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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整形祛狐臭(吴氏美容医院)

时间:2024-06-02 13:32:00       点击: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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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丑男想娶普通女子偏娶了三位妻子都是美女

古代,一富二代先后娶了两位美艳绝伦的女子为妻,这两妻子却都在同房之后当了尼姑。于是,富二代一心想要娶个普通蠢笨的女子作为第三个老婆。谁知,这三老婆才貌双全不说,还说服了他两前妻,争先恐后地为他生下孩子。

明朝,荆州府阙家世代诚信经商,到明朝嘉靖年间已经是当地首富了。阙里侯是阙家现任家主的独苗。

然而,这阙里侯有财命却没才命。虽然生在富贵之家,这阙里侯长得是一言难尽:四肢有残,五官不正,脸色还有个大胎记。因此有个外号叫做“阙不全”。

而且这阙里侯斗大的字不认识多少,生在富商家庭,字不怎么会写,账目也算得不是很清楚。

话说这阙里侯长得丑,又不懂文墨。应该很难找到对象了,偏偏他娶了个绝世佳人。

那是阙家主在世的时候,为儿子定下的亲事。媳妇是同城邹长史的庶女。

这邹小姐长得眉清目秀不说,难得的是从小就聪明伶俐,对于书本可谓是无师自通。

随着阙里侯渐渐长大,他不全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邹长史对这门亲事便不满意了。

然而两家亲事是自小定下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也不能反悔。

等到阙里侯上门迎亲,他还是把女儿嫁了出去。

成亲当天晚上,阙里侯害怕妻子见到自己丑陋的容貌,便在盖头没揭开之前便把灯熄灭了。

随后,夫妻之事顺其自然。然而,事后,邹小姐却在床上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邹小姐以为是臭虫,却不知道这阙里侯外貌丑陋不说,还有狐臭,脚臭,口臭。

邹小姐看得书多,思考之后便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心中对丈夫已有不满,但仍然阙里侯长相俊朗能够填补这些不足。

然而,早上起床一看,邹小姐吓得浑身发冷。只以为自己撞鬼了,不由放声大哭。

哭声把阙里侯惊醒,他以为妻子是思念父母,便伸出自己粗黑的手臂搭在妻子肩上安慰。却不想妻子哭得更厉害了,直到阙里侯穿好衣服离开房间才止住哭声。

等阙里侯再走进房间,她又是嗷嗷大哭。之后,虽然还是同床共枕,邹小姐对阙里侯却越来越厌恶。

又过了十天半月,邹小姐对于阙家已经熟悉,直到阙里侯还有一间书房。她便让人雕了一尊观音法相,请到了书房。

等到成婚一个月,她便对丈夫说道:“我做女儿时,一心皈依三宝。只是因为许配给你为妻,不好出家。现在我已经和你做了一个月的夫妻了,偿还了我们这一段夫妻姻缘。现在求你把书房给我,我在家出家。

以后,你要另外娶妻生子,我都没有意见。只求你让我安静地在静室打坐参禅。“

说完,不等阙里侯反应便直接到书房去了。

阙里侯一开始还由着她,后来发现不管自己一直是热脸贴着冷屁股,他便知道妻子邹氏出家是假,嫌弃自己是真。

于是,阙里侯立志一定要娶个比邹氏漂亮的人来当自己的妻子。并且以此刺激邹氏让她后悔。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长相实在难以入人眼。找来媒婆搭线,为他寻找貌美女子。

刚好有个何运判,因为办事出了差错,被官府问责。他有个女儿貌若天仙。为了帮助父亲摆脱官司,何小姐急需要大笔银两。

阙里侯相中何小姐美貌,但是何小姐则需要见过男方再做决定。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便找来个长相俊俏代替自己前去相亲,自己跟随在朋友身边。

一丑一美相比,何小姐满意相亲之人,自己又急需要钱为父亲打点,当天两人便拜堂成亲了。

到了新房,揭开盖头,看到阙里侯那一言难尽的长相,何小姐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不由得流下泪来。

而阙里侯心想:自己之前娶的邹氏就因为自己对她太纵容了。惯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于是对待何小姐他便强硬了起来。

何小姐无奈,只能同阙里侯喝了合欢酒,趁着酒醉又办了夫妻之事。

等到第二天,何小姐问丫鬟:”听说老爷之前娶了邹小姐为妻,怎么不见人。“

丫鬟说:“先夫人成亲一个月便自己去书房看经念佛了。”

何小姐稍微一想便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到了晚上,何小姐故意对阙里侯说要去拜见先夫人。

话说这何小姐和邹小姐各有优点。邹小姐有才华,容貌却不如何小姐,何小姐有容貌,才华却不及邹小姐。

这阙里侯本娶何小姐本就想通过她去刺激邹氏,让邹氏后悔,听到何小姐这样问,他便说到:“等到明天,我带你去见她。“

到了第2天,阙里侯果然带着何小姐往书房走去,不料,何小姐一见邹小姐却不顾阙里侯在场,直接拜起师傅来了。

阙里侯上前想要把何小姐拉走,何小姐却破口大骂道:“就你这样的还想娶我为妻,你也不照照镜子。”

阙里侯气得浑身颤抖,抬起手想要打她,却终是下不了手。回头,还是交代丫鬟好生招待两个妻子。

被两个女人这样折腾,阙里侯也想明白自己这副尊容,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就不要有那么高的要求了。

阙家到他只剩自己,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会他只想找个女人能给自己传宗接代就可以了,哪怕丑点,蠢点都无所谓。

于是,他再次找来媒婆帮自己寻找合适的女子。

恰好,袁进士有两个小妾,一个才貌双全,姓吴。一位性子刚烈,长相端庄,姓周。两人都不被大娘子所喜,大娘子便想趁着袁进士上京选官打发了出去。

阙里侯被家中那两个长得漂亮的妻子折腾够呛,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长相端庄的周氏。

不成想,他愿意,周氏不愿意。在知道自己被夫人卖给阙里侯之后,当天晚上便上吊自尽了。

而吴氏,原本被一个秀才看中,然而秀才临时又反悔了。这周氏死了,袁进士的夫人便同媒婆商量让吴氏代替周氏嫁给阙里侯。

成婚的时候,揭开盖头,阙里侯见到自己娶来的又是一位美貌的女子,不由心中哀叹自己的运气。

吴氏嫁给阙里侯,看到他那副样子,心中当然也是不愿意的。于是他对阙里侯说:“我和周氏不被大娘子所容,她便趁着老爷不在家发卖了我们。我们本准备以死反抗,如今周氏已经自尽。媒婆劝我到你家再上吊,也省的到时候被夫人扔去乱葬岗连裹尸的都没有。

他这回选官回来如果知道我死在你家,不知道会怎么报复你。我看,你不如先安排个房子让我住着。等到我们老爷回来,我自会同他说明情况。”

阙里侯听后,也担心袁进士报复,便把吴氏安排在书房同邹氏何氏作伴。

三人一见如故,很快便结为姐妹。许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吴氏还承诺等袁进士回家之后便想法子把这两人也弄到袁进士身边,远离阙里侯。

没多久,袁进士回家。阙里侯亲自把吴氏送回袁家。谁知道袁进士却对阙里侯说:“你既然已经娶了她,她便是你的妻子了。”

又对吴氏说:“你也不用说你对我有多么忠贞,你对阙里侯说那么多不过是看他长得丑陋。如果他长相俊美,只怕你早就乐呵呵的嫁了。就算我拿钱叫你回来我身边你估计也是不愿意的。“

随后,袁进士又对吴氏说道:“自古红颜薄命。你长得这般美丽,配上这样的丈夫也只能说是你的命。你如果安分守己,好好帮助丈夫打理家中事情,生儿育女,你以后的人生也许会过得幸福顺畅。

但是你如果还哭哭闹闹,不肯安生。也不过是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加难过罢了。

吴氏知道自己的心事被戳破,无法反驳,又听到这一番红颜薄命的话,只得跟着阙里侯回去了。

阙里侯听到袁进士这样说,知道他不会报复自己,也就把吴氏带回家去了。

吴氏到了阙家,想着袁进士的话,便真的认命了。当晚两人便圆房了。

阙里侯害怕吴氏又跟之前两人一样圆房之后便推脱要拜佛求经,于是命人把书房门给锁了。

吴氏闻着阙里侯身上的味道,心中不甘。心想:这阙里侯娶了三个,那两个都逃脱了,只有我在这受煎熬。我定要想办法让她们两个一起来分担一点臭气。

于是,她便对阙里侯说道:“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万事以你为主。那邹小姐,何小姐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没道理我一个人陪着你。你等着,我帮你把那两个也叫出来,我们三人一起服侍你,让你好好享受。”

阙里侯却不信,道:“我有你就够了,你也不用做这些,我也不信你说的这个了。我已经被之前那俩个折腾够了。“

吴氏道:“老实说,我也有我的心思。你这身上的气味实在难闻。有她们两个一起服侍你,我一个月下来总是有休息的时间。

不过在我说服她们之前,你要准备好六张床,三个香炉。说服她们之后,我们约定,一人房间里面一晚上。除了夫妻之事的时候,其他时间都分床睡。“

阙里侯听到吴氏说这话,知道她不会逃跑,而是真心想把自己那两个妻子劝回身边。于是欣然应允了她的要求。

到了次日,早早地把书房门打开,又让吴氏到书房做说客。

再说邹氏和何氏,才知道吴氏跟着阙里侯回了家,两人圆房了。她们便懊悔起来,心想自己都比不上吴氏,人家吴氏才貌双全都能同阙里侯过日子,自己这有才无貌,有貌无才的人却还矫情。

吴氏上门都不需要费什么口舌,她们便跟着出了书房。

之后,三人一同服侍阙里侯,就同约定的那样一人一个晚上。后来,各生了一个儿子,儿子们也都各个有出息。

阙里侯因为貌丑,虽然有三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却不沉迷男女之事,因此身体一直很好,活到90岁。#民间故事#

奇案大观:巡按使仗义作冰人

话说太原这一年,久旱不雨,土焦苗枯,到处是灾荒景象。当前正是盛暑伏天,郊外田地一片荒凉,麦秆点根火柴可以着了,老百姓叫苦连天。只见道路上扶老携幼的,肩挑手提的,纷纷出外投亲求友,寻找生路。妇女一边抱着孩子把尿,一边喊前面的家人“等一等”!拄着棍杖的老人,迈着艰难的步子,一面走,一面擦汗,一面叹气,不知到了目的地,会有没有什么收获。一幅凄惨的荒年画图,令人目不忍睹。

