯。”

苏眉笑得眉眼弯弯,心情好极了,她妈妈眼光真好,给她挑了这么好的男人,就算后世,也没几个愿意给女人洗衣服的男人呢。

“你真好。”

苏眉凑近他耳朵,轻轻吹着气,透过昏黄的路灯,能清晰看到某人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还抖了几下,可脸却还板着,特别严肃的样子。

“你耳朵红了。”

苏眉暗自好笑,这家伙真逗,明明是纯情大男孩,可却装出少年都成的老干部样子,她一开始也被骗了。

“没有,你看错了,坐好,别动来动去。”

韩景川一把抓住不安分的苏眉,推开了些,再这样下去,他好像有点把持不住,但现在不是好时机,有人看着呢。

“噗”

苏眉没再逗他了,离得远了些,朝后座阴沉着脸的蔡福根看了眼,心情很不错,救了一条命呢,前世叶诚死了,这一世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最重要的是,韩景川不会难受了。

这家伙朋友本来就少,寥寥无几的两个兄弟,前世叶诚死了,韩景川肯定很痛苦,这一世不会再痛了。

“你以后要听我的话,要对我很好很好,听到了没?”苏眉捅了下身边的男人,忍不住说。

韩景川挑了挑眉,觉得她在说废话,都是他媳妇了,他当然要对媳妇好,也要听媳妇的话,不过可能是苏眉没安全感吧,所长说很多女孩都缺少安全感,他们男人就得多呵护女人些。

“嗯。”

听到身边男人低沉的声音,苏眉开心极了,眼睛弯弯的,一个人不停地笑着,韩景川也被感染了,唇角上扬,原来女孩这么好哄,以后他就多哄哄吧,要给苏眉安全感才行。

“贱人,狗男女!”

蔡福根突然骂了句,这两人当他不存在一样,打情骂俏,卿卿我我的,看得他好气,好想弄死这对狗男女。

“他骂我们!”

苏眉拳头都伸出去了,但还是收了回来,冲韩景川告状。

韩景川沉了脸,跳下车,走到后面拉开车门,一把揪出了蔡福根,三拳两脚就揍得这家伙动弹不得,脸上都是血。

叶诚在一旁看着,也没阻止,任由韩景川揍,他知道兄弟有分寸,不会出人命。

而且他也很想揍这王八蛋,楚茵在里面生死不知,要是楚茵出事,他绝对会弄死这畜生!

“留半条命!”

叶诚说了句,扔了烟蒂便进去了,他去看看楚茵有没有出来。

过了十几分钟,叶诚出来了,还有包扎好伤口的白玉英,他的表情轻松了些,“楚茵没事了,我给楚叔打了电话,他们一会儿过来。”

“你带人回去吧,我在这等楚叔。”韩景川脚踩在蔡福根身上。

叶诚点了点头,楚茵没事他就放心了,便带了白玉英和蔡福根开车走了,连夜还要审问,蔡家找到了好几把带血的刀片,显然蔡福根手里不止两条人命,他得查清楚。

半小时后,楚枫和父母都赶到了,神情焦急,一见面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被坏人绑架了,现在没事了。”韩景川言简意赅地说。

“坏人怎么会绑小茵?那坏人呢?”楚母问。

“阿姨别急,是这么回事……”

他们去病房看楚茵,路上苏眉把事情经过细细说了,楚母一听竟是连环案的凶手,虽然明知女儿已经救出来了,可还是吓得不轻,脸都白了。

“谢谢你们,叶诚他不在?”楚母连声道谢。

“他带凶手回去审问了。”苏眉笑道。

楚母朝她打量,见她明眸睐齿,巧笑倩兮,好感大增,也笑着说道:“你是景川对象吧?我早就听说过你,我叫你小眉吧,这么漂亮的姑娘,和景川真般配。”

苏眉羞涩地笑了笑,这话不好接,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挺漂亮的。

楚茵是单人病房,已经醒了,脸色很苍白,精神萎靡,楚母揽着她上下打量,见她没受伤才彻底安心,嗔道:“这次幸亏是叶诚和景川他们,以后可别一个人乱跑了,你这样多来几次,妈都要被你吓死了。”

“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叶诚没事吧?”楚茵急着问。

她昏迷前只看见蔡福根的刀片刺过来,叶诚护着她,自己却暴露在刀片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没事,我家韩大哥及时赶到,救下了叶诚。”苏眉笑眯眯道,旁边的韩景川挑了挑眉,有点得意。

本来他不觉得自己救兄弟有多么了不起,可现在他媳妇这么一说,他就觉得自己特了不起,回头他得让叶诚请他和媳妇吃饭,至少得请五顿才行。

08

楚茵松了口气,脸色看着好了不少,这姑娘对叶诚的情意根本藏不住,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不过看楚家人的样子,好像没察觉到自家女儿的心思。

“我去问问医生!”

楚父出去找医生了,楚母嘘寒问暖的,问了不少,楚茵精神不济,没多会儿就睡过去了。

楚母替她掖好被子,轻轻叹了口气,女儿的身体一直都是她的心病,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二十年阳寿,换取女儿健康的身体。

楚父回来了,面色也不太好看,夫妻俩在门口小声说着。

“医生说小茵不能再受刺激了,再多来几次就真的救不回了。”

“就没其他办法吗?看着小茵这样子,我心里难受,别人家的姑娘都健康活泼,我家小茵只能在家待着,动也不能动,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小茵。”

楚母十分自责,流下了眼泪,但她不敢哭出声,默默地流着泪。

“不是你的错,当时事出突然,是我没保护好你们娘俩。”楚父也很自责,身为一家之主,他没尽到责任啊。

“医生说西医已经没办法了,让我们试试中医,或许能调理好小茵的身体。”楚父说道。

楚母燃起了希望,“中医有用吗?我们去找好中医,只要能治好小茵,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行。”

“好中医哪有那么容易找,慢慢来,我托人打听打听。”

“我也托人打听,我也不求别的,只要小茵能像正常姑娘那样结婚就行,生孩子我也不指望了。”楚母叹道。

她最担心的,就是她和丈夫死后,没人照顾女儿,要是能给女儿找个爱她的男人,她也能放心了。

虽然她的想法很自私,可谁让她是母亲呢,哪个当妈的不自私啊,唉!

苏眉在病房里都听见了,心思动了动,其实她妈留下的药方里,有一味护心丸挺适合楚茵的,要不她试试配药?

如果能调理好楚茵的身体,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回家路上,苏眉坐在自行车后座,揽着韩景川的腰,说了她想配药的想法。

“要什么药材?”韩景川直接问。

苏眉心里一暖,开玩笑问道:“你就不怕我配的药会吃出事?”

“不会,庄姨的药方很好,按照药方就不会有事。”韩景川口气笃定。

他小时候见庄玉兰配过药丸,效果相当不错,但庄玉兰却救不了自己。

苏眉扁了扁嘴,这家伙有时候嘴挺甜,可大多数时候却不会说话,太耿直了,就不会夸她聪明能干?

她也没计较,韩景川就是这样的性子,她计较的话会气死自己,而且韩景川有别的男人没有的优点,比如配药这事,他就毫无保留地信任支持她,换成韩建明这种,肯定会前怕狼后怕虎的,担心她配药治死人,还会连累他。

“我研究下药方再给你清单。”

“好。”

韩景川一板一眼地回答,就算骑车,背也挺得笔直,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到家了,郑春燕还没睡,在和张嫂做衣服。

苏眉跳下车,让韩景川回家,可他没动,还往里看了下,突然拽着她往院子角落走。

“你干嘛啊……唔……”

苏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某人堵住了嘴,早已是接吻高手的韩景川,一个吻足足亲了五分钟,他都憋一晚上了。

“燕子姐她们会看见的。”

苏眉脸都红了,四下张望,见郑春燕和张嫂都没出来,这才放下心,忍不住瞪了眼某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看不到,再亲一下。”

韩景川又凑了过来,他还没亲够。

“不要了,会被看见的……”

苏眉的抗议压根没用,全被堵住了,只得任由这家伙为所欲为,而且她自己也挺享受的,索性靠在韩景川怀里,任由他索取了。

屋子里郑春燕听到了院子的动静,想出来看看,被张嫂拽住了,冲她使了个眼色,还暧昧地笑了笑,郑春燕脸顿时羞红了,又坐了下来。

过了十来分钟,苏眉才进屋,脸红红的,嘴也红红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张嫂一看就知道小两口在外面干啥了,抿嘴笑了。

“晚上风真大,脸都吹红了。”

苏眉自说自话,摸了摸滚烫的脸,这欲盖弥彰的样子,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郑春燕打趣地笑了笑,指了指嘴,眼里的促狭让苏眉脸更红了。

“风吹的。”

