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认人
胆子越来越大,我们就坐成一排面朝南观景。居高临下,我们看得很远也很清楚。我们脚下就是作为中越边界的南溪河,河宽一二十米,因为是旱季水流很小,有些地方看上去蹚水可过。过河就是越南的老街,老街及周围地带海拔七八十米。
在我们西面六百多米,“中越友谊(铁路)大桥”就架在南溪河快要汇入红河的头部。大桥三个桥墩、四节桥梁,两国各有一半。桥中央支起一架约三米多高的铁丝网墙。紧顶着铁丝网墙的是越南一侧两节火车皮,据说那里面装满了炸药。桥的两岸,各插本国国旗,旗下就是修筑战斗工事的人们。
老街东南面的三个红土高地上,越南兵有的光着背、有的只穿着裤头在卖力地挖工事。骄阳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潮气。用望远镜可以看到越南兵身上光亮的汗迹。“唉,这些小伙子们再过几天就该死了,还这么干呢!”心中不免有些可怜他们。
老街的房子,都拆掉了门窗。房子的墙壁和墙角都有掏挖过的痕迹,那就是设置的枪、炮和火箭筒射孔,一个个黑窟窿有些可怕。但街面上人来人往,理发的、骑自行车的;河边院落里,大姑娘梳头的、老太太喂鸡的,都很自在。
老街靠河的边上,有一个越南兵在芭蕉树底下挖堑壕,因为他穿着军装,与河边的草丛、瓜果树林融为一体,一开始我们没发现。他离我们最近,直线距离一百二十米左右。他背一支冲锋枪,干得很起劲,一会儿抬头看看我们,一会儿抬头看看我们。我们全神地看着他。
当我们向他摆手时,他竟然也摆手回敬了我们。“多好的越南兵,我们跟他有什么仇哇,要不是执行国家命令,干什么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我们议论着,“这打什么仗啊,搞不好哇,让咱们来吓唬吓唬它就回去了!”心中不免有些遗憾。我们怀着迷茫的心态下了山。
后来,团里下达任务,每人每天砍三棵直径不小于三十厘米、长不小于五米的野树用于修筑团战时指挥所。
我们全连官兵分乘几辆车到了一带荒芜的山区。这里离边界有四五公里的距离,没有了橡胶林,一小片小片的竹林散生在远近高低的山头上,草丛很多,野树却很少。人们四下散开寻找目标。
我选的树在山坡的草丛里。这草常年不死、又粗又硬,只能用砍刀砍草开路。草足有三四米高,密密丛丛,我钻进了不短的距离,只能看到比路还窄的一线天,还是不见那棵树。
“一定是偏离了方向”,我只能退回去重新瞄准目标,再度寻找。终于到了树底下,玩儿命地砍起来,不知道什么是累,只知道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停下来两手拄着膝盖喘会儿气。砍倒树根、砍掉树头,就算大功告成;四肢叉开,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看着雨伞大得天,这时会听到虫鸣鸟叫……歇足了,抱起树干一头往山下拉。
到了山下,看看战士们,有的碰破了手、有的划伤了脸、有的头上粘着草叶和树叶、有的撕破了衣服。远处的半山腰上,有两个体弱的战士还在抱着与自己体力极不相称的树干往山下拉,体格强壮的战士们奔过去把他们接回来。
把树干装好车,拉回目的地,我们又两人一根、两人一根地把树干扛到山上修工事的地方。两天,每人完成了六七棵树的砍伐任务。苦劳力,真称得上苦劳力!不知道人们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和耐力。但是,还是有些娇弱的战士病倒了。
营地附近又挖猫耳洞。猫耳洞特小,一个人只能缩成最小的体积才能钻进去。北方兵大个子较多,每人每天才挖一个还累得够呛;南方兵小个子多、耐力强,每天能挖两个。要说平时我还不太看中小个子兵的话,现在由衷的喜欢他们。
战士们特别听话,从不叫苦叫累,不计较干多干少。我们几个干部看着全连的战士,真像特别懂事又能干的孩子。官兵之间无论从思想到行为似水乳交融。
但是,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个上午,连长整队,全连集合完毕要出去执行任务。卫生员悠闲地在茅草房旁边的灌木上晾袜子。
我走过去以一种打探的口气问:“你怎么不去集合呀?”