忽然,由那边走来个男子,年方二十多岁,穿着纺绸大褂,右手架着一只鹰,后面跟着人牵着一只大狗。此人名叫李衡,是县里富户李瑞甫的儿子。他身边跟着个人,这人长得獐头鼠目,不时向李衡呈露阿谀的笑脸。这人是个裁缝,名叫张三立,他常去李家量裁衣服,和李衡熟识。李衡本来品质卑劣,一向不务正业,仗着他父辈的不义之财,整天价游手好闲,带着鹰犬,到处寻花问柳,惹事生非。张三立投其所好,跟着捧吃捧喝,起哄架秧子。这一天,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又提起那嫖妓的事儿来,李衡对三立说:“那翠喜的眉眼长得还蛮不错,只是忒瘦,像只瘦狼似的,见面就向你要吃的,一点风骚劲儿也没有。”三立说:“那还不好办?大少爷有的是钱,还怕没有称心的!要吃就给她买,喂饱了就来劲了。”两人边说着,忽然一声哭叫,原来一个孩子手里一块糠饼,被李衡的大狗一口撞落地上,吓得孩子哭喊,赶紧跑开。李衡张三立两个看了哈哈大笑,还叱那孩子:“瞧你这德行,你那臭肉还配我的狗咬!”边叨叨着,骂骂咧咧地向城里走去。

再说城里,这天正是李瑞甫给自己办生日,李家正厅布置着寿堂,正中供着一座寿星,点着蜡,香炉里的香烟缭绕。大门口悬灯结彩,锣鼓喧天。只见厨役扛着猪羊肉,提着鸡鸭鱼,进门直奔后院搭的炉灶案边,这炉灶搭在马厩外面,厨役切肉洗菜,烧起炉灶,准备一桌桌的筵席。大门外,只见李瑞甫的一些亲友,接踵而来,有的捧着寿挑寿面,有的拿着绫罗绸缎,真是贺客盈门,好不热闹。李瑞甫换了一身新衣,笑容满面,接待来客,不断还礼,连说“不敢当!”知客让席,宾客老老少少地纷纷入座。忽然,李瑞甫听得家人禀报:“县太爷来啦!”乐得个李瑞甫连嘴都合不上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门外迎接。这个县令名叫胡威,平素和李瑞甫勾结,往来密切。李瑞甫见胡威到了,满脸堆下笑容,说:“县爷驾到,蓬舍生辉,您老这样多礼,李某实不敢当。”胡威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当然要来拜寿,愿你越活越硬朗。”说着,哈哈大笑。李瑞甫连连说:“谢谢县太爷!谢谢县太爷!”赶忙把胡威让到后堂,倒茶摆酒,上了一桌特制的海参席,殷勤款待。

这时,大门外来了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年方十多岁,面黄饥瘦,光着两只脚,捧着一个又脏又破沿的碗,来到大门口,向里张望,连喊:“老爷太太,可怜可怜吧!”守门的给了个制钱,连说:“去!去!快走!快走!”孩子说:“大爷!您看看,有什么剩菜剩饭赏给我一点吃罢!”看门的说:“没有。”孩子说:“大爷!您给看看去!我三天没吃饭了!”看门的怒叱:“怎么给脸不要脸!快滚!他妈的!”孩子连连作揖。正在这时,李衡回来,见那孩子正向看门人乞食,大喝一声道:“你这混蛋孩子,这是成心来捣乱!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你来恶心你太爷,你是找不自在!不给你点厉害,你也不认识你李大少爷。”说完,一声呼啸,那条大狗直向孩子扑过去,孩子害怕,撒腿就跑,大狗猛追,蹿起把孩子扑倒,孩子惊喊,被大狗咬得鲜血直流,连爬带滚。李衡呵呵大笑,把狗收起还说:“看你知道不知道厉害。”

且说那时有一位名儒杨俊,才高望重,桃李满门。李瑞甫望子成龙,久慕杨俊的声望,花费重金,延聘杨俊来家教李衡读书。杨俊有个儿子名叫玉昆,生得五官清秀,十分俊美,一向从父攻读,颇有文才。杨俊应聘,带着玉昆来到李家居住,每天和李衡同窗就学。但李衡浪荡成性,不喜书本,以致学业荒疏。杨俊屡次教戒,李衡不听,杨俊苦之,亦无如之何。

李衡有个妹妹,名唤珊娘,年方一十七岁,生得丰姿绰约,才貌双全。这一天,玉昆课罢,带着书本,来到花园散步。时值仲春,天气晴和,桃李盛开,百花争艳,嫣红姹紫,说不尽一片大好春光。玉昆找到一块石头坐下,展卷读书,兴浓处欣然朗诵。正在这时,珊娘挈带婢女秋菊也来花园闲步,拐弯抹角,无意中走到玉昆读书的地方,蓦见一位书生正在朗读,珊娘立即止步。玉昆听得脚步响,抬头一看,两人目光对视,珊娘见玉昆生得俊美,一表非俗,不觉惊住了。竟看着玉昆发呆。那玉昆是名儒之后,家教甚严,为人正派,知书达礼,见有丽人瞩望,赫然节操自持,立即转身回避而去。珊娘目送玉昆,情丝萦绕,顾盼不已。这时,恰巧李衡带着张三立由外面大醉归来,走到这里,迎面遇到珊娘,李衡叫了声“妹妹!”那张三立目睹珊娘貌美,丽质天成,不觉骨软筋稣,魂魄俱失,回到家里,垂涎珊娘,晚上一夜不曾入睡。

一天,三立去李家送衣服,正在交活,听墙外有婢女私下交语,一个说:“小姐自从看见杨家少爷,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这样痴情,将来不知谁当月下老人,了这一段姻缘。”一个说:“是啊!小姐象是喝了迷魂汤似的,这样神魂颠倒,一天到晚愣愣瞌瞌的,真是从来也没见过。”张三立听了,心中暗想:这样美貌的小姐,谁见了也要眼馋。可是,小姐竟然看上了杨家那小子,这可不行,有了这小子,就没有我的份了。说什么也不能叫他们如意。看来,杨家这小子住在这里是我张三立一块心病,他在一天,我就别想染指小姐,非想法把他撵走不可。

张三立十分嫉恨玉昆。有一天,借着送衣服机会,见到李瑞甫,屋里没有别人,就对李瑞甫说:“大老爷!我有一件事想对您说,憋了好几天了,想说又怕您生气,一直没说。”瑞甫说:“什么事?你说,我不生气。”三立说:“就是那杨家少爷。那天在花园遇到小姐,本来是无心中碰到的,杨少爷和小姐又不认识,按理应该回避才是,不料这位少爷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姐,看得小姐难以为情,小姐只好转身绕道走了。您想,您花那么多钱,把杨老爷请来,杨老爷和杨少爷应当踏踏实实,真心实意教好少爷,对您府上的人,也应当尊敬些,可是,那杨老爷还则罢了,那杨少爷吃着您的,住着您的,就在您贵府里这样不规矩,这样的轻薄儿带到您的府上,我可真替您叫屈。”李瑞甫听了,心里暗暗不悦,暗想:杨师爷博学多才,怎么这样教子不严?我这岂不是花钱买进个冤家来?我只一女,爱如掌上珠,怎能被这狂徒轻薄!李瑞甫越想越有气。次日,杨俊教课完毕,瑞甫把杨俊请到自己房里,对杨俊说:“老兄来舍多日,我等对您素来尊重,对令郎亦以宾客相待,不敢稍有冒渎,您以为如何?"杨俊点头表示感谢。李瑞甫道,“舍下微薄诚意,本东道主应尽之谊,无足挂齿。阁下饱学鸿儒,我等同钦,引为规范。惟望对令郎亦深加教诲,俾堪子承父业,书香门第长存万世。”杨俊听李瑞甫话中有因,正色诘问,瑞甫遂把听到张三立所说的话向杨俊说了。杨俊听了,信以为真,立即站起对瑞甫道:“教子不严,父之过也。犬子冒渎千金,实在惭歉。回去当对犬子严加诰诫,朝夕约束,毋使再稍越轨。”

两人谈罢,杨俊回到住处,把玉昆唤来,严加责问,玉昆以是非颠倒,事关名誉,不能任人诬蔑,遂将日前和珊娘邂逅情形,一五一十向杨俊申述,杨俊默然。玉昆道:“儿自幼承父教诲,既读诗书,当知礼义,时刻约束自己,犹遑不逮,何能甘趋下流,辱没祖宗。惟是今日之事,显系有人从中播弄,李伯不察,遽兴问罪之师,若此下去,今后恐难长期相处,大人以为如何?”杨俊也知玉昆平日品格端正,行为严谨,料不至有那等下流行径,只劝玉昆今后加意小心,不要再去花园,以免为人所乘。玉昆称是。

杨俊经此事故,渐觉李家是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遂伪称患病,不能教课。过了数日,杨俊找到瑞甫,说:“贱躯不适,数日未痊,年老气衰,恐误令郎学业,有负厚望,拟烦另请高明。我等来府数月,深得款遇,铭感无既,高谊隆情,容后图报。”李瑞甫一来不知杨俊说病是假,二来又有前次张三立捏报不快之事,听了杨俊求退,只向杨俊虚让两句,未再挽留,对杨俊道:“阁下来舍执教,小儿获益良深,今贵恙未痊,尊体为重,我亦不敢勉强,他日阁下康复,当再亲趋聘请,再申敬意。”至此,次日杨俊父子打点行李,离开了李家。

杨俊父子走后,李衡无人教诲,更加肆无忌惮,张三立见计成功,眼中钉离去,也更加垂涎珊娘,阴谋施展手腕,向珊娘接近。

却说珊娘一日正在闺中闲坐,忽然婢女秋菊进来,对珊娘说:“启禀小姐,那杨师爷因病,已带杨少爷离开咱家他去。”珊娘吃了一惊,问秋菊:“他们以后还来不来?”秋菊说:“不知,只闻老爷正托人四出打听另聘良师来家执教。”珊娘心中难过,因念玉昆离去,今生料难相会,满腹相思,何处倾诉,长此以往,命途何堪!心头暗暗焦急,本来自己吃不香,睡不好,经此忧悒,病更加重。整日娥眉深锁,面容憔悴。那日,命秋菊陪同去花园散步,迳至那日玉昆读书所在,徘徊不去,长嘘短叹,良久,不觉珠泪夺眶而出,呜咽出声。秋菊在旁,知珊娘心事,上前劝道:“小姐莫过愁伤,那杨家父子离去,料不久长,杨老太爷福体康愈,说不定再来家,日久天长,必有相逢之日,小姐但珍重玉体,以待来日。”秋菊本是珊娘自幼贴身婢女,说得珊娘愈加呜呜哭泣起来。秋菊婉劝,挽珊娘归回绣房。那瑞甫因见珊娘日渐消瘦,寝食俱废,很不放心,当延本城名医来家为珊娘就诊,医生诊脉毕说:“小姐只是心中郁闷,积聚成疾,料不妨事,亦无须服药,但能有使小姐惬意之事,小姐心情舒畅,即可病愈。”