苏眉白了眼,坐下来缝扣子,脑子里全是刚才韩景川的热情火辣,亲得她都快断气了,偏偏这家伙的肺活量强的很,能亲好几分钟都不用换气,那腰也挺好的,力气肯定大。

脸上一热,苏眉赶紧把脑子里的那些画面甩了出去,专心缝扣子,可心却静不下来了,时不时就会想到某个人。

就连晚上做梦,也是那家伙,和她在做一些难以描述的事,早上醒来,想到梦里的缠绵火辣,苏眉脸又红了。

“成天想他干什么啊,真没出息。”

苏眉嘟嚷了句,穿好了衣服,一会儿她要回趟机床厂,问问苏月的情况,这女人嫁过去快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和那个张海磨合得怎么样了。

才吃过早饭,韩景川就过来了,还有叶诚,是来打听案情的。

“我昨天在百货公司看到凶手的,他和白玉英在说话,还买了块香皂,要送给白玉英,让她去百货公司旁边的弄堂拿,我就跟过去了,没想到楚茵也在,叶大哥,那凶手和白玉英是不是认识的?”苏眉问。

叶诚点头,“有暧昧关系,白玉英以前和蔡福根发生过关系,接受他的资助,现在分开了,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蔡福根心有愤恨,便找她泄愤。”

“他是不是连环案的凶手?感觉他有心理问题,是不是被女人伤过?”苏眉好奇地问。

像这种变T凶手,十之八九是被女人伤害过,然后才会报复其他无辜女人的。

“蔡福根有隐疾,不能生孩子,但没人知道,他前妻也不知道,前妻是十年前失踪的,当时还怀着孕,我怀疑是被蔡福根害了,但他不承认。”

叶诚眼睛血红,昨晚上审到大半夜,蔡福根嘴很严,一个字都不说,根本审不下去。

09

“因为他前妻给他戴绿帽子了,所以他才报复其他女人?”苏眉皱紧了眉,真是个变T。

不仅杀人,还用那么残忍的方法,蔡福根这种变T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其实也不能怪他前妻,蔡福根自己有毛病生不出孩子,可他又不愿承认,天天拿这个理由打前妻,说她是下不出蛋的废物,他前妻应该是被打得太狠了,才不得不出此下招的。”

叶诚找到了蔡福根以前的老邻居,查到了不少情况,那些老街坊都挺瞧不上蔡福根的,说前妻是个很好的女人,只是命不好,后来还莫名其妙失踪了。

“蔡福根对外说前妻跟野男人私奔了,街坊们都信了。”叶诚皱紧眉,过去十年了,好多线索都断了。

只能让蔡福根自己认罪,否则前妻就连死了都得背上和男人私奔的黑锅。

苏眉也皱紧了眉,蔡福根不肯认罪,前妻死得也太冤了,可要怎样才能让这变T主动认罪?

韩景川打扫干净了院子,拿着扫帚进来了,手里还提着小白,在外面坑里冬眠呢,被他给挖出来了,准备喂点吃的,再重新埋进坑里。

“最近的两个命案他认罪了吗?”

韩景川剁好了肉泥,拿筷子给小白喂食,懒洋洋的小白,闻到血腥气便精神了,张大嘴吃了起来,在韩景川手里乖的很。

“没有。”叶诚摇头。

蔡福根嘴严的很,心理素质还特别强,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审问,都撬不开这变T的嘴。

“要不要我去审?”

韩景川喂了一碗肉,拿布给小白擦了擦嘴,挺细心的样子,苏眉看得好笑,脑子里又出现了昨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梦,脸不禁红了。

可脑子却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了,这家伙挺有耐心的,以后有小孩了,带孩子肯定也不错,是个很好的奶爸。

“算了,那王八蛋软硬不吃,你那些手段不管用,我昨晚试过了。”叶诚拒绝了,又说道:“等刀片上的血鉴定结果出来,如果和两名死者符合,他不认罪也没用,照样可以判刑,就是他前妻的冤情可能洗不清了。”

“反正是死刑!”

韩景川口气淡漠,觉得叶诚瞎操心,只要能判刑就行。

“也对。”

叶诚觉得有道理,便不再纠结了,专心打量起小白了,见这货挺肥的,便兴致勃勃道:“炖蛇羹吧,好久没吃了。”

懒洋洋的小白吓得抖了抖,赶紧钻进韩景川袖子里了,瑟瑟发抖。

“不吃。”

韩景川没好气地白了眼,他喜欢小白,要不是小白他还亲不上媳妇呢,他要给小白养老送终的。

“养这玩意儿能干啥?还不如养条狗。”叶诚还没死心,以前去羊城那边出差,吃了次蛇羹,鲜得能掉舌头,他就爱上这味了。

“看家捉老鼠。”

韩景川提着小白出去了,重新挖了个深点的坑,把小白埋了进去,再拿土盖上,叶诚这才死心,肚子叫了起来。

“我家小眉煮面特别香。”

韩景川炫耀地说,三兄弟就他有对象,每次想到这,他就想显摆一下。

“知道,你显摆十八遍了,香不香让你家对象煮给我吃吃看,光嘴上说没用。”叶诚没好气道。

“你显摆都显摆不了,还是光棍。”

韩景川怼了句,不顾脸色铁青的兄弟了,进屋找对象要吃的了。

“吃面行不?”苏眉问。

“行。”

韩景川就喜欢吃面,天天吃都行。

苏眉又问叶诚,“叶大哥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我也吃面。”

叶诚赶紧说,还朝韩景川白了眼,还是弟妹会做人,比这货强百倍。

“能吃辣不?”苏眉打开了炉火,准备煮面了。

“能。”

叶诚回了句,坐下来等面,脑子里则在想案子,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有些怕人,郑春燕吓得不敢吭声,张嫂还好,她以前见过叶诚,知道这人就是这脾气,其实人还不错的。

苏眉很快就煮好了两大盆面,放的配菜是木耳和豆芽,还有hu(古月)萝卜,切得细细的,给韩景川特意多放了些,再捧出一瓶牛肉酱,摆在了桌了。

“挺好吃的,手艺真不错。”

叶诚吃了口,专心夸赞,兄弟没吹牛,厨艺是真的好。

韩景川得意极了,想把自己盆里的配菜划到叶诚碗里,苏眉看见了,轻轻哼了声,韩景川手一哆嗦,乖乖地缩了回来,老老实实地吃着。

叶诚看得好笑,一物降一物,他这兄弟软硬不吃,在B队里连司令的面子都不卖,却被苏眉降得服服帖帖的。

苏眉嘴角弯了弯,这家伙就跟小孩子一样,打一棒得给个甜枣,只要摸清脾气了,其实很好哄。

“叶大哥,我刚刚想到了个办法,说不定能让蔡福根承认。”

苏眉想试试,虽然蔡福根判死刑是肯定的,但他前妻却太冤了,现在还背着和人私奔的黑名声,死不瞑目呢,要是能洗清冤屈就好了。

“什么办法?”叶诚有点好奇。

苏眉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蔡福根心心念念的不是生儿子吗?你和他说,其实他前妻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的毛病不是一定生不出,只是概率比较小而已,你就说经过血型比对,前妻怀的就是他的亲生孩子,他害死的是他亲骨肉,说不定他受不住打击,就会招供了。”

蔡福根能和白玉英有奸情,说明他不是不举,而是精子稀少这种毛病,这种毛病生不出孩子的概率也不是百分百的,应该能骗过去。

叶诚眼睛一亮,这办法确实不错。

“我这就回去再审,谢谢你小眉!”

叶诚三口两口吃完了面,急匆匆地走了。

苏眉准备下午去机床厂,上午干点活,韩景川留下来吃中饭,他也在干活,弄了些木料过来,叮叮当当地做衣柜,木匠活还挺不错。

叶诚打电话过来了,韩景川这儿装了电话,是以前装的,有一段时间停用了,他回城后又去申请开通了。

“小眉在吧?我要好好谢谢她,蔡福根招了。”

叶诚口气很兴奋,他按照苏眉的法子,特意带蔡福根去医院做了检查,还拿了份检查报告单,当然是假的,蔡福根深信不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生儿子,前妻肚子里的儿子就是他亲儿子。

这变T当时就崩溃了,不用叶诚审问就自动招了,生无可恋,一心求死,接下来的审问非常顺利,才半天就结案了。

10

苏眉也挺高兴的,蔡福根罪有应得,前妻也能洗刷冤屈,重得清白,她这算也是做了件好事。

吃过中饭后,苏眉准备去趟机床厂,韩景川陪她一块儿过去,反正他现在闲的很。

机床厂现在是午休时间,苏志勇在家休息,看到他们挺高兴的,夏艳秋也在家,但看起来挺憔悴,估计这些天日子不好过。

“小眉的服装店生意怎么样?”苏志勇没话找话地关心着。

他去服装店看过了,其实并不是太看好,他和时下很多人的想法是一样的,觉得还是得有个稳定工作才有前途,做生意这种属于投机倒把,不是正路。

不过苏志勇对苏眉的前途并不关心,他只关心小女儿和韩景川的感情,正不正路无所谓,反正韩家不嫌弃。

“还可以的,姐姐那边怎么样?”