“我不去!”他气冲冲地回答。
“那你就在家照顾几个病号吧。”我叮嘱他。
“我不照顾!”又是一句刺语。
我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他××的怎么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找他妈死是不是?”
“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不定哪天我先枪毙了你。”像是憋了天大的委屈,他突然哭喊起来。
“我告诉你,你晚上拿枪来找我。你一枪必须把我打死,要么使我失去反抗能力,不然,第二枪你就小心我的。”我是动真心告诉了他这些。
连长、指导员把我们拉开。卫生员哭了很长时间。这事惊动了营里,正副教导员都来做我们的说服工作,因为在这个时期很容易出大事。说实话,无论在哪个连队我都和战士们处得很好,战士们也都很爱戴我。
下来有卫生员的同乡告诉我说,卫生员从小是孤儿,可能有时候想法和行为怪异一些,让我原谅他的过激情绪。
过了两三天,指导员跟我说:“前几天,我批评过卫生员,他顶撞我。咱们俩是老乡,他可能认为你在为我出气故意找他的茬儿。”
其实,我对他俩的摩擦一点儿都不知道,看来卫生员是误会我了。其实,我也不会就此记为仇恨,无论从职务到年龄,我都应该看得宽一些,火头上,可能真的会刀枪相见,静下来,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啊。如果我受伤了,他肯定也会抢救我、背我。
没过几天,在一次全连大会上,在没有事先安排的情况下,卫生员主动站起来作了检查。因为,官兵们都知道,在面对真正的敌人的时候,谁失去了战友和连队就等于失去了生命。
面对死亡的威胁,有的战士变得孤僻、沉默无语。一班长白山伟变得焦躁、爱发脾气。我们连队这只小船在风浪中有些摇摆。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几个干部、同时发动表现稳重的战士做了许多思想工作。
拼了命似的战争准备一天天地继续着。在这里,我们在橡胶林里吃了年初一的饺子。上级给我们配发了蚊帐、口杯、饭碗、背囊、吊床、急救包、战场急救注射针、防刺胶鞋和塑料布。
防刺胶鞋可以抵挡竹签和铁钉的穿刺,塑料布就让人心寒了,叫“平时可以防潮挡雨,死了可以裹尸体”。上级还告诉我们,身上不要带多少钱,死在越南人手下就被他们掏走了。
自此,工资和津贴不再全部发到个人手里,而是自己申报战场零用钱,剩余部分由团里直接寄回家。父亲收到寄回家的钱告诉母亲时,母亲反问他:“你光拿回钱来了,那人还有吗?”父亲茫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面对战争和随时出现的敌人,人们的高度警惕和紧张是可想而知的。人多了,部队和部队的素质、人和人的素质也不一样。事故不断发生。
我们连驻地东边的山有一个鞍部,一条小路过去住着一个步兵连。连长是六八年入伍的湖南兵,战前本来该转业了,由于扩编,由副连长提升为连长,这就是“打仗给了个送死的官”。
他自己住在一辆解放A-30车上,周围就放了六个岗哨。有一天夜里,连里的一个哨兵向连长说听到越南特工队打枪,全连以班为单位开始搜捕。
时间长了惊动了营里,营长来到这个连正向哨兵询问情况,橡胶树上一个橡胶籽又爆开了——“叭”得一声,哨兵机灵道:“又打枪了!”营长一巴掌打了哨兵,命令连长召回搜捕分队。搜索分队陆续撤了回来。
最后,有一个班没有回来,连长派通讯员去找。这里离边界很近,通讯员不敢喊,就打着电筒找。这个班埋伏着,发现有亮光过来,班长想:“好个特工队,你终于来了。”命全班一起开火,把通讯员打死了。
2月2号,我们营七连炊事员步枪走火,给了个行政警告处分。