且说邻村有吴姓,主人名庆庚,家资豪富,声闻遐迩,闻人言李家珊娘才貌双全,思为其子吴琦求婚,托人携带大宗彩礼前来李家求亲,瑞甫贪图吴家富有,收下彩礼,答应了这门亲事。秋菊闻知,禀报珊娘。瑞甫亦前来告知珊娘,珊娘大哭,向瑞甫道:“女儿年幼,愿随大人身边侍奉,不愿出嫁。”瑞甫劝说,珊娘执意不从,瑞甫道:“儿岂不知终身大事,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母早逝,只父将儿养大,本意将你许配那吴氏有钱人家,一生享受不尽,你不应如此违抗,难道叫为父去向那吴家退婚不成?”珊娘仍哭泣,瑞甫道:“话已向你讲明,但等吉日届临,花轿临门,望你三思,好自想想,勿负父望。”说完,拂袖而去。珊娘见抗婚不成,更加忧伤,竟日哭啼,秋菊百般劝解无效,亦暗中伤心,瑞甫命秋菊好生陪伴珊娘,严防意外,只等喜期到来,了此亲事。

再说那张三立听说瑞甫已将珊娘许配吴家,大动肝火,心说自己费了半天心,好容易把杨家父子撵走了,只图伺机染指珊娘,岂料今日那珊娘竟然许配吴家,自己落得一场空,这都是那吴家仗着有钱,把珊娘娶去,让那吴家小子好生享受。三立越想越气,迁怒吴家,邪念绝望,顿起杀心,图谋除掉那吴琦,继续窥伺珊娘。

这天,喜期到了,瑞甫家里设下喜堂,张灯结彩,门口贴着大红喜字。早晨,瑞甫就到珊娘屋里,只看珊娘头发蓬乱,面色焦黄,两眼哭得红肿。瑞甫道:“好女儿,大喜的日子,看!哭得这成什么样子。还不赶快梳妆,花轿来了,让人看成何体统。”说罢,着婢女侍候小姐梳妆,珊娘不肯,瑞甫连哄带吓,强令婢女把珊娘装扮起来。那李衡也在旁劝解,对珊娘道:“妹妹!别哭啦!人家吴家多阔气,错了妹妹,别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那吴琦哥儿一个,将来吴老太爷一升天,那份产业全是吴琦的,妹妹这辈子吃穿不尽,连我都替妹妹高兴。少顷,喜轿临门,我还要送妹妹去呢!一来送亲,二来认识认识咱们这门阔亲戚。”李衡正说着,忽听外面喊道:“少爷!张师傅来见您!”李衡出来,见是张三立,原来这天张三立怀揣利刃,蓄意随李衡送亲时混进吴家杀害吴琦。三立提着礼物,见了李衡,笑嘻嘻说,“今天您府上大喜事,我特来贺喜,一点薄礼,请您收下。”李衡谢过,连说:“不敢收礼!”三立说:“莫非嫌少?”李衡收下。三立说,“少顷少爷送亲,我跟您去看看人家那阔宅门如何?”李衡道:“你不是我家亲属,岂能去得?”三立道:“我总跟着少爷,到了吴家,少爷只说我是少爷的跟人就行了。”李衡执拗不过,只得答应。

不一会,只闻鼓乐喧天,花轿临门,瑞甫和吴家迎亲人以及媒人、婢女等把个珊娘连推带搡上了花轿,一路凤鼓笙歌,吹吹打打,那沿途的饥民面有菜色,看见这等阔绰喜事,有的羡慕,有的叹息,有的怒目相向,有的手指口骂,詈詈不绝。那张三立跟着李衡,一面装作侍候李衡,少爷长,少爷短的,一面心里盘算着到时如何动手杀害新郎,不由得有时咬牙切齿,有时伸手偷偷摸他衣里揣的那把利刃,有时又向李衡装出那卑躬屈膝的下流嘴脸。

那吴家是日大讲排场,宾客如云,熙熙攘攘,花园内摆设筵席。花轿到了吴家,已是黄昏时候,迎亲和媒人告诉庆庚,李衡是小姐的哥哥,前来送亲,庆庚笑脸相迎,频频点头,李衡指着三立对庆庚说:“这是我的跟人,我出门总是随身挈带着他。”庆庚点头。

众人先到喜堂,两家人互相道喜,谈笑风生。那三立在喜堂外侍立,贼头贼脑,东张西望,见东房彩带匝门,宾客出入不绝,知是新房,看准地点到时行凶。

李衡出了喜堂,三立跟着李衡随知客引到花园入席,桌桌筵席,坐满宾客,堂倌如穿梭般端上菜来,鸡鸭鱼肉,酒香扑鼻,宾客大吃大喝。那李衡更是高兴,边吃边喝,得意洋洋。三立别有用心,一直是看机行事,见李衡兴高采烈,就取个大杯,对李衡道:“今天是小姐大喜日子,您得多喝!您看!人家这酒多地道,菜味也好,我给您再道喜,您得好好干几杯。”李衡边笑边点头,说,“好啊!你斟吧!少爷知道你这份心,能喝多少一定不少喝。”三立一杯一杯地斟,只把个李衡灌得酩酊大醉,伏案不省人事。

酒席到了尾声,宾客先后辞出散去,李衡沉睡不醒,三立假装陪伴他。看看人走的差不多了,三立邪念横生,凶神附体,暗中从衣襟里掏出匕首,小声向李衡唤了两声“少爷”,李衡酣睡不应,三立站起来蹑手蹑脚,溜到新房外面,四顾没有人来往,把心一横,掀起门帘,闯进新房,这时,珊娘正在哭泣,那吴琦背着身,站在床前劝解珊娘,三立恐被看清,伸手把蜡烛扑灭,一步向吴琦冲上,说时迟,那时快,吴琦没来及回头,被三立在背上连刺两刀,吴琦咕冬倒在地上,三立持刀乱扎几刀,吴琦连哼也没哼出就死于非命。珊娘正哭间,听到异声,掀开头盖一看,被吓坏了,三立扑过去双手抱住,情急得露出口吃的毛病:“宝……贝儿!你可想……坏了我……啦”!珊娘大惊,连忙高呼“救人!”“救人!”三立害怕,不敢多留,顺手从珊娘头上拔了一只金钗,仓皇夺门而去。

且说那李衡伏桌沉睡,堂倌见客人已经走净,只他一人还在睡着,为了收拾杯盘,把李衡推搡叫醒,李衡见人已走光,只自己一人,知是自己吃醉,回头见三立不在,起身往外走,仍不见三立,以为三立先走了。还未出门,猛听人喊:“不好了!少爷被人杀死了!”李衡吓了一跳,停住脚步,只见家人等和庆庚纷纷往新房跑,李衡也跟了进去,瞥见那吴琦倒在血泊中。原来珊娘呼唤救人,家人进来,珊娘命点上蜡烛,定睛一看,吓得乱喊:“不好了,杀人了!”这时有的家人进来看见,出屋大喊:“少爷被人杀死了!”吴庆庚等进入新房,目睹此状,庆庚顿足大哭道:“琦儿死得好苦!”问珊娘事情经过,珊娘说:“奴正在哭时,少爷解劝,不期忽然闯进一人,把蜡台扑灭,过来刺死少爷,奴掀开头盖才知少爷被害。那凶手还曾抱住奴,说那不好听的话,奴大喊救人,凶手才逃去。”这时,李衡也过来问珊娘长短,珊娘大哭,对李衡道:“哥哥,妹妹好苦,无端遇此横事,哥哥快快禀报父亲吧!”李衡应了一声,转身就回家了。

李衡回到家中,瑞甫见李衡面带惊慌,问李衡喜事如何,李衡把吴琦被害的事说了一遍,瑞甫也大吃一惊,父子盘算到底什么人下这毒手?瑞甫说:“好容易结了一门好亲戚,谁想落得这么个结果。”二人正在烦闷,只见张三立慌慌张张跑进来,说:“老爷!吴家少爷被人害死了!”原来张三立跑回家中,换了衣服,装作无事,跑到李家报信。说完,见李衡在旁,对李衡说,“大少爷!真对不起您,我去小解,还没到,就听人喊叫少爷被人杀害了!不好了!我一听,吓坏了,顾不得回去找您,就和客人们一起跑出来了,少爷!您听说这事了吧!”李衡说:“你这小子,丢下我不管,这叫什么跟人?”三立说:“吓得我哪还敢往回跑找您,不知凶手在哪里,赶紧逃命为是。”又说,“少爷,下回再跟着您,一定和您寸步不离。"瑞甫道:“你们不必废话了,到底这档子事,凶手是什么人干的?”三立、李衡住了口,想了想,忽然,三立说:“老爷!这事谁也说不上是什么人干的?我倒想出个人,可不知对不对。那杨家少爷过去见过小姐,一心惦记着小姐,此番凶事,是不是那杨家少爷因见小姐出阁,由嫉生恨,由恨就想杀掉那吴家少爷,才干出这样事来。”瑞甫听了,沉吟一会儿,点了点头,说:“这话倒是有理,我女儿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没和什么男人往来。上次杨家那小子在花园的事听你说了后,我和杨俊暗含着点了一下,他父子就走了,可是以后再也没见过......”三立说:“您家和吴家这两个大户结亲,乡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那杨少爷也不能不知道呀!”瑞甫不语,李衡在旁说:“依孩儿看,就是杨家这小子干的,没有别人。妹妹平素什么人也不认识,别人谁去上吴家行凶呢?”瑞甫点头说:“必是这小子,明天去县衙告这小子去。”回头对李衡说:“你去唤秋菊,就说我叫他天亮去吴家看看小姐受惊没有。”李衡应声“是”,到后面找到秋菊,把事情说了,叫秋菊天亮去吴家看望珊娘。

且说吴琦被害,吴庆庚当晚就去县衙报了案,报完案回到家里,着人为吴琦办理后事,心里又是凄惨,又是纳闷,以为自己家里平素没有仇人,是谁来害的吴琦?又正赶在办喜事这天晚上,到底是何原因?想着,又转念今天新娘嫁到家里来,给吴琦带来凶祸,还听说新娘自从有了这门亲事,终日啼哭不愿出嫁,到了这里,一直还在哭,是否新娘别有意中人,勾来那人干的?越想心里犹疑不定。又想:我吴庆庚花了那多彩礼,把珊娘娶来,不料媳妇刚过门,自己的儿子被害了,自己落得一场空,还丢掉个儿子,这事决不能善罢甘休,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当晚不提,次日早晨庆庚到珊娘屋里,想追问珊娘底细,刚刚坐下,正赶秋菊来到吴家,到了珊娘房内,见过庆庚,珊娘见秋菊来到,又哭了,秋菊说:“老爷不放心,叫我来看看小姐受惊没有。”珊娘边哭边摇头。秋菊说:“那时小姐看到行凶的是什么样人?”珊娘说:“那人进门,把蜡台打灭,黑暗之中,我也看不出什么样子。”秋菊说:“听少爷说,老爷要上县里告那杨家少爷呢!”珊娘听了,更加大哭,庆庚在旁听到一怔,忙问秋菊:“什么杨家少爷?”秋菊说:“就是从前曾在我家教书的杨师爷的少爷。”庆庚说:“为什么告他?”秋菊说:“不知。”庆庚一再追问,秋菊说:“奴才真的不知。那杨家少爷只不过曾在我家花园见过小姐一次,也没说过话,现在老爷忽然要告人家,奴才也不知为了何故。”庆庚说:“好!你回去吧!告诉你家老爷,小姐没有受惊,去吧!”秋菊应了一声走了。