苏眉故意提起苏月,夏艳秋脸色更难看了,苏志勇脸色也不太好看,没好气道:“不用管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虽然嫁给了张海,可现在机床厂还有人隔三差五地提起苏月在竹林的事,搞得他颜面尽失,他都恨死这大女儿了,哪还会管苏月的死活。

夏艳秋咬了咬牙,恨极了苏志勇的无情,昨天苏月打电话来哭诉,说张海打她,还说家里有好多活要干,干不好就要挨打,白天晚上都没得歇息。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现在却被张海那王八蛋虐待着,她心都碎了,可她目前也没办法,只能哄着苏月忍耐。

昨天夏艳秋去医院找柳月华了,但柳月华没去上班,医院的人说这几天柳月华请假,家里有点事,夏艳秋又不敢去大院找人,只得失望而归。

眼看一个星期快过去了,可柳月华却不露面,她的小月还在受苦,夏艳秋心急如焚,只恨不得能替女儿受苦,对苏眉更是恨之入骨,都是这小贱人害了小月。

“爸爸别生气,姐姐是被宠坏了,才会做出这种丑事,幸好已经嫁出去了,就算再做出丑事,和咱家也没关系的。”苏眉劝道。

苏志勇脸色缓和了些,没错,出嫁女和娘家没关系了,还是小女儿明事理。

“怎么不泡茶?”

苏志勇不满地喝了声,夏艳秋哆嗦了下,老老实实地去泡茶了,但苏眉没喝,她可不敢喝夏艳秋泡的茶,谁知道下了什么东西。

陪着苏志勇聊了会儿,苏眉准备离开了,知道苏月过得不好她就安心了,而且苏志勇说,这个周末就会回老家,把苏老太接过来了。

有苏老太婆在家坐镇,夏艳秋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难怪脸色这么差。

“等奶奶来了,我陪她老人家去城隍庙玩。”苏眉假装高兴地说。

苏志勇很欣慰,还是小女儿孝顺,不像夏艳秋,一听他老娘要过来,立刻就放脸子了,哼,昨晚他教训过这女人了,敢不孝顺他老娘,他让这女人过不安生。

上班预告铃响了,还有十分钟要上班,走廊上一下子就多了不少人,苏眉也要走了,和苏志勇一道走,门口碰到了韩玉柱两口子。

史玉珍没好气地白了眼,和其他人边走边聊天,自然是吹嘘自家宝贝儿子。

“我家建明明天又要上山伐木了,大冬天都不停,那边要开矿,我家建明主动申请上山的。”

“建明思想觉悟真高,东北那边现在大雪封山了吧?”其他人都配合的夸了起来。

苏眉心中一动,想到了于曼丽,开矿的事她知道,于曼丽信里说了,也说过伐木的事,她给于曼丽打电话嘱咐过了,不管遇到任何危险,自身安全是最重要的,希望这傻姑娘能听进去,别像上一世那样犯傻了,白白丢了性命。

一会儿再给于曼丽打个电话吧,希望能救下这姑娘的命。

史玉珍大声说道:“山高一些的地方都封了,山脚下还能干活,但也挺辛苦的,我准备给建明寄毛衣过去,唉,那么冷的天。”

“建明是在为国家建设作贡献,人民会记住他的。”别人安慰道。

苏眉心里冷笑,韩建明那种小人只会偷懒,他有个屁的贡献,而且以前遇到这种苦力活,韩建明都是能逃则逃,不是装病就是找其他借口,这回怎么会主动请缨了?

她直觉其中有猫腻,可一时想不到韩建明打的什么主意。

史玉珍还在和其他人吹嘘,苏眉懒得听了,和韩景川出了家属楼,说出了心里的疑惑,“感觉韩建明要干坏事。”

“我打电话问问常连长。”韩景川说道。

他和常忠石一直都有联系,韩建明那边的情况他也清楚,确实有点反常,这么冷的天还主动上山,绝对不是韩建明的作风。

两人去了邮电局,苏眉打给于曼丽,韩景川则打给常忠石,也真是巧了,这两人都在总部。

“我知道的,肯定要保证自身安全的,小眉谢谢你,你寄来的高考资料太好了,我感觉我能考上。”于曼丽感激道。

苏眉寄的资料都是顶尖的,东北那边买都买不到,于曼丽和知青连其他准备高考的人,每天干完活就聚在一起复习,只有一份资料,他们就手抄,虽然很累,可他们都有信心,对苏眉也非常感激。

有了这些资料,他们对考大学的信心多了不少,甚至其他连的知青,闻讯后,宁可每天晚上走二三十里路过来复习,为的就是想改变命运。

“过几天我再给你寄,能考上是最好的,万一今年没考上,明年再考,别泄气!”苏眉给她打气,高考可没那么容易。

“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考回泸城。”于曼丽下定了决心,她要回泸城,不用那些阴私手段,她要正大光明地考回去。

“加油!”

“嗯,你也加油,咱们泸城见!”

苏眉挂了电话,韩景川那边也打好了,了解了不少情况。

“韩建明很反常,他前段时间都不上山,就这几天特别积极,常连长说会盯着他。”

“这家伙肯定要搞鬼。”苏眉悻悻道。

“搞不出名堂。”韩景川冷笑了声,跳梁小丑罢了。

第二天,东北。

天气极冷,知青们已经集合了,准备去山脚伐木,再干几天就不干了,连山脚都会被大雪封了,韩建明挤在人群中,心情十分紧张,今天他要做一件大事,成功的话,他就能顺利回城了。

11

外面响起了口哨声,常忠石雄浑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全连集合!”

所有知青们,不管在干什么的,都放下了手里的活,朝外面跑去,要是迟了,常忠石绝对会骂得你颜面无存,韩建明就被常忠石骂过好几回,因为动作拖拉,干活还不积极。

但今天韩建明却特别积极,欢快地跑了出来,特别激动,常忠石朝他看了眼,存了个心眼,这小子最近表现古怪,得注意着点儿。

于曼丽也出来集合了,东北的清晨零下三十来度,哈出的冷气都能冻出霜,路上的雪已经铲除了,堆积在路边,像山一样。

今天依然是伐木,到了山脚下的树林,常忠石交待了今天的工作任务,“还有最后一个星期,大家加把劲,完成总部规定的任务,不影响明年开春的开矿,有没有信心?”

“有!”

声音整齐划一,响彻云霄,树枝颤了几颤,掉落几片积雪,所有人都站得笔直,目光坚定,尽管脸冻得通红,可他们却不觉得冷,反而热血沸腾。

因为他们在为祖国建设做贡献,他们的每一滴汗,每一滴血,每一分力,都将铬印在这片土地上,或许再过几十年,这一片荒芜的土地,会变成繁华的城市,生活在这儿的孩子们,会永远都记住他们。

他们在这儿逝去的青春,不会被人遗忘,定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现在很苦,但以后的孩子们会享福的。

他们坚信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现在他们也不觉得苦,反而干劲十足。

常忠石安排得十分妥当,伐木的伐木,还有不少人则扛木头,粗的让男同志扛,细一些的女同志扛,两人一组,大家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不多时就冒出了汗,有些人索性脱掉了大衣,只穿着轻薄的毛衣干活。

于曼丽和另一个女同志一组,两个女孩身材都很单薄,可力气却不小,扛着二三百斤的木头健步如飞,韩建明和另一个男知青张树德一组,他们的木头粗得多,只来回了四五趟,韩建明就累得气喘吁吁,两条腿都软了。

韩建明在后面,张树德在前面,两人又扛了一根木头,张树德已经站起来了,可后面的韩建明却半天都没起来,半是作戏,半是真的。

他确实累坏了,虽然这边待了好几年,可他大多数时候是请假偷懒的,反正家里会寄钱,他不拿工资也没啥,但这几天他为了顺利完成计划,每天都来伐木了。

还不敢偷懒,是实打实地干活了,他的体能损耗已经到了极致,快累瘫了,但咬牙挺一挺,也能挺过去。

可韩建明却不想再挺了。今天他的计划就开始了。

“没吃饭?”

常忠石看见了,走过来帮忙抬起了木头,放在韩建明肩上,还骂了句。

韩建明大口地喘着气,一副撑不住的样子,常忠石鄙夷地瞪了眼,喝问道:“行不行?”

“行!”

韩建明咬牙大声回答,扛着木头往山坡下走,常忠石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没多想,也去扛木头了,他身为连长,自然是要身先士卒的,扛的是最重的木头。

于曼丽也扛了木头过来了,韩建明走得慢,她这一组很快就赶上了,下了坡后,又得上坡,于曼丽在后面,上坡时木头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这边了,于曼丽咬牙坚持着,慢慢朝上爬。

前面是韩建明,他也在上坡,同样承担了木头的大部分重量,韩建明眼睛四处乱转,搜寻合适的位置,马上就要到坡顶了,韩建明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只是为了回城,这鬼地方他受够了!

张树德感觉到后面没动,回头大声叫道:“韩建明你加把劲儿!”