2月4号6点多钟,八连四班两个瞄准手浦海、肖伟强在炮车上说笑打闹。肖掏出颗手榴弹对浦说:“再说就炸死你。”
浦拿起枪对着肖说:“那我就打死你。”无意中枪响了,打断了肖的胳膊。
考虑同一个班的两个瞄准手,一个伤,如果再判一个刑要影响打仗,也就保了下来。
一营一个司务长手枪走火,打穿了铁箱后,正好射穿了一捆面值五斤“全国通用粮票”上大写的“伍”字。接连地枪走火事故,逼得团里明令:只要发现子弹上膛就给处分。
2月上旬,我们得到了具体战斗任务:进攻出发地线。
河口以东为××军,坝洒以西是××军,中间是我们××军。
××军A师在洞坪一线、B师在曼峨一线、C师在坝洒一线。三个师沿红河排开,进攻正面达××多公里。
战斗一打响,全线进攻。渡河要求尽量偷渡,偷渡不成就强攻。
我们营七、八俩连加强A师、我们九连加强B师。
B师是处在整个云南前线部队中央的主攻部队,B师的×××团又是配置在B师中间位置打穿插的尖刀部队。我们连的主要任务就是支持×××团强渡红河和穿插。
同时要求,85加农炮要靠前配置,以近距离、直接瞄准射击支持步兵渡河,并分别给各连划定了阵地选择区域。
上级进一步强调战场纪律:我们的战争是针对越南政府和军队;所有官兵要像当年志愿军爱护朝鲜人民的一草一木一样,爱护越南人民的一草一木;不准袭击和枪杀老百姓、不准缴获老百姓的民用车辆;不准调戏和强奸妇女;对待民兵缴械教育后要释放;遇到监狱,烧毁档案、释放犯人。
夜里,我们三个连干部接受了具体战斗部署。刚睡下,八连长来到我们连找我。黑暗中他打听到了我睡觉的位置钻进了我的蚊帐。
他小声地对我说:“坏了,危险得很哪,离敌人太近了。”
我说:“我们离敌人只有三四百米,冲锋枪都能打得到。”
他说:“我们只有一二百米,手枪都能打得到。”
我俩讨论了一会儿,谈到危险、谈到死、谈到谁死了谁为谁的后事做点儿什么、谈到了他的前任连长肖卫常……
我身边的这个人叫甘敬秋,四川蓬溪人,66年兵。肖卫常,河北清苑人,70年兵,其父是南下干部,在重庆一个基建工程兵师后勤部任副部长。
我刚入伍时甘是八连指挥排长,肖是我的班长。后来甘当了副连长,肖是排长,我是肖排的班长。
70年代,盛行学习马列和毛主席著作,肖是积极分子,“老、中、青三结合”时,由排长直接提升为八连连长超过了甘。
有一次甘犯了小错,在支委会上,肖是上纲上线批得甘狗血淋头,什么“资产阶级思想严重、会坠落成阶级敌人、会成为军队的败类”,听得支委们浑身发冷。
在我提升排长时,肖却计较平时很正常的磕磕绊绊百般阻挠,说了不少坏话。经过一段时间对我的考察,在我连代职的团副政委最后的结论是:“这人不像他们说得那么坏吗。八连,赵吉仁式的人物还有。”
赵吉仁就是肖的前任连长,心胸狭隘,他和指导员矛盾很深,两个人住一个屋子,都枕着手枪睡觉。谁干好了指导员安排的工作,他就会给谁小鞋穿。
在重庆支左时,赵,一个满脸麻子浓狐臭的人靠权力和手段娶了东方机械厂一个二十岁左右非常漂亮的中提琴手为妻。赵转业后,赶上了改革开放,妻子带着孩子不辞而别去了深圳。几年后,赵却不明不白的赤身裸体孤独地死在床上。
全团有中央级干部的儿子,军、师级干部的儿子更多,面临战争没几个人调走,肖卫常也在战前调走了。
有着光荣传统的八连在雷鸣闪电到来时,甘敬秋却站到了最高处。黑暗中,我和我的老领导嘀咕着,有些遗憾、有些酸楚、也为肖的离开为八连感到羞愧。此时,我们多想有他和我们光荣地战斗在一起。
支拳窥肋
第二天,连队要转移到阵地所在位置。
红河,上游是我国云南境内的元江,中游六十公里为中越边界,自老街流入越南境内,途经越南首都河内,流入北部湾。
我们战线这一段,河宽从二百多米到八十米不等,河两岸,中越两国各有一条沿河公路。上午,我们从驻地出发,途径河口县城向西,一直行驶在沿红河的公路上。