秋菊走后,庆庚追问珊娘:“昨晚之事,是不是那杨家小子干的?”珊娘边哭边说屋里黑暗,看不清楚。庆庚又是着急,又是怀疑,对珊娘说:“你说实话罢,到底你认识什么样的人来我家干此祸事?”珊娘说:“奴在闺中从不与男人接近,说什么认识什么样的人?”庆庚说:“方才秋菊已经说了那杨家小子,你还不说,好吧!你不说,看你到县里说不说。”说罢,怒气冲冲,站起身来出屋告诉家人自己去县衙。庆庚迳到县衙控告说珊娘另有所欢,自己儿子被害,珊娘定知根底。要求严加究办。庆庚走后,那瑞甫也到县衙控告玉昆,说玉昆曾经垂涎珊娘,此次吴琦被杀,玉昆嫌疑重大,请求惩办凶手。

且说县令胡威先后收到吴、李二人控告,虽是两家,却是一案,根据两家申述,玉昆与珊娘嫌疑重大。那胡威和瑞甫有交谊,吴家也是大户,平素有来往,就命捕役到杨家和吴家,把玉昆和珊娘抓捕到案法办。捕役奉命,去到两家,不一会,把玉昆和珊娘抓来,胡威吩咐升堂,一声吆喝,胡威上坐,两旁衙役刑手排列,胡威喝叫“把杀人犯杨玉昆李珊娘带上堂来!”衙役应声,把玉昆、珊娘带上,胡威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杨玉昆,你是怎样杀害吴琦的?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玉昆哭道:“小生自幼读书知礼,怎能做那杀人勾当?”胡威道:“分明是你见珊娘嫁给吴琦,心中怀恨,去杀了吴琦,不然,为什么你不杀珊娘呢?”玉昆哭道:“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哪有此事啊!”胡威又问珊娘:“你快把怎样和玉昆一起谋杀吴琦的事一一招来。”珊娘哭道:“奴家真真不知此事。”胡威大怒,拍案大喝一声道:不动大刑,谅你等不招。”吩咐两旁刑手大刑伺候。胡威又问玉昆、珊娘:“你们招是不招?”二人叩头哭道:“真真不知。”胡威喝令把玉昆重责五十大板,对珊娘掺其十指。衙役一声应“是”,象虎狼般跑过来把玉昆按下大打,把珊娘十指拶起,只打得玉昆皮开肉绽,鲜血直流,那珊娘十指连心,疼得昏迷几次,二人受刑不过,玉昆说:“小人招了”。珊娘也只好招了。胡威命二人画了押,吩咐把二人分别打入男女牢房,听候判决。

按下玉昆、珊娘被屈打成招不表,且说那李衡无人教管,每日出门惹事生非,寻花问柳。一天,来到一家酒馆,堂倌上酒,李衡自斟自饮,酒至半酣,李衡劣根性发作,把堂倌叫到身旁,问堂倌:“我且问你,你这酒里有股邪味,你们到底里面搀了什么东西?”堂倌说:“我们这是上好白酒,从来什么也不搀。”李衡怒道:“混蛋,什么上好白酒,老子喝出邪味来,难道是假的?”堂倌道:“你这人好生无礼,为何开口骂人?”李衡道:“你老子骂你是好的,说不好还得揍你这王八蛋!”堂倌急道:“你才是王八蛋。”李衡大怒,拿起酒壶照堂倌头上就打,堂倌猝不及防,正中面部,李衡又一拳,把堂倌打倒,过去按住就打。正在这时,猛听一声大喊:“住手!”声如洪钟。李衡抬头一看,迎面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个人,生得面如满月,鼻直口方,两目炯炯有神,问李衡道:“你为什么在此打人?”李衡道:“他那酒里搀东西。”堂倌站起,满面是血,连说:“我家酒里面端的什么东西也不搀,客官可以尝试。”那人对李衡道:“你这人好生蛮横,为何动手打他?”李衡把眼一瞪道:“老子打人,干你鸟事。”那人道:“打人是犯法的,你知道不知道?”李衡道:“什么法不法?我们李家一概不知,你休得多管闲事。”那人道:“你无故打人,就得管你。”李衡说:“不用说你,就是那胡县令到来,也要客气三分。”那人冷笑道:“好!告诉你,我乃现任巡按王紫光,巡察到这里,即日开示受理不平案件,今日在此,亲眼见你横行霸道,殊堪痛恨。”说罢,命后面二人、把李衡带往巡按衙门究办。二人应声,从身上掏出绳索,捆绑李衡,李衡一吓,酒也醒了,没奈何,随紫光等迳去巡按衙门,到了衙门,紫光立即升堂,把酒馆堂倌也传到,问明案由,当庭判令把李衡重责五十大板,罚银五十两,为堂倌治伤。

且说这位巡按使王紫光巡到太原,贴出告示,三天内,着黎民百姓如有冤屈不平,可到巡按衙门控诉。那天杨俊看到告示,立即回家写了呈状,送到巡按衙门控告县令胡威抓捕玉昆,屈打成招。紫光受状,把杨俊传来,询问究竟,杨俊说:“小儿玉昆,一向随俊攻读,品行端正,那天吴家出事,小儿正在家中,足未出户,何罹杀人之罪?抑有进者,前此俊挈玉昆在李家授课,李家瑞甫即曾诬称小儿邂逅珊娘时有轻薄情形,实则相反,小儿无意中遇到珊娘,深知自爱,当即回避。我等因受到诽谤,觉该宅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乃藉故辞馆,以后一直不再来往。岂料此番吴家出事,又诬陷为小儿所为,庭上不由分说,重刑相加,屈打成招,实属冤枉,至祈巡按大人作主。"紫光讯罢,命杨俊暂去,听候传讯。

杨俊走后,紫光命把瑞甫传来,紫光问道:“你在县衙控告杨玉昆杀人,有何证据?”瑞甫道:“那杨玉昆曾在我家花园路遇小女,举止轻薄,此次吴琦被害,显系玉昆因嫉恨下此毒手。”紫光道:“杨玉昆在花园遇见珊娘情形,可是你亲眼得见?”瑞甫道:“虽未亲眼得见,但当时在小人家中的裁缝张三立却曾目睹,是他告知我儿李衡,我儿告知我的。”紫光道:“杨玉昆和你女儿在花园遇见时还有何人在场?”瑞甫道:“只我家婢女秋菊陪同小女在场,没有别人。”紫光命瑞甫稍候,着人去李家把秋菊传来,少顷,秋菊来到,紫光问秋菊:“那杨玉昆在花园遇见你家珊娘时,你可在场?”秋菊道:“那时奴才正在陪着小姐。”紫光道:“那杨玉昆当时见到你家珊娘情形如何?”秋菊道:“那杨家少爷平素读书知礼,无意中见我家小姐到来,人家低着头转身就回避去了。”紫光道:“那杨玉昆可有轻薄行为?”秋菊连说:“没有,没有,那杨家少爷人家可规矩啦!”紫光道:“你说的可是真话?”秋菊道:“奴才一字假话也没有,如有谎言,愿受重罚。”紫光听了,问瑞甫道:“你听见秋菊的话没有?”瑞甫道:“听见了,说玉昆轻薄,是张三立说的,我信以为真,就对杨俊说了。”紫光道:“那末此次控告玉昆有杀人嫌疑,是否果有其事?”瑞甫道:“我也是听张三立说的,他说许是杨玉昆嫉恨吴家干的,我想他说的有理,就到县衙控告了。”紫光说:“那天吴家出事时,你家可有人去吴家送亲?”瑞甫说:“是小儿李衡去的,那张三立要看看人家富户风光,也跟着小儿去了。紫光道:“你家李衡在吴家出事后回来是怎样说的?”瑞甫道:“小儿回来说吴家出事时,他正吃醉未醒,是事后听吴家人说的。”紫光道:“那张三立是怎样说的?”瑞甫道:“小儿酒醒时,张三立已不在旁边,小儿回来以后,张三立来到我家,说他也是听吴家人说的。”紫光道:“那张三立为什么不同你家李衡一起回来?”瑞甫道:“他说他听到吴家出了凶事,一害怕,没敢再回去找小儿,就赶紧跑出吴家。”紫光道:“那张三立既然先由吴家走了,你家李衡后来酒醒才回家,却为何李衡先到,张三立反而后到你家?”瑞甫道:“三立说他先回到他家,换了衣服然后才来我家。”紫光停了一下,道:“好吧!你们两人先回去,听候有事再去传你们。”瑞甫、秋菊辞出一同回家。

且说紫光在瑞甫、秋菊走后,把案情仔细斟酌,次日带同衙役来到县衙,面见县令胡威,胡威慌忙迎入,紫光对胡威说:“那杨玉昆被控杀人案,现有人提出控诉,说杨玉昆、李珊娘是屈打成招的,此案本官要亲自审讯,你暂时不要过问。”胡威道:“是。”紫光道:“那杨玉昆、李珊娘现在是在否县衙羁押?”胡威道:“是,在卑职县衙里羁押。”紫光道:“本官升堂,你可传他们候讯。”胡威称是。

少顷紫光升堂,命衙役先把玉昆提到,紫光对玉昆说,“本官来此,亲自审讯你杀害吴琦案件,你要如实说来,不得稍有虚假。”玉昆说:“是。”紫光问:“吴家出事,可是你杀的吴琦?”玉昆哭道:“那天白天小人随父出门教读,晚间才回到家,一直未出门,吴家凶事,小人确实不知,是小人来到县里,受刑不过,才画押招认,求老爷明鉴。”紫光见玉昆是个懦弱书生,眉清目秀,举止文雅,不似杀人凶手,命把他带下去。又命把珊娘传上来问道:“你在吴家,吴琦被杀时,凶手是何等样人?”珊娘道:“蜡烛已灭,黑暗之中,辨不清面目,只记得那人说话有些口吃,说那下流话,结结巴巴的,那人搂抱我时,身上狐臭味很浓,奴喊杀人,那人才慌忙逃走,临去时,拔去奴头上一只金钗。”紫光道:“本官问你,你在家时,杨玉昆在花园遇到你时,他有何轻薄行为?”珊娘道:“那杨生书香人家,彬彬有礼,见奴来到,即时转身回避,没有轻薄行为。”紫光道:“后来你们见过几次面?”珊娘道:“以后一直未见面,他父子不久就离开我家,从未再见。”