“好……”

韩建明一副举步维艰的样子,咬着牙,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一步一步朝上爬,张树德也使劲拖,后面的常忠石看得眼睛冒火,冲前面喝道:“娘们叽叽的,韩建明你不行就别干了,别影响其他同志!”

特么地连女同志都比不上,明年他就和总部说,把这娘们叽叽的家伙调去一连磨炼。

“啊……”

韩建明突然叫了声,肩上的木头滑了出去,几百斤的木头又是斜坡,张树德根本抱不住,他拼了命拖,都没能阻止木头朝下滑,两只手也被磨得血肉模糊。

“快躲开!”

张树德和常忠石同时大叫,木头迅速朝下滑去,和于曼丽一组的女知青,吓得扔掉木头就躲,于曼丽却因为视线被木头挡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她反应还算快,立刻就卸下了肩上的木头,可躲过了这根,韩建明那根又撞了过来。

于曼丽身子像是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眼看着木头就朝她冲了下来,此时此刻,她的脑子特别清醒,想到了爸爸妈妈,还想到了苏眉,以及高考。

她只懊恼自己太笨,怎么能躲不开呢?

高考怎么办?

她还没回城呢!

“闪开!”

常忠石冲了过来,抱住于曼丽朝一边躲,木头撞在了他的左半边,剧痛让常忠石没晕过去,而是坚持着把于曼丽护到了安全地带,再安排了接替他的副连长指挥知青撤离,这才昏死过去,半边身子血淋淋的,鲜血染红了积雪,触目惊心。

韩建明也受伤了,他的右腿被木头撞了下,但他计算失误,伤情比他以为的严重,疼得死去活来,右腿无力地拖在地上,应该是骨折了。

“我的腿……快送我去医院!”

韩建明大声叫着,他是想回城,可他不想残废啊,他本来是想受点轻伤,就让他爹活动关系,以伤病的理由回城的,现在右腿骨折了,回城肯定能回,可代价也太惨重了。

但根本没人搭理他,大家都去照顾常忠石了,几个男知青用木头和衣服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把昏迷不醒的常忠石放在担架上,朝山下跑去,得快点送去医院抢救才行。

12

“常连长,你要挺住啊,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于曼丽哭哭啼啼地叫着,常忠石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都怪她反应太慢了,连累了常连长,要是常连长有事,她肯定不活了,给常连长抵命。

“韩建明也受伤了!”有人叫道。

大家这时才想起了韩建明,于曼丽也想起来了,气愤叫道:“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突然放开木头,常连长就不会受伤,他是罪魁祸首!”

“对,就是韩建明,常连长要是有事,让这王八蛋抵命!”其他知青也愤怒地叫着。

当时的情况好多人都看到了,就是韩建明的错,堂堂一个大男人,连一根木头都扛不动,比女人都不如,偏偏这王八蛋自己还没事,害了他们尊敬的常连长。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扛不动了,我也受伤了!”

韩建明嗫嚅地解释着,知青们的愤怒,让他有些害怕,他真的没想到会害常忠石受伤,而且还伤得这么重,完全超出计划外了。

“你死了都是活该,常连长要是有事,你给他抵命!”

于曼丽冲过来,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还骂道:“连一根木头都扛不动,你还是男人吗?连娘们都不如!”

“就是,女人都比你有血性,韩建明,你个孬种!”

韩建明死死咬牙,强忍着羞愤,他不和这些没有前途的人一般见识,他马上就能回城了,回到泸城后,他肯定前程似锦,平步青云,这些人却只能留在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开荒种地,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虽然大家很气愤,但还是抬着韩建明去医院了,只不过随意了许多,有时候还撞到了伤处,韩建明疼得满头大汗,他也不敢吭声,怕真把这些人惹火了,将他一个人扔在冰天雪地,不疼死也会冻死。

苏眉这天没出门,留在服装店干活,可心神不定,右眼皮还抽了好几下,缝扣子时又不小心戳到了肉里,血珠子沁了出来,疼得她直吸气。

“别干了,我来!”

郑春燕看到了,让她去一边歇着,苏眉摇头,比划道:“没事。”

只是戳一针而已,她没那么娇气,将手指头塞进嘴里止血,便继续缝扣子,电话响了起来,铃声急促,苏眉心里一咯噔,手指头又被针戳了下。

她顾不上手了,放下针线,去接了电话,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给她?

知道这儿电话的人很少,除了韩景川他们三兄弟外,几乎没别人了,而且韩景川就在院子里,叮叮当当地做衣柜呢。

“苏眉……”

电话一接起,于曼丽的哭声就传了过来,苏眉心里一紧,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都是我的错,我害了常连长,我罪该万死……”

于曼丽语无伦次,哭个不停,含含糊糊的,苏眉只听到常连长出事了,不由讶异,前世常忠石一直都好好的,知青连解散后,常忠石也回家乡了,后来大家也有联系,听说他娶了媳妇生了娃,还在家乡搞起了养殖,挣钱不少,但常忠石却被媳妇戴了绿帽子,后来闹离婚了,之后就没再娶。

除了婚姻不幸福外,常忠石其他都没问题,现在能出什么事?

“曼丽你冷静一下,常连长出什么事了?你这样我也着急。”

“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刚刚才脱离危险……”

于曼丽泣不成声,根本说不清,她旁边还有其他知青,索性抢过电话,把事情经过说了。

常忠石虽然脱离了危险,但左胳膊截肢了,木头几乎从他左胳膊上碾过去的。

“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只能截肢,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曼丽还给常连长输了五百CC的血,她都差点休克了,还让护士抽血。”

“我没事的,我有血的……”

于曼丽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只要能救常忠石,哪怕抽干她的血都愿意。

“常连长现在怎么样?”苏眉关心问道。

“现在脱离危险了,只是废了一只胳膊,知青连肯定不能留了,估计要回老家。”说话的女知青叹了口气。

“韩建明呢?他怎么样?”苏眉问。

“右腿骨折,不算太严重,不过韩建明要求回泸城医治,他应该快回城了。”女知青冷笑了声,口气嘲讽。

常连长伤得那么重,从头到尾都没哼一声,韩建明那王八蛋却跟杀猪一样叫个不停,真是个窝囊废,而且明明是这王八蛋害了常连长,可却不能惩治他,还让这王八蛋回城了。

苏眉皱紧了眉,她怎么觉得韩建明是故意的呢,这王八蛋虽然干活不积极,可到底是在东北锻炼了好几年的,不可能连根木头都背不动,连于曼丽这么单薄的女同志都没问题,韩建明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

“韩建明他会不会是故意的?就为了回城才这样干?”

“不会吧?他至于吗?而且他自个也受伤了。”女知青吓了一跳,觉得不太可能,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回城,至于吗?

“但这木头倒下的时机也太凑巧了,而且你们想想,韩建明以前碰到伐木这种重活都是请假的,这几天他却积极的很,是不是很反常?”苏眉指出疑点。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挺可疑的,这王八蛋不会真是成心的吧?”

女知青被说服了,越想越可疑,一根木头都扛不动,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我要杀了这王八蛋!”

于曼丽突然大叫了声,疯了一样跑了。

“你快拦住曼丽,别让她干傻事!”苏眉急道。

就算韩建明是故意的,现在也没证据,于曼丽太冲动了,只会害了自己。

但她能理解于曼丽的愤怒,因为韩建明的自私自利,害了常忠石变成残废,而且还是为了救于曼丽,这姑娘本来就心事重,常忠石的这条胳膊,估计要成为她一辈子的负担了。

苏眉出去买了点东西,麦乳精,红糖,还有肉干,花了不少钱,给常忠石寄了过去,流了这么多血,得补充营养。

13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开始了,韩老爷子一早就说过,让苏眉去韩家吃饭,并没邀请苏志勇夫妇,老爷子现在看到这两人就闹心。

不过苏眉让韩景川去邀请了苏志勇,毕竟现在她和苏志勇还没撕破脸,得让这渣男看到,有她在,韩家还和以前一样待见他,这样苏志勇才会死心塌地地对付夏艳秋。

她最爱看的就是狗咬狗了,等了结了夏艳秋母女,她再对付苏志勇和韩建明这俩渣男。

而且,这段时间夏艳秋的日子并不好过,苏老太被孝顺儿子苏志勇接进城了,现在苏家的当家人是苏老太,一个彪悍且心肠狠毒的农村老太太,而且从来不玩心眼,人家苏老太向来都是直接上手上脚的,纵然夏艳秋心眼再多,还是斗不过苏老太。

除非夏艳秋离开苏家,但这女人肯定舍不得。

她费尽心机才嫁给苏志勇,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至于苏月的死活,苏志勇根本不在意了,也只有夏艳秋还牵挂着,但她也无能为力,苏眉怀疑她找了靠山,可这些天并没查出什么来。

其实是夏艳秋压根找不到柳月华的人,柳月华这些天都没上班,她是主任,丈夫又是首长,就算一个月不去上班也没人敢说什么,姜长胜严禁家里请保姆,柳月华不敢违抗。

过了二十来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柳月华做了几天家务后,累得走都不想走,哪还有精力上班,索性请了长假在家休息,至于夏艳秋拜托的事,她老早抛到九宵云外了。

柳月华也不怕夏艳秋去外面乱说,事后她冷静下来了,夏艳秋只是瞎猜,没有证据,也没那个胆子乱传,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苏月,则要看她心情了,等她哪天心情好了,顺手帮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夏艳秋倒是想进大院找柳月华,可大院守卫森严,她根本进不去,只能干着急,韩景川元旦邀请正合了她心意。

苏眉没买礼物,带了她自己做的两大瓶子牛肉酱,还有一件新大衣,专门给林曼茹做的,独一无二的款式,全泸城也就这一款,她挑选的是奶白色的面料,林曼茹不出门,也不干活,而且她皮肤白皙,气质身材都是一流的,穿这个颜色挺适合。

“过了元旦你就要去南方吗?”