这会儿,我想人人都会密切地注视着越南一侧。我看到了河那边阳光下闪着油光的公路,那是我国援建的。
我们不时地发现越南兵在河对岸的草丛里站起来观察我们,他们离我们只有二三百米。我们的官兵把步枪、手枪、冲锋枪、机枪和火箭筒都紧紧地抓在手里,心想,如果越南兵向我们开枪,我们就会全力以赴向敌人射击。揣着随时准备和敌人干一场的心理跑了十几公里,我们住在了龙树脚一个橡胶工人的驻地。
在以红河为界的中国一侧,都是纵深几公里的橡胶山林。老工人都是当年开发这里的前辈。后来,又有来自重庆、成都、上海、北京和昆明等地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为了躲避战争,大多数人已经走了,龙树脚也只剩下几个人。
下午,B师副师长带我们勘察阵地。紧挨着边界,这里是一块河滩,借着河流急度地向南弯曲,像侧看的拇指伸向越南。
隔河,正面是越南宽二三百米、纵深六七百米的开阔地带,左面是六十米高的吉旦山。吉旦山上,草丛、灌木深密,居高临下,离我们的阵地位置只有二百多米。
我想,战争一旦打响,在我们抢占阵地的时候,如果山上有一挺机枪向我们射击,伤亡不说,我们根本就无法完成任务。
当面提出我的想法,又怕副师长认为我怕死,就私下里和连长谈。副师长听到了,就走过来问我有什么想法,我只有摊开说了。
谁知道副师长另有想法,顺水推舟,说:“这里位置也低,只能支持×××团渡过红河。步兵翻过第一线高地,你们就有劲使不上了。不然你们就多吃苦吧,修路上山。”
他指了指北面234高地,那山与这里高差一百五十米、距离一千米。副师长接着告诉我们:“那样,你们的炮火可以把步兵送得很远。”
带队来的还有营里副营长和副教导员,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吗!”于是,我们下决心修路、拉炮上山!
234高地,原是野草荆棘丛生,常年落叶不断。77年,林场工人放火烧了山准备以后种植橡胶树。山上土质松软,路好修、炮难行。
因为在山南坡修路朝向越南,每天天一黑,全连官兵便上山修路。因为没有任何工程机械的支持,官兵们只能用锹镐拼命地挖刨一宿,天亮前再用没有烧透的草木秸秆儿把翻出的新土盖上。因为时间紧迫,经过六夜苦干,土没挖多深、路没开多宽,一条拐了七十二个“之”字形弯、长达近两公里的上山路就修好了。
根据师首长指示,在修路期间,我带六班瞄准手刘天成进行边界侦察,以发现敌方固定目标。我俩每人带一支冲锋枪、120发子弹、一只望远镜;我另带一支手枪和一张地图。我俩每天都活动在红河边上。
看着宽阔平缓东流的红河,特别爱好游泳的我要不是怕违反纪律,真想在夜里游过去转一圈儿。可在一些神秘的地方,就是到河边洗手都特别小心,唯恐绊发了水雷。
岸边,硕果累累的木瓜和芭蕉,正是发黄好看的时候。我们俩搭人梯爬上一棵芭蕉树割下来一大串芭蕉,每人掰一个,用手指甲艰难地抠开芭蕉皮,咬上一口:“哎呀!”涩得拉不开舌头,就埋在草堆里,嘴里叨咕着:“等步兵过河的时候让他们吃吧。”
越南岸边,发了绿毛的竹签斜插在河滩上指向我方,布成了十几米宽、几百米长的蛇阵;紧挨着竹签南侧,就是一道铁丝网。我们注视着铁丝网后面和更远地方的蛛丝马迹。
离界河不远的一个高地上有两个新挖的山洞,洞口朝向我方。挖洞的黄土在山坡上铺开了一大片,特别显眼。越南远处的高山静静的矗立着,近处的高地也静得出奇,看不到有活动的人影,只有在远一些的一个高地上,有三条断续的、高低不平的堑壕。在中间一段堑壕里,有一个越南兵右胳膊搭在架好的机枪上看着我方。我在地图上标记上了这所有的一切。
一天下午,我和刘天成来到红河边一个高地的树林里侦察,炮兵第×师122榴弹炮团×营的营长和教导员也在这里。
我俩正在和两位首长闲聊的时候,我发现越南一侧一男一女两个兵背着枪向边界走来。“他们是不是来某个指挥所还是暗中执行任务?”