紫光道:“你是怎样被捕到县衙的?”珊娘说:“那吴家老爷听我家婢女秋菊说我父控告杨生,疑心奴与杨生合谋杀害吴琦,把奴控告,被捕到县,县爷不由分说,拶奴十指,奴受刑不过,只得招认。”说罢,痛哭不已。紫光命衙役把珊娘解回狱去,紫光下堂,晚间,紫光命衙役去到狱中,把珊娘提解到玉昆狱中,告知他们二人都已被判处死,命他二人可以最后倾吐衷肠,以修来世。同时,命狱吏在门外听他们讲些什么,回来详细禀告。

且说那玉昆独坐牢中,愁眉不展,暗想自己一心读书,洁身自爱,岂料命途多舛,在李家遭人诬蔑,今又飞来横祸,身陷囹圄,来日茫茫,不知伊于胡底。玉昆愈想愈觉悲伤,不禁痛哭失声。

这一天,玉昆正在唉声叹气,忽听牢门响,回头一看,狱卒送进一位丽人,玉昆吃了一惊,头也不抬,心说这是何故?只得低头不语。且说那珊娘来到牢房,不觉悲从中来,心说自己在家中花园遇到杨生,一见倾心,本期以身相许,白首偕老,岂料杨生一去,杳无消息,自己又被强逼嫁给吴家。吴琦被害,自己既惊且怕,今被关狱中,亦不知身犯何罪。自己红颜薄命,何一至于此?想罢又哭泣起来。玉昆心中烦闷,闻见哭声,也无心理睬。少顷,珊娘揩去泪痕,见同牢这人,低着头,似曾见过,又一端详,不觉又惊又喜,心说,这不是杨生?我珊娘今日莫非在梦中?又往牢外看,见明月当空,心知非梦,一股相思心情,油然而生,面对心上人,珊娘禁不住赧颜脱口问道:“相公莫非杨家少爷?”玉昆听了,心中暗想,此处谁竟认识我?抬头一看,还未答话,珊娘说:“奴乃李家珊娘,曾与公子邂逅,不知公子尚记得否?”玉昆大惊,对珊娘道:“在下正是玉昆,向曾与小姐相遇,但从未通一语,况与小姐并不相识,无冤无仇,小姐出嫁,吴府恶耗传出,竟然殃及在下,以致在下身陷狱中。在下读书知礼、从父起居,足不外涉,岂能有那杀人之事?小姐大家闺秀,当亦洁身自爱,断不应血口喷人,妄置在下于死地。今日小姐又来此处,不知又有何事,唯希小姐念在下家有老父,身家不幸,实属无辜,千乞高抬玉手,在下阖家当感大恩大德。”玉昆言罢,跪倒在地,向珊娘连连施礼。慌得珊娘不知所措,见心上人如此,珊娘也跪倒,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连连抚慰玉昆道:“相公说那里话来,相公随尊翁来舍,我家上下,皆称相公父子德才并茂。奴自遇相公,深佩相公举止高雅,衷心爱慕,以致朝夕思念,日久成疾,家人皆知,岂能反以恶意相加?相公今蒙不白之冤,显系有人诬陷。奴虽不才,愿誓皇天,奴对相公唯有真心相许,海枯石烂,永矢不渝,倘有二意,天地不容。”说罢,也痛哭起来。玉昆听得珊娘所说,句句真情流露,颇为感动。珊娘又说:“奴今被押,自念无辜,不知受何人陷害,此番来见相公,亦不知所为何事,如此生不逢辰,一死何惜?但不期今日得在此间复晤相公,一片痴情,得向相公倾诉,宿愿已偿,今生虽不能比翼,奴死九泉,亦当膜目矣。”言讫,抱住玉昆大哭。玉昆在李家时,夙知珊娘才貌双全,今见珊娘如此真诚动人,不禁以臂相还,说道:“玉昆不才,谬蒙青睐,铭感五内,小姐盛情,昆非草木,岂能无动于衷,倘皇天见怜、沉冤得洗,决不辜负小姐厚望,如一旦不幸,死于非命,亦当修俟来世,与小姐再叙鸳盟。”说完,两人互抱,放声大哭。

且说那狱吏奉命在外听得清楚,亦为之鼻酸,旋进内问珊娘及玉昆:“你们尚有何话说?”二人垂泪道:“没有了。”二人起来,珊娘对玉昆说:“今日一别,不知能否再与相公相会,望相公珍重。”说罢又大哭。玉昆道:“昆誓不二心,但祈小姐珍摄玉体,多多保重。”两人挥泪正要告别,珊娘忽对玉昆道:“奴顷有所悟,盖吉期晚间,一人闯进洞房,先杀死吴琦,随后对奴无礼,该人言语艾艾,似有口吃,对奴动手时,该人臭气难闻,显有狐臭宿疾。但奴适与相公言谈,相公口齿清晰流畅,毫无口吃,声音亦异;相偎间,相公亦无臭味。据此,更可断言行凶与相公无关,显系有人诬陷相公。前此巡按大人曾向奴询问凶手貌相,奴已上陈,今与相公聚晤,得知些情,奴当再向巡按大人禀告,为相公洗冤。相公但勿焦急,免伤贵体。”说完与玉昆洒泪告别。狱吏带珊娘回到巡按衙门谒见紫光,珊娘向紫光力陈与玉昆相会发觉玉昆既无口吃,亦无狐臭,绝非凶手,请巡按大人明鉴。紫光命珊娘回去,听候传讯。珊娘走后,狱吏将珊娘玉昆会晤情形及各人所说言语,详加陈述,紫光点头,叹息不已。

此时,紫光根据所掌握全案当事人及有关人等的陈述,详加分析,认为玉昆在吴琦被杀时,方与其父教学归家,分身无术,有证可查。复据珊娘证词,玉昆亦无凶手之口吃狐臭特征。又据珊娘及婢女秋菊证词,玉昆品德端正,在与珊娘花园邂逅时,洁身自爱,转身回避,无任何轻薄之举,嗣后也从未再度会面。因此,吴琦被害,显然与玉昆无关,谓珊娘玉昆合谋亦仅属怀疑,无事实佐证可查。惟是张三立两次向瑞甫进言,造谣污蔑,陷害玉昆。始而诽谤玉昆轻薄,实则并无其事。继而珊娘出嫁吴宅,三立本是裁缝,不能为女方宾客,乃竟千方百计伪充李的跟人,随李衡混入吴家,用酒将李衡灌醉,自己不醉,凶事发生时,三立又不在李衡身边,究去何处何为?事故发生后,亦不唤醒李衡一起回家,而单独一人跑出,如谓当时恐惧仓皇,不違唤醒李衡,则跑出吴家后,应立即去李家向瑞甫报信,但又不迳往李家而回自己家中,所谓换衣,有何必要?最后到李家报信时,则再次诬陷玉昆行凶,屡次污蔑玉昆,又究出何因?凡此种种,疑云重重,蛛丝马迹,不无可寻,三立实有重大嫌疑。现玉昆,珊娘在押,三立庐山真面未明,极待彻底查清,以期水落石出,结束全案。

至此紫光一面命心腹去三立家左近注意三立行踪,勿使逃逸,一面苦思破案良策,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且说那张三立听说玉昆被押,以为自己诡计成功,心里高兴。后来听说珊娘亦被拘捕,不禁忧虑。这一天,正躺着寻思,心说我张三立杀了人,害了人,为来为去,为的只是珊娘。那玉昆被除去,自己对珊娘还抱希望,现在珊娘也被吴家告了,捕了进去,不知何日才能放出,自己才能想方设法向珊娘接近。想到这里,三立更是想念珊娘,念及珊娘美貌,不知哪一天才能到手,心说这样的美人,倘能风流一夜,也不枉来此一世。越想越觉心痒,就起身拿出从珊娘头上拔出的一只金钗,手里玩弄,时而抚摸着,时而往脸上亲,又时而放在怀中,心说:珊娘啊!宝贝儿!你何时才能到我张三立怀里,叫我尽情快活快活!天啊!

张三立正在邪念横生,忽听叫门声,遂把金钗放在枕旁,出来开门,见有三个人,前面一人,后面跟着两名衙役,前面这人长得面貌清癯,鼻直口方,两目炯炯,声如洪钟,说:“我乃巡按使王紫光,有事前来找你当面谈谈。”三立听说是巡按使到,心里害怕,恐怕事发,苦笑着说:“啊!原来是巡按大人,有事传小人到就是了,岂敢劳您亲自驾到,请里边坐!"紫光看他面上神情,已经看出明是惊慌,假装镇静,仍装做不知。到了屋里坐下,三立要去沏茶,紫光说:“不必了,坐下谈吧。”三立鞠了一躬坐下。紫光道,“我来找你,为的是吴琦被害一案……。”三立听了大惊,仍假装自然说“是。"紫光继续说,“听李瑞甫说你很帮他忙,说你想到凶手定是杨玉昆,现在杨玉昆也招认了,可见你说的不差。”三立听了,放心了一些。紫光道:“李瑞甫说以前就听你说过,那杨玉昆在花园见到珊娘时,举止轻薄,是不是?”三立说“是”。紫光道:“那可是你亲眼看见的?”三立一犹豫,嘴里结结巴巴地说:“是我看……见的。”紫光说:“但是本官问了珊娘和婢女秋菊,她们都说那玉昆举止规矩,见了珊娘,转身就回避了,并没有轻薄之举。”三立听了一怔,不知说什么好,紫光又说:“那天吴家办喜事,你找李衡说你要去,李衡说你的身份不该去,你说假充李衡的跟人去吴家,可是有的?”三立说:“小人是想看看吴家的大户风光。”紫光说:“吴家出事的时候,你可在李衡身边?”三立伪称:“在。”紫光说:“在一起为什么不和李衡一起走?”三立又说:“我说……错了,当时我去茅厕,不在李衡身边。”紫光道:“后来你走时为什么不找李衡一起走?”三立道:“那时听说出了凶事,心里害怕,就没找李衡赶快跑出来。”紫光猛见三立床上枕边有只金钗,立刻站起过去把金钗拿起,问三立道:“你一人在家,这金钗是谁的?”三立着慌,结结巴巴说“是捡……的。”紫光冷笑一声道:“哦,是捡的?”边说边用眼盯着三立,三立又说:“是……是捡…的。"紫光把金钗交给衙役,三立着急,这时正是盛夏伏天,那黄豆大的汗珠从三立额角冒出。只听紫光道,“你从吴家出来,到什么地方去了?"三立说:回家换上衣服就去李家了。”紫光问:“你不赶紧去李家报信,为什么回家换衣服?”三立更是着急,头上冒汗,狐臭味大作,紫光已经闻见,心里明白,仍不动声色,三立说:“只因小人上吴府穿的是一件好长衫,为了节省,怕脏,就回家换下来。"紫光说“哦!你是裁缝,穿的好衣服定是好的,你可能取出来本官赏识赏识?”三立连说“不敢,不敢!”紫光伸手要看,三立不敢不拿,一时情急,开柜拿了一件蓝绸长衫递给紫光,紫光看了看,道:“好。”把蓝衫交给衙役,对三立说:“本官还要有事问你,你同本官一起去衙门再谈吧。”两名衙役向前一伸手,三立不敢不去,随紫光同到巡按衙门,进门后,紫光命三立在大厅外等候,又命衙役少顷升堂请县令胡威陪审,同时,把玉昆、珊娘,瑞甫、李衡、庆庚等人分别传来听讯。