路上,苏眉问起了这事,韩景川一早就说过,元旦一过就要去南方进货,以前还没啥感觉,可今天就是元旦了,心里突然就不舍了。

这些天,韩景川几乎每天都过来,叮叮当当地做家具,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弄来的木料,做了几把椅子,还有桌子和柜子,还弄来了桐油。

苏眉还是头一回知道,透明无色的桐油居然是上好的油漆,每年给家具上一遍桐油,家具会呈现出一种特别漂亮的红色,而且几十年都不腐,也不生虫,更不会爆裂,像这屋子有几套红橙橙的家具,用的就是桐油,是韩景川外公那一辈做的,几十年用下来还很牢固。

这些天习惯了韩景川的陪伴,几乎每天都能看见,虽然苏眉总是表现出很嫌弃的样子,但其实她心里还是挺欢喜的,现在这家伙还没走,她心里就有点不舍了。

“四号动身,等一个朋友,他三号才过来。”韩景川一边骑车一边说,他等的是钱九斤,那个憨货。

苏眉松了口气,还有三天呢。

“是不是舍不得我?”

韩景川冷不丁冒出一句,苏眉脸一下子红了,矢口否认,“才没有。”

但某人压根没听她的,自顾自说道:“小别胜新婚,天天在一起不好。”

所长说天天在一起容易产生审美疲劳,会视觉倦怠,尽管韩景川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觉得苏眉怎么看都不会倦怠,但所长毕竟是他的爱情导师,他得尊重所长。

“谁要和你天天在一起了?你瞎想啥呢!”

苏眉气得在这家伙的腰上使劲扭了把,搞得她好像要死皮赖脸缠着男人一样,她是那种离了男人就不能活的小女人吗?

哼,现在服装店生意好到爆,她赚钱还来不及,哪有心思风花雪月,爱去哪就去哪,不回来都没事。

腰上这一扭对韩景川而言毫无感觉,那一点力气跟挠痒痒一样,他也没反驳,反正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苏眉嘴上这样说,心里肯定是在想天天和他在一起的,便说道:

“我早点回来。”

“随便你!”

苏眉翻了个白眼,自以为是的家伙。

她又问起了常忠石,这些天于曼丽没打电话,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在住院,等出院就回老家了,我让他过来跟我干,他要考虑一下。”韩景川说道。

他这边正好缺人手,常忠石过来挺好。

“那挺不错,他废了一条胳膊,回农村太辛苦了,还是做生意好一些。”苏眉也赞成。

这一世的常忠石成了残废,应该是做不成养殖大户了,但能人去哪都能适应,凭常忠石的能力,做生意也一定能出人头地的。

一路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大院,韩景川冲门卫敬了个礼,直接骑进去了,路上碰到不少熟人,都特别热情地问东问西,还问他们啥时候结婚,苏眉全程装害羞,低下头不吭声,交给韩景川应付。

“七月领证,天气凉快些办酒。”韩景川很认真地回答了。

现在的他看着比以前有人味多了,搁以前,就算天皇老子问,他连理都不理,现在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至少搭调了。

“那敢情好,动作快点明年就能生娃了,你俩都长得好,生的娃娃肯定好看。”一个老太太笑眯眯地说。

苏眉头垂得更低了,脑子里却出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长得和韩景川一模一样,还穿着红肚兜,抖着小雀儿。

噗……

苏眉忍不住笑了,回头问问宋婶,看有没有韩景川小时候的果照,要是有穿裙子的相片就更有意思了。

柳月华和姜晓雪母女从外面进来,一人提着一篮子菜,累得够呛,姜晓雪老远就看到了韩景川,眼睛一亮,张嘴就要叫,但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韩景川身边的苏眉,郎才女貌的一对壁人,怎么看都非常般配,可却刺痛了姜晓雪的眼睛,怒火蹭蹭蹭地窜了上来。

14

姜晓雪沉着脸,放下菜篮子就朝苏眉走去,就是这不要脸的狐狸精勾走了她的韩大哥,长得一副狐媚子样,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晓雪!”

柳月华拉住了女儿,眉头紧皱,其实她是不赞成女儿喜欢韩景川的,一是韩家人,韩老爷子现在看到她都没好脸色,她可不会让宝贝女儿嫁去韩家受苦。

再者韩景川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不是好相处的人,而且已经离开B队了,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一个前途渺茫的无业游民,怎么配得上她的女儿?

她还知道韩景川的对象就是庄玉兰的女儿,她以前见过几次,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样,不足为惧,可上次听夏艳秋说起来,这个苏眉还算有点手段,柳月华还是感兴趣的,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妈,韩大哥他被狐狸精勾走了。”姜晓雪委屈极了。

就算韩景川那天欺负她了,她还是喜欢韩大哥,也不怪他,只怪狐狸精太会勾人,姜晓雪觉得,只要弄死了狐狸精,韩景川肯定就是她的了。

“泸城的好后生多的是,妈以后替你找更好的,韩景川不是良配。”柳月华轻声细语地劝说。

“不要,我就喜欢韩大哥,其他男人我不喜欢,妈,你帮帮我嘛。”

姜晓雪不停扭着身子撒娇,她才不要其他男人,再好都不是她的菜,她就只想嫁给韩景川。

柳月华被她缠得头疼,心里虽还是反对,但嘴却松了,暂时安抚这傻女儿,免得傻丫头干傻事。

“我去和韩大哥打声招呼。”

姜晓雪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她对自己母亲有着迷之信心,从小到大,不管多难的事,只要她妈愿意管,就肯定不是难事儿。

像小学的时候,她班上有个第一名的女同学,每次考试都第一名,她则第二,总是考不过人家,姜晓雪气死了,回家和柳月华告状,还哭了一晚上,结果没几天,那个第一名就不声不响地转学了,之后姜晓雪就是第一名了。

诸如此类的例子数不胜数,反正姜晓雪觉得,天下就没她妈办不成的事儿。

“我去和韩大哥打声招呼!”

姜晓雪一说完,就朝兴冲冲地朝韩景川跑去,柳月华阻止都来不及,只得跟着过去了,走近了才发现,现在的苏眉大变了样。

相貌还是那个相貌,可气质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变得自信明媚了,也比以前更漂亮了,柳月华微微皱眉,去了东北两年,改造得还真不错,早知道就应该阻止的,她可不愿意看到庄玉兰的女儿有出息。

“韩大哥!”

姜晓雪清脆的声音,让其他人的表情都滞了滞,这姑娘那天大闹楚家,被韩景川扔到菜地吃粪的事,大院已经人尽皆知了,没想到这姑娘还没脸没皮一样过来打招呼,真不知道该说她心大呢,还是傻?

苏眉警惕地扭过头,看到姜晓雪仰着头,冲她家男人傻乎乎地笑,个子不高,相貌普通,礼数看来也不太有,那么多长辈在面前站着,这女人只和韩景川打招呼,不是蠢就是骄纵成性。

当着她这正牌女友的面勾引她男人,当她是死人呢?

苏眉也不说话,她倒要看看韩景川的表现如何,要是敢和暧昧对象黏黏糊糊,她绝对不会让这家伙好过。

“你哪位?”

韩景川厌烦地看着不请自来的丑女人,看着有一种熟悉的厌恶感。

“噗!”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苏眉,一下子就气消了,毫不掩饰她的开心,还笑出声了。

姜晓雪气得直跺脚,火气却朝苏眉撒了,鼻孔朝天地骂,“你是什么人?大院是随随便便的人能进的?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滚出去!”

“晓雪,不能没有礼貌!”柳月华出声制止,但也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姜晓雪听都没听,还想去推搡苏眉。

“韩大哥,你们大院怎么还有疯婆子啊?应该关去青山医院的,这样随便放出来,万一咬了人怎么办?”

苏眉灵活地躲到了韩景川身后,还故意这么说,姜晓雪这种,一看就是被家里长辈宠坏了的大小姐,她可不惯着。

其他人都笑出了声,看来这漂亮丫头也不是好惹的,这样才对嘛,女人也得有血性,受了欺负就能还回去,软绵绵的看着就气人。

至于姜晓雪这丫头,这些长辈早就烦了,才懒得帮她说话。

“你敢骂我?我打死你个狐狸精!”