我们严密监视,想通过他们发现一个隐蔽目标。为了看得清楚,我俩不断地变换观察位置,却被越南兵发现了。这和我们穿的橡胶工人的蓝色衣服有关。先是后边那个男兵顺势趴到了沟里据枪向我们瞄准。然后他用手摆那个女兵。女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是怔了一下才跑下沟趴下据枪瞄准了我们。
我俩顿时举枪瞄准了他们。如果不是怕随便开枪引起国际争端,我俩肯定要向越南兵射击了。几乎同时,那炮兵营长和教导员把帽檐往后脑勺一转,弓着腰跑了。对峙了一会儿,越南兵退下沟底。为了更清楚地观察他们,我们向左前方转移了一个高地继续观察,发现越南兵退去了很远才爬上沟,回去了。
河对面,明显的山洞和盘在高地上的堑壕谁都看得见,我们只有仔细地侦察不为人知的地方。
一天,我和刘天成正在伏地观察,越南紧挨河边的高地上下来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他的行动诡秘而又慌张,不时地停下来仔细地观察周围的草丛和堑壕。
“是不是在和隐蔽的火力点说话?是个记者走迷了路?还是想逃回国的华侨?”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转。我们正在用枪死死地瞄着那人的行踪,从我们旁边香蕉地里快步跑过来B师两个兵对我们说:“不要开枪。如果有越南人追过来,咱们就掩护他。”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我们答应了。
那个人慌忙地下了高地,顺河边向西走去,一片香蕉林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本来已经没我们的事了,出于责任,我俩还是钻进香蕉地想看个究竟。
我告诉刘天成在我后面十米跟进,如果我和敌人交火他就向侧面迂回,如果打散了,就各自回连队。
我们警惕地摸索前进,密密的香蕉叶已经阻断了我俩之间的视线,但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所在位置。接近河边,香蕉林稀疏了,离我有十二三米的河边突然站起来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我以为那人已渡过河来,就用手摆他到我这边来。他怔怔地看着我,手里还拿着一支微声冲锋枪。我以为碰上了越南特工队,立即举枪瞄准他。
他马上说:“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听出他是河南或山东兵,越南人学话口音不可能那么像,才叫上刘天成放心地走过去。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那个兵问我们。
“××军炮团的。你呢?”我反问他。
“B师侦察连的。”
我又问他:“刚才从东边走过来一个人你看见了吗?”
他指指河对岸:“在那儿呢。”我们顺着侦察兵手指的方向向河对岸望去。那人坐在河边一蓬竹子掩映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大石头一半淹在河水里。他坐立不安,不时地向左右和身后张望。
一会儿,他跳回岸上,握着匕首在河边的堑壕里搜寻了一趟,又把河滩的竹签拔开了一条信道。他伸展几下腰臂,准备要游泳渡河的样子;突然发现了我们,才安静地坐回了那块大石头上。
我又问那个侦察兵:“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过来?”
侦察兵告诉我们说:“前几天夜里,我们过河侦察,发现一间草房里亮着灯,里面只有父子两人。我们就把他们押了回来。他们是华侨,家里的女人都撤到后方去了。通过我们做思想工作,他们知道回去也就没命了,答应帮我们完成侦察任务。他是昨天夜里潜藏过去的,可能没完成任务,所以不敢回来。夜里他还得进去侦察,白天只能到河边来躲躲。在这里我们可以掩护他。”侦察兵说完,我想起了前天的那件事。
最近这段时间,我所在地区应征青年体检已经接近尾声,有的青年在体检中被淘汰了,也有的青年顺利通过了体检。
顺利通过体检的青年,有不少人也向我了解后面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也有的青年以为只要体检没问题就行,针对这些青年的问题,我都一一作了回答,现在将这些回答汇总一下,希望能够帮助到想要去部队当兵的青年!