少顷,人证到齐,紫光升堂,命把三立和玉昆、珊娘等人一齐带到。紫光道:“本官今天审理吴琦被害案,先命珊娘把当时出事情形叙述一遍。”珊娘说毕,紫光问玉昆:“吴琦被杀,可是你所为?”玉昆道:“吴家出事那天晚上,小生方与家父教馆归来,足未出门,分身无术,怎能出去杀人?”紫光问珊娘:“你看凶手可是杨玉昆?”珊娘说:“当日凶手将蜡台扑灭,认不清面目,但凶手搂抱奴时,说些下流话,结结巴巴,有口吃病,天气又热,狐臭味很浓,杨公子说话流利,并无口吃,声音也不是凶手的声音。”紫光命衙役到玉昆身边辨别玉昆有无狐臭味,衙役辨毕回称没有狐臭味。紫光拿出那支金钗,问珊娘:“这可是你失掉的金钗?”珊娘看了说“正是奴被抢去的金钗。”紫光回头一看三立,三立神色慌张,连连说:“是我捡的。”紫光又拿出那件蓝衫问李衡、瑞甫、庆庚:“这件蓝衫可是张三立那天上吴家时穿的?”李衡连忙说“不是,那天三立穿的是白长衫”瑞甫、庆庚也点头说:“不错,那天三立穿的是白衫。”紫光向三立大喝一声:“张三立!你混入吴家,杀死吴琦的事,还不从实招来?”三立说:“小的端的未……杀吴……琦。”珊娘在一旁说:“老爷,这人他说话的声音正和凶手的声音一样。”紫光命衙役,速到三立家搜找那件白衫。少顷,衙役回来回禀在三立家后棚草堆里发现白衫,上面还有斑斑血迹。紫光命给三立看,紫光说:“张三立!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三立低头不语。紫光说:“你把陷害玉昆杀死吴琦的经过一常招来。”三立说:“小的只因垂涎珊娘貌美,闻知珊娘心许玉昆,由是嫉恨玉昆,屡思除去玉昆,染指珊娘。因而先向李家进谗,诬蔑玉昆。玉昆父子走后,李家将珊娘许配吴琦,小人怀恨吴琦占据珊娘,身藏利刃,随李衡混入吴家灌醉李衡,趁机窜入洞房杀死吴琦,拔取珊娘头上金钗一只逃出。因衣上有血,先回家换了衣服再至李家报信。又因吴琦已死,玉昆尚在,复萌除掉玉昆之念,乃向瑞甫父子进言,诬称玉昆是凶手,玉昆入狱,得偿夙愿,珊娘被拘,自己还抱染指希望,不料此次被大人识破,所供句句是实。”说罢,连连叩头不已。紫光回头,问身边的县令胡威道:“县令尚有何高见?”胡威在事实面前,狼狈不堪,连称:“大人明鉴!大人明鉴!”紫光道:吴琦被害,案情大白,凶手张三立已供认行凶不讳,穷凶恶极,应斩于市,以做刁顽。”继对瑞甫道:“李瑞甫!本官迭据控告你为富不仁,勾结县令,欺压邻里又纵子闹事,李衡驱狗伤人,殴打堂信,乡民愤恨,此次你又陷害无辜,使玉昆饱受冤屈,险遭杀身之祸。如任你等长此下去,百姓将何以堪。今将你与李衡流放他乡,你等应安分守己,自谋出路,倘再胡作非为,定行严惩不贷。”说毕,命衙役带回珊娘及瑞甫父子回家打点衣物,将瑞甫李衡押解流放。又命庆庚:“你先行回家,侯珊娘为瑞甫李衡打点衣物停当后,再由珊娘与你们共商善后。”庆庚去了。紫光喝令刽子手,即刻将张三立押到市上斩首示众。消息传出,民心大快。退堂后,紫光上奏一本,参告县令胡威勾结富豪,草菅人命,申请另派贤明县令,为民做主。

且说次日紫光命人将珊娘、杨俊、玉昆、庆庚分别传到巡按衙门书房,紫光先对庆庚及珊娘说:“此次凶事,皆张三立一人所为,渠已伏法,李瑞甫父子流放,皆咎有应得,你等后事仍应妥善料理,俾能各安其事。”珊娘道:“大人明察秋毫,奴等铭感五内。奴父贪图彩礼,强奴出嫁吴家,非奴所愿,强逼成婚,致出横祸。奴意愿将吴家彩礼全部退回,吴家婚事耗费钱财,如数偿清,婚事做为罢论,从此两家一刀两断,不知大人及吴老太爷意下如何。”紫光问庆庚,庆庚点首同意。紫光命庆庚、珊娘回去办理清楚回报。二人走后,紫光向杨俊、玉昆道:“你父子书香门第,邻里皆知,此次案中,得悉珊娘对玉昆一见钟情,思念成疾,屡历风波,始终如一。牢中会见,二人两相爱慕,情话绵绵,本官亦有耳闻。玉昆随父读书,现李家只珊娘一人,愚意即由玉昆与珊娘结为伉俪,你等意下如何?”杨俊目视玉昆,玉昆面红低头不语,杨俊道,“老夫年已衰老,此事但凭玉昆意愿。”紫光问玉昆:“你意如何?”玉昆站起欠身道:“大人盛意,谨愿从命。”紫光道:“既如此,你等且回,容本官再与珊娘面议。”二人辞出。

次日,珊娘由秋菊陪同来衙面见紫光,称,“父兄已押解出走,吴家彩礼钱物等均已退清,特来禀告。”紫光命珊娘坐下,说道:“你父兄业已流放,你家只你一人。闻你自遇玉昆,倾心相爱,思念成疾,此次牢中又晤玉昆,吐诉衷肠,玉昆颇为感动,牢狱鸳鸯,益加相爱。本官拟即助你二人完成宿愿,从今夫唱妇随,百年偕老,不知你意如何?”珊娘闻言,面泛桃花,站起向紫光施礼,道:“承蒙大人玉成,珊娘固所愿也,但不知杨老太爷尊意如何。”紫光道:“我已同渠等面谈,他父子均表同情。”珊娘喜道:“既如此,大人在上,请受奴一拜。”紫光笑诺。珊娘拜毕,对紫光道:“珊娘尚有一言,上禀县爷。家父虽蓄资产,但悉属不义之财,平日为富不仁,邻里侧目。现父兄已去,奴窃以居此豪门为羞,拟将全部资产变卖,除留些微糊口外,悉数献出,分给贫苦百姓,奴从杨郎度此终生,海枯石烂,誓无反悔。”紫光闻言,欣然曰:“珊娘如此聪慧,玉昆有贤妇矣,愚观玉昆相貌清秀,举止儒雅,他日定非池中物,望你等好自为之。汝可稍候,我当派人请杨氏父子前来。"珊娘应诺,猛回头瞥见秋菊在旁,二人目光对视,会心微笑。少顷,杨俊父子来到,珊娘向杨俊施礼,紫光说:“玉昆珊娘婚事,幸喜双方两相情愿,本官良堪欣慰,你两家可径择吉迎娶。”杨俊父子及珊娘均喜形于色。紫光又将珊娘变卖家产分给贫苦百姓之举向杨俊父子说了,杨俊惊喜交加,站起对珊娘道:“难得你小小年纪,有此豪情壮举,真吾儿妇也。玉昆亦对珊娘更加敬爱,频频点头示意。三人辞出,紫光送出衙门,相揖而别。

玉昆,珊娘婚后,合好异常,珊娘事杨翁孝逾父母,杨俊颇疼爱之。次年,珊娘生一子,适京中典试,玉昆欣然应试,紫光偕杨俊,珊娘送至郊外,杨柳含青,依依告别,玉昆到京应试,一举中榜,钦点状元,衣锦还乡,邻里莫不钦羡。

故事:新婚夫妻男欢女爱,正是恩爱时候,怎么她却躲进了书房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娘子,快开门儿啊娘子,快将门儿打开,你跟我回去吧。”

书房里一个女人说:“你就别敲啦,再敲我也不会给你开门儿的,我要静修。”

“咱们刚结婚三天,你就来静修,现在都静休五天啦,你怎么还不回新房呢?”

女人哀求着说:“我求求你啦,你就别纠缠我啦,你再敲我也不会开门儿的。你就再娶一房,让她为你生儿育女吧。从今往后,我就待在这书房里,这辈子就在这里静修啦。”

叫门儿的这个男的,姓史名叫史奉贤,是荆州城里最大的财主。躲在书房里不肯开门儿的,是他的新婚妻子。姓周,名叫周玉娥。刚新婚过了三天,周玉娥便躲进书房里不肯出来啦。要在里边儿吃斋念佛,皈依佛门。

咱们讲到这里,可能有的朋友就会问啦。她妻子这是怎么了,新婚夫妻男欢女爱,正是恩爱的时候,她为什么新婚三天就躲在书房里不出来了呢?这是有原因的,

周玉娥家,以前也是个大户人家。在他们四五岁的时候,由父母做主,给他们定下了娃娃亲。不料这史奉贤越涨越丑。

身上的五官四肢都长出了毛病。眼不是全瞎,但带有白花。脸上不都全是疤,但有不少麻子在上边儿安了家。眉毛虽然没有全秃光?但稀稀疏疏也没了啥。酒糟鼻子长红斑,歪嘴上面儿还有个叉。就那两只耳朵还好点儿,还一个翘着一个趴。两手伸出来光秃秃,上边儿没有手指甲。两条腿一个长来,一个短,走起路来一高一低难回家。那位说,怎么还回不到家了呢?因为他总跑偏。所以,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十不全。

周家给女儿定下了这么一个女婿。自己的女儿却越涨越漂亮。不但花容月貌,而且还非常的聪明。与他的哥哥弟弟们在一块儿读书,谁都没有他的文采好,而且还写得一手好字儿。

当时给女儿许配亲事的时候,周家也没想到女婿会长成这样。如今虽然知道女婿丑,但也没有悔婚的打算。因为,周家家道中落了。觉得能有这么一个豪门女婿,女儿嫁过去也受不了委屈,家里也能得到一些好处。再说,那时候也不能随便悔婚,如果悔婚的话,是要受法律制裁的。

父亲知道女婿长得丑,但是这周小姐她却不知道。虽然她也猫猫骚骚的听说过自己相公长得丑。但是她觉得,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肯定会打扮,在丑他还能丑到哪儿去呀?没想到,一成亲可不行啦。

前几年,史家老两口相继去世了,十不全一直在家守孝。等守孝期满后,他就把周小姐迎娶过了门儿。新婚之夜,入了洞房,此时的十不全,都已经二十多岁啦。娶了个漂亮娘子进门。连合欢酒都没喝,便拉着新娘要上床。他知道自己长得丑,提前就把灯给吹灭啦。新娘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模样,新婚之夜,自己心里还偷着乐呢。二人干柴遇烈火,很快就圆了房。

但是等云雨过后,这新娘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啦。哪位说怎么啦?原来,这新娘他总觉得那里有一股味儿,很是难闻。他开始还以为这床上有个臭虫呢。就用鼻子嗅着寻找。嗅着,嗅着,终于被她发现啦,差点没吐被窝里。原来,是十不全咯吱窝里发出来的,是狐臭味。这十不全他不光有狐臭,而且还有脚臭和口臭。周小姐嗅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强忍着给忍了过去。

这一次他是忍过去啦,但是十不全的另一个化学武器,是真让他受不了啦。刚开始的时候,那十不全没敢说话,也没敢亲嘴儿。见新娘在被窝里差点没吐出来,他就问上啦,:“你,你怎么啦?”