姜晓雪抡起手就要教训苏眉。

“晓雪别乱来!”

柳月华一边叫,一边过来阻止,只不过慢吞吞的,韩景川已经挡住了姜晓雪,轻轻一格,姜晓雪就站不稳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跤。

“她是我对象,再敢骂一句,我扔你去粪池吃蛆!”

韩景川厌恶地看着姜晓雪,他总算认出这丑八怪了,上次在楚枫家也是这丑八怪,柳月华的女儿,母女俩一样恶心。

苏眉笑得眉眼弯弯,得意地冲气急败坏的姜晓雪哼了声,韩景川处理暧昧对象的干脆利落,让她非常满意,一会儿要好好夸夸。

“韩大哥,你为了她骂我?”姜晓雪伤心极了,一副被人始乱终弃的可怜样,看得韩景川更恶心了,毫不掩饰他的厌恶,“有神经病去青山治,小眉是我对象,我不帮对象还帮你个神经病不成?”

苏眉笑得更开心了,这话听着就爽,看到姜晓雪大受刺激的样子,她更痛快了。

“景川,晓雪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没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吧?”柳月华不满指责,还朝苏眉深深地看了眼。

这一眼让苏眉后背一下子就寒了,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她以前没见过柳月华,也不认识她,可她却感觉到,这个相貌普通气质婉约的女人,对她肯定有恶意。

韩景川脸上依然冷漠,冷声道:“我说的实话,以后管好你的神经病女儿,再来欺负我对象,我弄死她!”

说完他便单手抱着苏眉放在车上,再利落地骑上车,一骑绝尘走了。

其他人也都散了,姜晓雪「哇」地哭了起来,柳月华只得安慰女儿,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庄玉兰这该死的贱人,死了还留下个小贱人给她母女添堵,过几天去找找夏艳秋这蠢货,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白吃这么多年的饭了。

15

苏眉坐在后座唇角上扬,眼里都是笑,特别开心,刚才韩景川怼那对母女的样子太帅了,特别解气,她就喜欢男人这种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果敢。

尤其是处理感情纠纷的时候,太得她心了。

像韩建明那种渣男,遇到这种事肯定黏黏糊糊,摇摆不定,就像以前这渣男对待她和苏月一样,明明心里在意的是苏月,可对她也一直没明确拒绝,如果不是这王八蛋一直给她希望,她怎么可能会死皮赖脸地纠缠?

“别理那神经病!”

韩景川还以为她生气了,一直都没出声。

“我没生气,她们是谁啊?”

苏眉侧脸靠在他背上,精瘦的背脊又宽又硬,特别安心的感觉,韩景川身体震了震,耳根处迅速染上一抹红,还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平静说道:“姜长胜的老婆女儿,都不是好东西。”

姜长胜?

苏眉微微皱眉,这名字有点熟悉,前世她出狱后,有个相貌威严的男人来找过她,那男人虽然穿着便装,但身上冷硬的气质瞒不了她,这男人问了她好多奇怪的问题,她的出生年月,还有小时候的一些事,那男人自我介绍叫姜长胜,还说以后有困难可以找他。

但她没多久就偷听到了自己的身世,气急之下和夏艳秋母女同归于尽了,并没去找过姜长胜。

可苏眉能感觉到,那个姜长胜虽不苛言笑,对她应该是善意的,而且看她的眼神很特别,蕴含了很多东西。

“姜长胜是不是和我妈认识?”苏眉问。

“以前和庄姨处过对象,但他是负心汉,后面突然娶了柳月华,庄姨不久后就嫁给了苏志勇。”

韩景川大致说了当年的事,苏眉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母亲以前还有这么一段情缘,听起来她妈像是负气嫁给苏志勇一样。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妈那朵高高在上的牡丹花,会低嫁给穷小子苏志勇了,应该是受了情伤后,她妈也破罐子破摔了,而且苏志勇一表人才,又会甜言蜜语,还有心机手段,当时肯定花言巧语哄住了她妈。

“那个姜长胜也不是好东西!”苏眉气道。

“对,不是好的,不理他!”

韩景川十分赞同,这一家子没一个好的,也就大儿子姜晓峰还有点人样。

很快到了韩家,院子里已经停了几辆车,苏志勇和夏艳秋已经到了,还有韩玉柱夫妇,看到苏眉他们,史玉珍轻哼了声,连面子情都懒得装了。

“小眉快坐,吃糖。”

韩老爷子热情地招呼着,还抓了不少糖,硬塞到苏眉手里,有大白兔,还有巧克力,都是高级糖,大院有特供物资,糖果这些自然也是特供的,市场上买不到。

“我吃一颗就够了。”

苏眉拿了一颗巧克力吃,其他的又放回盘子了,宋婶在厨房忙碌,女主人林曼茹并没出来,苏眉微微皱眉,她还以为林曼茹病情好一些了,可看起来还是老样子。

这林曼茹的心理素质也太脆弱了,而且对韩景川也是极度的不公平,也不知道这些年韩景川是怎么挺过来的,难怪会是这么个古怪脾气,有这样的父母,能活着长大就很不容易了。

宋婶捧出菜摆在桌上,而且几个硬菜都摆在苏眉和韩景川面前,苏志勇和韩玉柱他们面前,基本上都是蔬菜,想吃硬菜得起身夹。

“小眉吃螃蟹,这只是母的,黄多。”

韩老爷子夹了只大闸蟹,放在苏眉盘子里,螃蟹也是大院供应的,秋风起,蟹脚肥,能从秋天一直吃到冬天,泸城人是极爱吃螃蟹的,一年四季都能吃,大院特供的螃蟹又肥又大,一只螃蟹都有三四两重,掀开蟹壳,满满都是橙红油亮的黄,看着就诱人。

“韩伯伯也吃。”

礼尚往来,苏眉也夹了只螃蟹放在韩老爷子盘子里,老爷子左边坐的是林曼茹,右边则是苏眉,苏眉旁边则是韩景川。

“我不爱吃这玩意儿,剥起来太麻烦,没多少肉。”

韩老爷子不爱吃螃蟹,嫌肉少,韩景川也不爱吃,他懒得剥,父子俩在这方面极像。

苏眉抿嘴笑了笑,便拿调羹挖了一勺黄,倒了些调料,先给了老爷子,“我给您剥,其实不麻烦的。”

她剥蟹是极熟练的,先吃黄,然后掰下蟹脚,用细的蟹脚去捅大腿那儿的肉,白嫩嫩的肉看着就有食欲,而且美人剥蟹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父子俩呆呆地看着苏眉认真剥蟹,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就觉得这平时讨人嫌的螃蟹,在苏眉手里也变得美味了,他们也想尝尝味道了。

老爷子吃了口黄,赞不绝口,“鲜,来泸城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么美味的螃蟹,难怪当地人都爱这一口。”

“最鲜的就是蟹黄了,韩伯伯您吃这肉,吃大闸蟹配黄酒是最合适的了,黄酒放点姜片烫一烫,能去寒湿,对身体好。”

苏眉一边剥蟹,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韩家虽然物质不缺,可因为父子俩都是当兵出身,行事粗犷,对吃的只要求吃饱即可,不像泸城当地,做菜讲究精细,品种多样,量得少一点,吃大闸蟹的调料都很讲究。

“宋婶,烫点黄酒来,听小眉的。”

韩老爷子兴致来了,高声叫着宋婶烫酒,其实他不爱喝甜叽叽的黄酒,觉得那是娘们喝的,他喜欢烈酒,但医生不让他多喝,每次都喝不过瘾。

“我老早就说过吃蟹要配黄酒了,你还不信。”

宋婶嘀咕了几句,拿酒壶去烫酒了,烫好后,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老爷子喝一口,再吃口蟹肉,满足地笑了。

“好吃,吃这方面还是南方人讲究,名堂多,确实味道好一些。”

“爸,不就是烫个酒嘛,搞得跟琼浆玉液一样。”史玉珍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她就看不惯老头子捧着苏眉那小贱人。

“吃你的饭,哪有那么多废话!”

韩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眼,史玉珍悻悻闭了嘴,在桌上使劲扭了下韩玉柱,还不住使眼色,让他赶紧说正经事儿。

穿越后,我亲手推翻恶毒后娘人设(虞婳潘柳儿)小说免费在线阅读

小说:穿越后,我亲手推翻恶毒后娘人设主角:虞婳潘柳儿作者:酒七类型:穿越重生这本书主要讲述的是:《穿越后,我亲手推翻恶毒后娘人设》男女主角虞婳潘柳儿,是小说写手酒七所写。精彩内容:虞婳失笑:“烤鸡熟了的时候,你们可没想着跟我一起吃,这会儿居然想到要等我一起吃,难得啊。”三兄弟脸红了起来,特别是老大老二,耳朵都红透了。二人微微低头,不敢与她对视。唯有杨三郎开口辩护,说了一句“烤鸡太香了,没忍住”,表示他们没有想吃独食。虞婳笑了笑,没想跟他们算账,坐回位置,抬头对三兄弟说:“吃,别看着我,看我饱不了肚子。”有她这话,三兄弟不再客气,一开始他们三还挺“斯文”,吃着吃着,直接上手抓着啃,因为筷子夹不稳,也不好啃。虞婳没纠正,这会儿他们吃得正欢乐,没有必要去破坏这份欢乐,等吃完了再跟他们说,...