首先我给大家科普一下,什么叫做双合格青年,因为这个名词,我们在报名应征入伍的时候,总是听到很多工作人员都说到的一个名词。
其实所谓的双合格青年,就是指应征青年体检合格,政审合格,那么这样的青年就称之为双合格青年,双合格青年才有资格参加后面的役前教育训练,也只有双合格青年才有资格参加后面的定兵大会,如果你体检或者政审任何一关不合格,都是不能够去部队当兵的。
前段时间接触征兵工作的时候,我也发现了一些青年,他们体检合格以后,好像就有点放松了警惕,认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坐等宣部队里面当兵了,这种想法其实是很危险的,因为体检只是当兵流程当中一个环节而已,并不是全部。
现在在我所在的地区,体检工作基本上已经接近了尾声,下一步就是要到各个地方开展政审工作,政审工作的内容是非常多的,如果在审查当中发现一些不符合政审规定的情况,那么应征青年就不能够成为双核个青年。
很多青年可能自己在初检和复检当中通过了,就认为自己身体没有问题啦,就不需要再担心体检还会出问题,这种想法也是不对的,因为除了县征兵办组织的总检和复检以外,到后面还有两次检查,如果这两次检查当中,发现你的身体指标不符合当兵的情况,那么也是不能够顺利去部队当兵的。
除了县征兵办组织的总检和复检以外,后面还有两次体检,第一次就是在新兵起运之前,很多接兵干部都会自己亲自审查一遍,在这次审查当中,如果发现你身体指标有一些不符合的情况,那么你也是不能够当兵的。
第二次检查就是你到部队训练了一周左右的时间,那么各个单位都会组织你进行复检,复检所有的内容和你在县征兵办组织的总检是一模一样的,如果再复检当中发现你身体指标不符合规定,也是要被退回来的。
所以在体检完毕以后,千万不要放松警惕,该按时作息的一定要按时作息,该保持饮食规律,依旧要保持饮食规律,因为作息和饮食是非常容易影响身体指标的,如果你的身体指标发生了变化,后面出现不合格的情况,那么就影响你去部队里面当兵。
体检和政审完毕以后,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难关,那就是役前教育训练这一关是淘汰人的官,因为能够参加役前教育训练的青年,肯定是要比能够入伍的青年多的,也就意味着中间会有一部分人在这个环节又被淘汰掉。
其实役前教育训练就是为了让大家能够提前体验一下部队里面是什么样的生活,各地征兵办在体检,政审都合格的情况下面就会组织青年到训练基地进行集训,在这里面集训的时候,是严格按照部队的相关规定进行管理的,手机是要进行统一保管的,不能够随便使用,同时一日生活制度也是按照连队来进行管理。
有一些青年,他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什么苦,在役前教育训练当中才训练了两三天,自己感觉就非常难受,坚持不下来,那么像这样的青年就会被淘汰掉。
也有一些青年网眼非常严重,手机被收了以后,感觉浑身不自在,甚至会出现一些比较极端的情况,像这样的青年也是不能够送到部队里面去的,在役前教育训练当中也会被淘汰掉。
其实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好,因为如果你连几天的役前教育训练都坚持不下来,那么你到了部队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肯定没有办法坚持,最后很有可能就会出现拒服兵役的情况,这对于青年未来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对于青年的家庭来说,也是非常蒙羞的。
如果你在前面所有的环节都坚持了下来比如说体检政审合格同时役前教育训练表现也非常不错,那么接下来就到了定兵的环节,定兵大会就是确定谁能够去部队当兵。
很多青年可能对于冰冰这个事情感觉到非常神秘,好像没有什么规则可以追寻,其实不是这样的,各地在定兵的时候是有原则的,也是有文件规定了,并不是人为说谁能够去,谁不能够去。
在开电瓶大会确定谁能够去当兵的时候,最重要的指标就是看谁的学历更高一些,能够进入到定兵大会的青年,肯定体检,政审都没有问题,同时在役前教育训练当中表现也非常不错,没有出现一些明显不能够适应部队生活的情况。
冰冰的时候,本科以上学历优于本科以下的学历大学毕业生,由于大学在校生,大学在校生,由于大学新生大学新生,由于高中以下学历的人,基本上是按照这个原则进行定兵。
在这里也提醒所有想要去部队当兵的青年,那就是如果你确实想要去部队当兵,那么一定要好好读书,因为想要去部队当兵,学历很重要,没有相应的学历,想去当兵真的很难,机会很小,概率也很低。
最后给大家科普几个,如果在体检当中遇到一些小型矿小问题,该如何治疗的问题,因为并不是说你在体检当中有任何问题都不能够通过,有一些问题是通过短期的治疗就能够合格的。