他这一说话不要紧,满嘴的口臭味,都给喷了出来。那味道比吃了生葱大蒜出得气还难闻呐。新娘周小姐,从小是在香炉上长大的,哪经过这个熏法啊?当时他再也控制不住啦,急忙下床,就去呕吐了起来。

等吐过之后,不敢跟他再睡一头啦,就睡在了另一头。想不到另一头也有化学武器,那脚臭味儿是更加难闻了。这可怎么办呐?是躲也没法躲,藏也没法藏,后来他想了个办法。俩人睡两个被窝,睡在另一头,这还好一点儿。此时这新娘心里那个滋味儿,可就甭提啦。心想:‘天呐,这可怎么过呀?口臭,狐臭加脚臭。都说他丑,你说丑就丑点儿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毛病啊?还没见过他的脸长的啥样呢?明天天亮了看看吧。’想着想着,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啦。

当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竿,天已经大亮啦。她偷偷起来,往新郎的脸上一看,顿时吓得大汗直流。好家伙,怎么这么丑哇?大白天见鬼了。周小姐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十不全被惊醒之后,以为她想爹娘了呢。急忙就起来劝她,说:“娘子啊,你这是怎么啦?想爹娘了吗?”他不问还好点儿,越问哭的越厉害。

十不全一直劝不住,他也没办法儿,便起身穿上衣服出去啦。新娘子这才止住了哭声,心想:“嫁了这么一个,闻见恶心看见闹心的丈夫,这辈子这可怎么过呀?”

后来,她想了一个办法。让人请了一尊观音像,放进了书房。等过了三天,她就躲进了书房里。十不全叫她,她说:“我做姑娘的时候,就想皈依佛门。只因咱们两个定有婚约,未能实现。如今我已经与你做了三天夫妻,咱们两个缘分已尽。我就用这书房做静室,在家出家了。你就再娶一房媳妇儿,让她为你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吧。”说完之后,她躲在那书房里,就再也不出去啦。

她在里边门窗紧闭,十不全不管怎么叫,它就是不开。后来那十不全,吩咐手下人不让给他送饭。心想:“你饿了自然就会出来啦。”没想到,一连饿了两天,这周小姐还是不肯出来。十不全怕饿死了呀,闹出人命可就事儿大啦。没办法,只得重新让人给她送饭。

不过,他站在这门外就骂上啦:“你个小淫妇。你哪是什么想出家呀?明明是嫌我长得丑,本事不好,满足不了你的淫心。你想称心如意的话,干嘛不去做婊子啊,那么多的男人,你相中谁跟谁睡不就完啦吗,干嘛要嫁给我呀? 你以为你长得漂亮,我就配不上你吗?我告诉你,我有的是银子。我拼着银子花,就是貂蝉,西施我也能娶得来。你等着吧,我非娶一个比你更漂亮的不行,让你看着我成家立业。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骂,那周小姐就是不理他,也不给他开门儿。骂完之后,他找来几个媒婆,说:“我要再娶一房做正妻,让那个臭婊子出家去吧。你们要给我找一个绝顶漂亮的,要比那个臭婊子更漂亮。不管花多少钱都行,你们谁要是能把这事儿给我办成了,我答谢她纹银白两”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许了那么多的银子,这几个媒婆,便走千家串万户,不分昼夜的给他去寻找。终于在第三天,有一个媒婆给他回信儿啦。说:“有一个姓赵的官员,他有个女儿,年方二八长得非常漂亮。容貌可以赛过西施。因为他父亲犯了事,需要花钱打点,想将自己给嫁出去得一笔彩礼,好搭救父亲。需要3000两银子的彩礼。”

这十不全听了之后,说:“行,花多少银子都可以,只要是漂亮就行。”

那媒婆说:“不过人家赵夫人说啦,需要先相看一下女婿,相中了才行,而且还说必须得做大娘子,不做小妾。”

十不全说:“那这样吧,你去后院问问她。看她肯不肯回心转意,你如果能把她给劝回心转意的话,我也是给你那么多答谢。她要是不肯回心转意的话,你就告诉她我要娶正妻。”这媒婆去了一问,那周小姐巴不得他娶来一个不纠缠自己呢,所以是满口答应,让他娶正妻。

媒婆回去给十不全一回话。十不全说:“那行,这个条件是已经可以了。另外一个他们想要相看的话,我去了恐怕不行。不过我有一个朋友,他长得非常英俊,可以让他替我去。”

他与媒婆商量好之后,媒婆儿就去了赵家。与赵家定下个日子,假借去寺庙里上香,那边相女婿,这边相媳妇,各自偷偷的看一眼。

到了那天,十不全让自己那个长得英俊的朋友,装扮成自己。然后自己打扮成一个随从,两人预先去了寺院里边儿。不大一会儿,那赵夫人领着女儿就过来了。就见那赵家小姐,确实长得漂亮。眉弯两月,目闪双星,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十不全见啦,很是高兴。嘴笑得都开叉了。

他那个朋友长得英俊,加上他这个丑八怪在一旁趁着,显得他那朋友更英俊啦。所以那赵家母女见了之后,也非常满意。十不全急忙送聘礼过门儿,择了个好日子,就把赵家小姐也迎娶了过来。等晚上入了洞房,这次十不全也不隐瞒啦。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上一个老婆就是因为自己瞒着她,与她入了洞房,没过三天,便不受约束,跑进书房不回来啦。之所以那样,都是因为自己将她给惯的啦。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给新娘来个下马威。俗话说,三天的媳妇儿,月子的孩儿吗,就不能惯着他。要立夫纲,就得从今天开始。所以他这次没有吹灯,就把新娘的红盖头给掀了起来。

当赵家小姐看到新郎样貌的时候,不仅大吃一惊。说:“你,你,你是谁呀?”

“我是谁呀?我是你的丈夫呗,我能是谁呀?”

“啊,那,那天相看的不是你呀。”

“怎么不是我呀?只不过是有个朋友与我一起去了而已。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人啦,要懂得三从四德。来人,拿酒来,我要与新娘子喝个交杯酒。”

丫鬟把酒给端过来啦,那赵小姐她不肯喝,推着酒杯不端。十不全便对着他带来的那个丫鬟发话啦,说:“你快劝她喝下。如果他剩下一滴的话,我就打你50鞭子。”丫鬟一听吓坏啦,急忙就端起酒杯让小姐喝。但是那赵小姐,还是不肯喝。十不全抄起鞭子,就去打那丫头。

赵小姐一看不行啦,心想:“丫头春红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怎么能为了这杯酒让她挨打呀。如今自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恐怕想要脱身也难。不如暂且做个软弱之人,把酒喝下,以后找机会一死了之。”于是他说:“你别打了,我喝,我喝就是了。”他端起那杯酒给喝了。

十不全儿说:“这就对了嘛。拿我的碗,就得服我管。我花银子把你讨过来。让你喝杯酒你都不喝,将来以后,我还怎么差你做事啊?来,再来一杯。”说完,他又倒一杯,递给了赵小姐。此时的赵小姐,心里已经麻木。她接过来又喝啦。十不全,又给她倒了一杯。赵小姐本来酒量就不大,连喝三杯便醉倒了。

这赵小姐酒醉,又带着一颗要死的心,就像躺尸一样,与他圆了房。第二天,这赵小姐问他们家的丫鬟。说:“我听说你们家大爷,以前娶过一房妻子,现在怎么不见啦?”那丫鬟告诉她,说那个周夫人,结婚三天就跑书房念经去啦。我们家大爷怎么叫她,她都不肯出来?这赵小姐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到了晚上,她故意装着高高兴兴的与十不全亲热。说:“我听说那周小姐在后边儿念经呢,我想明天去看看他,不知你肯不肯答应?”十不全以前在周小姐面前说过大话。说了要找一个比周小姐漂亮的老婆。如今他真娶了一个漂亮老婆,就想在周小姐面前显摆一下,于是很爽快的他就答应了。

第二天,他高高兴兴的带着新娘子,就去气那周小姐去啦。不料这新娘赵小姐,等去了之后,就拜那周小姐为师,她也留在那吃斋念佛不肯回去啦。十不全大怒:“难道我身上有刺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呀?快走!”