第1章


曦朝一一零年,是个民风比较开放的朝代。七月,半夜子时。杨山村杨武家,月光下,一身泥土的虞婳,站在院子里跟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大眼瞪小眼。半个时辰前,她……呸,是原主,被眼前这两个后儿子给抬到山里埋了。事情的起因就是原主晚饭后打骂三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不过去,晚上起夜原主被自己放在院子里的凳子绊倒,头着地摔死。老大老二听到一声惨叫跑出来,看着地上躺着不动的后娘,兄弟二人颤抖着步伐挪过去。老二瞅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后娘,颤抖着声问大哥:“大哥,她不动,会不会摔死了?”老大哪里知道人是不是死了,此时他也很害怕,蹲着伸手探了一下后娘的鼻息,没有感觉到有气,眼睛猛的睁大,吓得跌坐在地。“死…死了。”老二愣住,真摔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点高兴。因为恶毒女人死了,以后就再也没人打他们三兄弟。看着地上死了的后娘,老二揪眉问大哥。“这么热的天,死了的东西会臭,我们要不要把她抬去埋了?”老大觉得二弟的话在理,点了一下头。就这样,原主被抬出去埋了。原主叫虞婳,而她也叫虞婳,这一刻她想改名换姓,因为她的名字被玷污,已脏,不干净了。其实她来这里已有一个月。这一个月,魂魄状态的她只能在原主身边,哪里也去不了,每每看到这个恶毒女人打骂三个孩子、不给三个孩子吃饭的时候,她就很气,气得她想改名改姓,想原地魂飞魄散。为什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太可恶了。更可恶的是,居然跟她同名同姓。虽然同名同姓,但绝对不同命运。这个原主背着克父母的名头,无人敢娶,甚至受尽冷眼,到了二十岁的时候,死了两任妻的杨武求娶原主。杨武克妻,已经克死了两任妻,但是原主没有怕,她嫁了。然而命不好点也背,还没来得及洞房,新郎杨武喝酒把自己喝死,倒霉的原主又添上克夫的名头。总结:原主命比杨武硬。讲真,原主挺可怜。但原主把自己的不幸发泄在三个无辜的孩子上,这种人就让人同情不起来。这种人让人只想吐她一脸口水。一开始,原主对三个孩子小打小闹,到最后丧心病狂。这三年,三个孩子过得水深火热,痛不欲生。杨武最小的儿子杨三郎,如今六岁,而他却腿瘸了三年。三岁那年因挨不住饿,偷吃了一个刚落窝的鸡蛋,原主知道后,不小心打断了杨三郎的腿。虞婳初步观察,觉得可治,具体如何治,还得她摸过才能知道。老大杨大郎跟老二杨二郎,一个十岁,一个八岁,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瘸腿,但比同村同龄孩子矮了一个头。竹竿一样的身板,身上青青紫紫,新伤旧伤,没有一块好肉,让人看着心紧。这一个月,虞婳看得最多的就是原主打骂虐待孩子,她如果能揍到原主,肯定上手揍原主,不过看到原主摔死,她高兴得唱‘好日子’。然而还不等她唱够十遍,她就唱不出来了。两个孩子把后娘埋了走后,杨山村的年轻猎户杨祁又把原主尸体挖出来,扛着往深山里走。她知道这个猎户是想为两个孩子善后,当时她就觉得这个猎户是个好人。不过这位兄弟好像误会了什么。大概误以为杨大郎杨二郎杀的虞氏。猎户挖好坑,将原主丢进坑里,也就是这个时候,虞婳感受到一股拉力把她拉走,灵魂直接进入了原主身体。她,成为恶毒后娘了,而且还是没有传承原主记忆的那种。总之她想自杀,奈何自己掐自己没掐死。收起回忆,看着跟前两个瑟瑟发抖、惊恐的杨大郎杨二郎,她叹了一口气,还是回房间吧,杵在这里怪吓唬孩子。半个时辰前被自己埋坑里的后娘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成年人都害怕,更别说是两个孩子。今晚的事情,兄弟二人恐怕这辈子都忘记不了。*“哥,她是人是鬼?”杨二郎的声音抖得跟卡碟一样。杨大郎看到月光下的影子,同样颤抖地回答二弟:“有影子,是人。”一听是人,杨二郎更加害怕,他抓住大哥的手臂。“大哥,她会不会打死我们?”杨二郎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小嘴絮絮叨叨,“她肯定会打死我们,怎么办?”杨大郎没吭声,他现在就站在这里,等着那个女人拿着棍子出来打死他们,反正不管躲在哪里,都会被找到打一顿。早打晚打,都是挨打,既然如此,又何必费那个劲去躲。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那个恶毒的女人出来,兄弟二人很迷惑。心里在想:恶毒的女人怎么还没有来?这头回到房间里的虞婳躺在床上,还不知道她两个便宜儿子在等着她出去打他们。要是知道,虞婳想说:“崽啊,娘以后不会打你们了。”可她觉得说出来,两崽也不相信。搁她,她也不信。不过现在的问题好像并不是这个,而是她一个单身狗,并且还是一个每天只知道打游戏的宅女单身狗,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养娃。要不然跟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爸一样,把孩子往学院里一丢,吃喝穿准备齐全,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当个甩手掌柜?想到自己曾经在军事化学校的八年,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能让三个孩子跟她一样,那种滋味,她深有体会,还是别了。这夜,再为人的她。失眠了。…杨武是个杀猪卖猪肉的猪肉贩,家里有点钱,青砖瓦房,三室一堂一厨房,前后两个院子,就这房子属杨山村独一份。只不过这三年原主无所事事,久而久之,杨武的积蓄,所剩不多。一夜无眠的虞婳,第二天天刚亮,就起了床。她收拾干净自己,做好早饭,一个人填饱肚子后背着背篓出了门。背篓里装了一根绳子。