首先第一个就是下蹲不全的问题,这对于很多青年来说都会遇到这个问题,如果下蹲不全,那么你回到家里面以后,找个东西扶着自己不断的加压训练,那么在短期以内经过一定的训练,是能够合格的。
第二个就是手肘外翻的问题,这也是不少青年经常会遇到的问题,手肘外翻就是卖方的角度超过了相应的标准,那么自己回去以后不断地彦贾玲,那么经过几天的训练,那么效果会非常明显。
第三个就是痔疮或者是狐臭的问题,如果你有这样的问题,其实这个也很好解决,只要你去医院里面,进行一个小手术,那么几天的时间就能够恢复,那么就能够体检合格了。
第四个就是视力的问题,现在很多的青年在学校里面读书的时候,见识是非常普遍的问题,其实现在去当兵,对于视力的要求不算特别高,只要达到4.6以上,那么就没有问题了。
如果视力的问题,那么就必须要做手术,半年以上才能够去部队当兵,这一点也是需要把握住的,当然具体的政策可以找当地的证明办进行了解一下。
在体检当中,如果你自己确实有一些小问题,一定要积极地去治疗,因为一般情况是这种小问题,医生都会直接告诉你,在经过简单的治疗,康复以后,再一次来参加体检,如果体检能够通过,那么也是可以直接参加役前教育训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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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记者 周指奇 实习生 李晓楠 通讯员 曹荣辉
“好兵不是打出来骂出来的,是要你真心实意一点一滴培养出来的。”这是韩高强一直强调的话。当上中队长后,他将自己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带新兵上,被战士们私下里评为“80后最会带新兵的老兵”。
“干部对战士的心有多真,战士对干部的情就有多深”
7月28日,大众网记者来到了齐河县武警中队。看见韩高强时,他正和战士们在中队的小菜园中一起干农活,黝黑的皮肤,个子不算高,要不是身上的那身军装,差点就把他当成一位农家大哥。朴实无华的韩高强边干农活边向记者讲述了他的“育兵之道”。
2010年3月,韩高强被调齐河县武警支队任中队长一职。短短4年时间,韩高强就被战士们私下里评为“80后最会带新兵的老兵”。
“每名战士都是好兵,关键看怎么带,有缺点的战士需要我们更多一些关爱。”这是韩高强始终坚信的一个道理。
战士小陈,山西人,是支队的重点关注对象,曾经在3个中队工作过,性格懒散,作风稀拉,被冠上了“孬兵、刺头”的称号。自2011年调入二中队,韩高强便一直把小陈带在身边。从手把手教他叠被子、洗衣服开始,再到逢年过节给他爸妈打一个电话。小陈被一步一步地改变着,训练成绩由不合格到现在的名列前茅,与其他战友也越发融洽。
小陈退伍前夜,含着泪对韩高强说:“队长,别人都嫌我是坏兵,都不想带我,只有你给与我这么多的关爱,让我树立信心,是你让我燃起了生活的希望。”这些话也深深地印在韩队长的心里,他由衷地感觉到:关爱是多么的重要。
真情育兵,建设进步之家。《士兵突击》的“不抛弃、不放弃”,自2011年起,成为了中队的座右铭。
想要战斗力,就不能抛弃任何一名战友,不能放弃任何进步的信念。列兵小黄在其刚下连队时,性格内向不合群,身体素质较差且有腋臭,时常躲在角落里发呆。发现这一问题后,韩高强便主动把自己的床铺搬到了小黄的旁边,利用小块时间搞好团结友爱小教育,组织小项活动密切小关系。韩队长天天与小黄“黏”在一起,训练、工作、娱乐,韩队长还私下里组织其他战友多与小黄接触,渐渐地,开朗的笑容在小黄的脸上多了起来,训练的水平也稳步提高。几个月后,在支队卫生队的帮助下,他去总队医院做了手术,解决了腋臭问题。
“战士的疾苦要记在心上,干部要真心实意的帮助他们排忧解难,用真心换真情。”韩队长称。在他刚当队长的那一年,发现士官小李精神萎靡不振,工作热情下降,暴躁易怒。发现这一问题后,韩队长主动向其询问,但一句“队长,我的事你别管”让他吃了闭门羹。韩高强也不在意,“此路不通就换条路。”
韩高强找班内的战友了解情况。原来,小黄与妻子是“闪婚”一族,婚后性格不合,矛盾突发很多,两人便想到了离婚。掌握基本情况后,韩高强便向上级报告,寻求解决办法,并且组织战士们落实帮教制度,帮助小黄摆脱困境。
韩高强多次与其家属取得联系,本着“劝和不劝离”的态度,对其家属做思想工作。怎奈夫妻二人分歧太大,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婚。虽然一段婚姻结束了,但小黄体会到了干部们的真心、组织的关心,慢慢走出了困境。如今,在战友的帮助下,小黄展开了新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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