第2章


当然,她也做了三个孩子的早饭,就放在堂屋的桌子上。来到山上,她找了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树,绳子甩上去,打算上吊把自己吊死。总之她做鬼也不要在这个恶毒的女人身上活着,然而总有刁民想害她。咻--一支箭射断了她的绳子,刚吊上的她跌坐在地上。她很烦,生气吼道:“谁呀,谁吃饱撑着多管闲事。”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虞婳爬起来,捡起绳子,甩上去重新打结,继续上吊。咻--又是一支箭射出来断了她的上吊绳,这次她没有跌坐在地上,而是平平稳稳的落在地面站稳。她已经知道箭从哪里射出来,她侧身走过去。她要把多管闲事的家伙拖出来打一顿,一大清早干点啥不好,搁这多管闲事做什么。上个吊,怎么就这么的难。很快,她找到多管闲事的人。看着跟前面无表情的猎户杨祁,虞婳眯了眯眼睛,原来是这个家伙,怪不得一进山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不管这个人想干什么,她现在只想让这个人走开。“大哥,你能不能做点好事,别再射断我的上吊绳,我想死,麻烦你别再救我了。”杨祁翻了一个白眼,冷漠地对她说:“鬼救你,还有我不是你大哥,你比我大。”他嗓音很好听,听了让人怀孕的那种感觉,这要是在虞婳原来的世界,肯定上手泡了。现在嘛……虞婳深呼吸,看在这位弟弟长得帅的份上,她不生气,保持微笑。“那么这位英俊的弟弟,你可以不要再管我的死活吗?”“我也不是你弟弟,别乱攀亲戚,你要是觉得内心愧疚,好好活着赎罪,将那三个孩子照顾好。”这位大兄弟好像又误会了什么,看着说完话转身离开,步伐还很快,仿佛她是瘟神,生怕被沾上。虞婳气笑,她想OOXX骂一万字的脏话。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的虞婳,决定不死了,好不容易有这奇遇,作为一个资深游戏宅,触发了奇遇,怎么能放弃不做完这个奇遇。不就是顶着恶毒后娘的名声么,只要她头铁,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问题。更何况她本来就头铁,她可是在少林寺练了五年铁头功的人,没人比她头更铁。就这样,虞婳不死了。她把上吊绳捡起来丢进背篓,背起背篓并未回去。来都来了,应该弄点东西回去。*回到家,她进门,堂屋里正在吃东西的三兄弟看过来,老二老三吓得立即丢下手中的筷子,下凳子退到一旁瑟瑟发抖。唯有老大杨大郎老神的坐在那里吃。其实老大心里也慌的一批,但他想硬起来,他不想再过以前挨打受饿的日子。他就坐在这里,等待恶毒女人进来骂人打人,到时候他一定要雄起来对抗。虞婳看了一眼堂屋里的三兄弟,看到老二老三吓成那样,她想说‘你们别怕,我不会打你们,你们放心吃’,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回头指不定怀疑她在食物中下了毒。还是不理会、装作没看到比较好。背篓放在地上,转身去厨房拿了一个装菜用的小簸箕出来把背篓里的东西腾出来。背篓里有她挖的山药跟蘑菇,还有消肿的药草。头上老大一个包,不消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所以这药是她自己用。她把蘑菇捡出来放在簸箕里,端着簸箕,拿着几根山药,走到井边。她对这个家最满意的就是对着厨房门口的这口水井,吃水用水都非常的便利,不用跟村里的人一样去挑水。老大杨大郎迟迟不见恶毒女人进来收拾他们,出于好奇,下桌走到堂屋门口。老二老三见状,立即跟上大哥,虽然他们害怕恶毒女人,但他们也不愿意看着大哥一人被打。三兄弟扒在门边,伸着脑袋往外面看,看后娘在井边洗吃了会死人的东西,三张小脸刷刷的灰白一片。老二杨二郎抓着大哥的手臂,小声哆嗦:“大哥,她是不是想毒死我们?”井边洗蘑菇的虞婳,听到老二这话,嘴角抽了抽,她这是能吃的红菇菇啊,味道很棒,营养也很丰富,怎么到他们眼里,就成了毒蘑菇。虞婳很无语。老大杨大郎黑着脸,没有说话,但他扶在门边的手,指甲盖抠下了一点点木屑,死死地盯着洗毒蘑菇的恶毒女人。昨晚没打他们,原来是想今天用毒蘑菇毒死他们。他不想死,在这个恶毒女人没死之前,他绝对不能死。眼睛扫到墙边靠着的锄头,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挣扎,脑子里正义与黑暗两个小人在打架。最后代表黑暗的小人赢了,他抬脚跨出堂屋门,拿了锄头,举起来向井边洗蘑菇的恶毒女人跑过去。然而因为害怕,没跑两步,自己被自己绊倒,扑在地面上。场面很尴尬。后面的老二老三惊呆惊傻,心里直呼:完了。虞婳忍着没笑,无语望了一下天,低头对趴在地上的杨大郎说:“杀人犯法,会坐牢被砍脑袋滴。”“坐牢又怎么样,只要你死了就行。”杨大郎爬起来吼了两句,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锄头,他没有那个胆量再拿锄头行凶,不仅没有,身体还抖成了筛子。他此时很害怕,只是在硬撑着,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打死的准备。虞婳看着这个视死如归的家伙,扯动了一下嘴,边洗蘑菇边说:“那可不行,我要是死了,你们连这个房子都守不住。”杨武大伯一家在杨武死后,没少打这个房子的主意,要不是原主撒泼,这房子已经没了。杨大郎知道大爷爷家在打他家这个房子的主意,因为堂伯总是忽悠他跟二弟偷房契地契,可东西让这个恶毒的后娘不知道藏在哪,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偷,所以就没理会堂伯。但现在让他选择,他宁愿不要这个房子,只要这个恶毒的后娘死了就好。

第3章


因此,杨大郎回了一句:“只要你死了,房子要不要都无所谓。”好家伙,这是恨后娘入了骨,不过也正常,换作是她,她也恨入骨。只是……“这么好的房子,可不能便宜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啊。”虞婳幽道。“你比他们还要狼心狗肺。”杨大郎现学现用。虞婳嗤笑,告诉杨大郎:“狼心狗肺不是这样用滴。”突然想到这三个孩子还没读过书,她偏头看向老大杨大郎,问杨大郎:“想不想读书?”“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杨大郎红着双眼吼起来,好像声音越大越厉害似的。这个恶毒的女人,肯定想把他卖了换钱,毕竟家里快没钱了。村里之前就有孩子听了家里人的话去干啥干啥,结果就没有回来过。他才不相信这个恶毒的女人会好心送他去读书。虞婳想掏掏耳朵,奈何手是湿的,只能耸肩歪头蹭蹭耳朵。耳朵舒服后,看向杨大郎。“我听说读书后可以给人抄书写信挣钱。”杨大郎一脸鄙夷,张口骂人“你是不是有病。”花钱送他读书为的是挣钱,卖了不是更好。虞婳舔了一下微白的唇,咧嘴怪阿姨一般对杨大郎笑:“我一直都有病,你们不是很清楚?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去读书,错过这次,下次你若是想读书,我可不管了。”杨大郎小狼狗一般的眼神看着她,根本不相信她会真的送自己去读书,果决的回答:“不去。”“行,随你。”这小子不去算了,她去问老二老三,不过老三腿脚不便,那就只能是老二了。虞婳将目光投向老二,咧嘴对老二笑,她以为自己这样很友好,然而对长期在原主虐待中度过的老二,直接缩了回去。大概意思是看不到就不会害怕。“杨二郎你给我出来。”她学原主凶巴巴恶狠狠的语气命令了一句。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变化不那么大。改变人设,她得慢慢来,可不能被人当成妖魔鬼怪。不过她的性格跟原主黑化后的性格差不多,相对来说,她比较正常。一起缩回去的老二老三猛抖了一下,害怕极了。杨二郎不想出来,可他怕不出来会挨揍挨得更狠,因此他非常不情愿的挪动脚走出来,杨大郎过去站在弟弟前面,怒视后娘,龇牙咧嘴怒吼:“你想干什么?”他这个样子像极了母狼护崽。杨大郎是母狼,杨二郎就是崽。老大是个好哥哥,可虞婳有点郁闷,她能有什么坏心眼。“我只不过是想送他读书,我能干什么。”她很无奈的对杨大郎解释,解释完又接着继续说,“家里的钱快没了,我得让你们兄弟三学点挣钱的本事,这样我以后才不会被饿死。”这下你们应该相信我了吧。虞婳自我感觉极好,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然而杨大郎不买账。原来恶毒后娘打的是这个主意。想要压榨他们一辈子?想都别想。不过读书能当官,要是做了官,后娘肯定不敢再打他们。想到这里,杨大郎又纠结了起来。虞婳不管杨大郎,直接定了杨二郎去读书,说:“就这样决定了,杨二郎你去读书认字,你可要认真学,要不然我抽死你。”‘我抽死你’这句话原主经常说。杨二郎没吱声,主要是他反对也没用。但杨大郎吱了声,他质问后娘:“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不是想把二弟卖了换钱?”虽然恶毒女人刚才说了读书的原因,但他还是不太相信。虞婳迷惑,不太懂读书跟卖娃怎么扯上关系。结果她不说话,杨大郎就当她默认了,顿时红了双眼,对着她嘶吼。“想要卖二弟,除非我死了,从我尸体踏过去,否则你休想。”虞婳:???经确认,这娃有毒。“虞氏,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虞婳刚张开口,打算跟杨大郎说她没想过卖谁,谁知门口突然传来中气很足的吼声,吓得虞婳手一抖,把一朵漂亮的蘑菇捏烂了。对着捏烂的蘑菇,她一阵惋惜:可惜了一朵漂亮的蘑菇。她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来人是杨武的堂兄杨盛,三十岁,干瘦干瘦,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几。就这还阳盛,阴虚还差不多。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而实际上的确不是个好人,她飘浮在原主身边一个月,这个杨盛骚扰原主的事,她就看到了三次,不过最后都被原主恶狠狠的骂走。今日来家里,恐怕也没安好心。虞婳起身,捡起地上的锄头,决定先发制人,举起来走向杨盛。“滚,再来我家,我一锄头挖死你。”她说着就挥下去。杨盛吓得往后退,脚被门槛绊了一下,跌出门外,一屁股坐在门外门口碎石上,疼得杨盛龇牙咧嘴。他爬起来,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指着杵着锄头的虞婳。“虞氏,你疯了不成?”“对呀,我就是疯了,而且我一直都是疯的,你们不是很清楚?”虞婳大方承认,说完呵了一声,看到纷纷过来看热闹的邻居,她一点也不慌,反正原主泼辣发疯也不是一次两次,正好便利了她。她也不用刻意演戏,毕竟她本来就是霸王龙。因此,她对杨盛警告:“杨盛,你再敢来,姑奶奶一锄头挖断你脖子,挖死你这个狗东西。”杨盛的媳妇叶香跟着自家男人后头过来,听到虞婳这话,怒火中烧,厉声喝斥:“虞氏,你想挖死谁?”叶香吼完虞氏,跑过来站在自家男人身边,瞪了自家男人一眼,等解决了眼前的贱人,回头再收拾这个男人。杨盛挪动脚步离自家媳妇远一点,因为媳妇身上有狐臭,特别是这天热的时候,狐臭味很重。虞婳扫了一眼夫唱妇随而来的叶氏,一阵微风吹过,叶氏身上的狐臭味吹到跟前。虞婳皱眉,抬起手捂着鼻子:“夜香,你还真是人如其名,这臭味,隔这么远都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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