赵小姐说:“你别做梦啦。我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与你这丑八怪已经睡了两夜,也算是对你天大的恩情啦。你那一身的臭味儿,就是跳进黄河里,洗一千个澡,也洗不掉,你休想再玷污我。”

十不全被赵小姐这么一骂。他就恼了,上去就想打。不料那赵小姐掏出了一把剪刀,说:“你敢过来,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十不全怕闹出人命,也不敢硬来。便灰溜溜地走了。到了晚上又让丫头去叫,哪能叫的回去呀?就这样,第二个老婆也落在了书房里。

十不全心里这个气呀。心想:“看来是不行啦,娶漂亮老婆,娶来也留不住。干脆找个蠢笨点的吧,别管他长得好看不好看,只要是会过日子。能生儿育女就行,那样的话,没准还能给自己生个一男半女,传宗接代。”想好之后,又把媒婆给找来了,给媒婆把自己的想法一说。

那媒婆说:“你要不挑模样,不挑门第的话,那我这里多了去啦。不过你这么大的家业,怎么的也得找一个有福相,有才干的,帮你管家才行。”

十不全儿说:“对对对,不管长的啥样,只要是掀开被窝儿是个母,能生儿育女就行。”

媒婆说:“现在就有,有一个姓袁的进士,他们家有两个小妾,要打发出门儿呢,一个姓刘,一个姓吴。那姓刘的一脸福相,大屁股好生养,也极有才干。那姓吴的是既有才又有貌,你说你要哪个吧,要哪个咱就说哪个。”

十个全说:“我都快被那有才有貌的给折腾死啦,听到这俩字我就头疼。就要那姓刘的吧。”

媒婆说:“行,那咱就说那姓刘的。”

十不全又想了想。说:“虽然不挑模样?但也才能看过去眼才行,还是先相看一下再说吧。”

媒婆说:“那行,我去跟他们说。咱就先相看一下。”俩人说好。媒婆就去袁家说这事儿去啦。

且说袁家这俩小妾是怎么回事儿呢?平时那个袁进士特别宠爱这俩小妾。他老婆吃醋。最近,袁进士进京去吏部应选去了。他老婆在家要将他这俩小妾,给他处理掉,以绝后患。

其实那姓刘的小妾,虽然长得不是十分艳丽,但却很端庄。姓吴的那个,是既有才又有貌。袁夫人一心想把这两个小妾给打发走。一听说十不全要相刘氏,她很是高兴。另外还有一个秀才要相姓吴的那个。于是,便约好第二天让他们一起去。

十不全上一次找人替自己去相亲,又吃了亏,这次他也不找人啦,干脆自己去。他进袁家大门儿的时候,那个相亲的秀才,看好相看完从里边出来。据说很满意那个姓吴的丫头,已经交了聘礼,次日就要迎亲。十不全心想:“他一个秀才择的日子,肯定错不了。如果能想看成的话,也到次日来迎亲。”

他进去之后喝了茶,媒婆就把那姓刘的丫头给叫了出来。他把人家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给看了个遍儿。那丫头相看他呀,一看见他那样,顿时脸色丫头,愤怒的回了内室。那丫头走进去之后,媒婆问十不全咋样啊?有没有相中?十不全说:“有福相是有福相,就是还有点儿俊,要是能再丑点儿就好啦。”

媒婆说:“没事儿。她一个丫头,长得稍俊点也没事儿。应该肯跟你过日子。”

十不全说:“那行吧,那就这吧。”他当即掏出聘礼,也定下次日要来娶亲。然后就回去啦。他回去之后,这媒婆一进内室,那丫头对着媒婆就骂上了。说:“难道你就没有长眼吗?那是个什么人呐?你也领来他相亲。”

媒婆说:“他可是荆州第一大财主啊。是荆州首富。”

丫头说:“我不管他是啥,反正我宁死也不嫁。你快把彩礼退给他去吧。”

旁边儿的袁夫人说:“由我做主,别说是这样的大户人家,就是个叫花子,你也得去。”这丫头不敢跟夫人犟嘴,只能忍气吞声。她一赌气,回自己房里去了。

她这边儿生气,姓吴的那个丫头,却十分的高兴。与她相亲的那个秀才,才貌双全,十分英俊,她一看便相中了。

吴丫头和衣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梳洗打扮好,只等着那秀才来娶她呢。不料那秀才,却差个人带着媒婆来退彩礼来啦。原来,他只听媒婆说,那丫头才貌双全,多么多么的好,便来相亲来啦!回去之后,听别人说那是袁进士的通房丫头,他是说啥也不同意啦。便差人带着媒婆来退亲。夫人当初就是瞒着人家嫁的丫头。人家不愿意,她也没办法,只得把彩礼退给人家。这姓吴的丫头,白高兴了一场。

过了不多大会,十不全那娶亲的轿子来啦。媒婆去叫姓刘那丫头去啦。可是不管他怎么叫,那丫头在里边儿,就是不开门儿,根本不搭理他。夫人让人把门儿给撬开,就见姓刘的丫头,已经上吊死在屋里。

夫人顿时慌了神儿。说:“如果只是将她给嫁出去。等老爷回来生场气,也就没事儿了。如今闹出了人命,等老爷回来,可就事大了呀。”把夫人给吓得不得了。

后来媒婆给她想了个办法。说:“你这样吧。你让姓吴的这丫头上轿走。在给家里的这些仆人们一些打赏。让他们把严口风,等老爷回来,就说姓刘的丫头,是得病死了。这样的话,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夫人一听,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但就是怕那姓吴的丫头,她不肯呐。”

媒婆说:“这个也没事。可以骗她说,是那秀才又回心转意来娶亲来啦。等把她骗上轿抬到了史家,也就由不得她愿不愿意啦。再说史家那边儿也没事儿。他一个丑媳妇儿换个俊媳妇儿,还能有多大的不愿意呀?”

夫人说:“好,是个好办法。那你快去办吧,办成之后,我定有重赏。”媒婆依着计划,就把姓吴的那丫头给骗上了轿。

这丫头还以为他说的真的呢,很高兴的便上轿走啦。没想到,等晚上入了洞房。一见到新郎,她顿时傻眼儿了,根本就不是昨天见的那个人。她是个聪明人,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啦。心想:“肯定是夫人与媒婆从中搞的鬼。可是自己已经被抬过来啦,还能怎么办呢?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是今夜能保全无事,明天再想办法脱身吧。”她打定主意,便苦思冥想着,今天晚上怎么才能保全自己?

再说那十不全儿。昨天看那姓刘的丫头,还嫌她长得俊呢,没想到,过一天娶回来之后,变得更加漂亮啦。心想:“老天爷呀,老天爷,我是哪得罪你了呀?啊,你怎么总送这么漂亮的老婆,来折磨我呀?”他正在那埋怨老天爷呢。那姓吴的丫头说话啦:“我来问你。你与那个媒婆有什么仇恨吗?”

十不全一愣?说:“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呢?”

“没有。那没有的,干嘛害你呀?”

“害,害我,怎么害我啦?”

那姓吴的丫头说:“那媒婆故意坑害你呢,你们家可要遭大难了,你知不知道?”

十不全一听,更加迷糊啦,说“遭大难。你胡说什么呀?遭什么大难呐?”

“我来问你。昨天与你相亲的那女子,姓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哇,你不是姓周吗?”

“我不是姓周,我姓吴。他们给你掉包了,你知道吗?昨天与你相亲的那个女子,被他们给逼死啦。他们将我给嫁过来,就是要加害于你的。”

十不全一听,顿时傻眼儿啦。颤颤巍巍的说:“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接着这丫头,就把他们两个怎么与老爷通房?夫人吃醋,趁老爷不在家,把他们两个给卖了的事,都跟十不全说啦。并且又说:“本来我们家老爷都说好啦。等他做官回来,就将我们两个收做小妾呢。不料夫人趁老爷不在家,非将我们两个给卖了不行。昨天夜里,与你相亲那姓周的丫头她气不过,已经上吊死啦。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与我相亲的那个秀才听说后,急忙把彩礼给退了回去。他们走后,你的轿子就去啦,姓周的那丫头上吊死啦。夫人便让我顶替他嫁到你家。我当时不肯,非上吊不行。那媒婆拦着我。说:“你要死,也别死在家里呀,去他们史家死去吧,他们史家是荆州城最大的财主。你死到他们家,等老爷回来找他们一算账,他家不但得厚葬你,还得给你们家人一些钱财。你死在这里,没准夫人一恼怒,还把你给弃尸荒野呢。”我听他那么说,觉得也对,于是我就上轿来啦。”他一边说着,一边儿就接下来束腰的丝带,往自己脖子里勒。要将自己给累死。

这下十不全更害怕啦,吓得急忙拽着她不肯撒手。说:“小姑奶奶呀。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呀?你别死了,我现在马上就把你给送回去。”

吴氏说:“你就是送我回去,我也是活不成,夫人肯定容不下我。我少不了,还是一死。你若不想让我死的话,那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你说吧。”

“你如果要是不想让我死的话,就给我找一间房子,将我藏在里边儿。什么时候等我们老爷回来啦?你再将我给送回去。到时候我把整件事情,都跟我们家老爷说清楚,那样的话,你就一点儿责任也没有了。而且,他还会将你送过去的那些彩礼,再原数退给你。”

十不全听了之后是连连答应。说:“行行行,小姑奶奶,我答应你。你可千万别寻死。而且还不用给你另弄房子,我们家后院,有两个女人在这儿住着呢,你与他们两个住在一块儿就行了。”说好之后,就差一个丫鬟。把他给送到了后院里。

那周小姐和赵小姐一看,又来一个新娘子。难免要问怎么回事儿?等他们都互相了解清楚之后。那周小姐说:“看来,你比我们两个强多啦。你还有一个出头之日。”

吴氏说:“你们两个也别泄气。等我出去之后。跟我们家老爷说说,看看能不能把你们两个也弄出去?免得你们在这儿活受罪。”三个人在这书房里边儿。住了一段时间,是越聊越能聊得来。后来,干脆在佛前结为了干姊妹。

过了一段时间,那个姓袁的进士补了外任官。要回家带上家小去赴任。十不全听说他回来啦,急忙就差人用轿子抬着,把吴氏给送了过去。吴氏总算是熬出了头,高高兴兴就回去啦。不料等她回去之后,那袁进士将她挡在屋门外,不让她进门儿啦。她哭着说:“袁郎啊。我虽然嫁过去啦,可是我一直为你守节,我并没有失身呐。”

那袁进士说:“你说这话,能有人会信吗?再说啦,当时,我虽然人在京城,但是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我都了如指掌。你当时不是很高兴的想嫁出去吗?即然已经嫁出去啦,那就不要再回来啦。”

吴氏盼了那么长时间,终于是把自己的袁郎给盼回来啦,可是却自己拒之门外,不要啦。那袁进士说:“你没听说过自古红颜多薄命吗?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子,就应该嫁这样一个丈夫,你回去好好跟人家过日子吧。将来生儿育女,下半辈子还能享福。若在闹腾的话,你就是死了,也没人为你伸冤。”

你说吴氏听了这话,她得有多伤心吧。当时就想一死了之,可是后来又想想,好死不如赖活着,于是又跟着十不全儿回去啦。回去之后,她还想去书房呢,却被十不全给拽住啦。说:“你现在可是回不去啦。以前我怕你们家老爷怪罪我,你说咋的就咋的。现在你们家老爷已经说啦,你就是死了,他也不管你。我看你还是安心的给我做老婆吧。”

吴氏回不去,她没办法,夜里就与十不全睡在了一起。她也被十不全那化学武器,给熏的实在是受不了哇!后来她一想,这不行:“他一共娶了三个老婆,那两个人都躲在后边做轻客。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闻臭味儿,这怎么能行啊?我得想个办法把他们俩也给弄过来。哪怕三人,一人一夜轮着呢,那才三天闻一次臭味儿啦。现在光靠我一个人上,这怎么能行呢?可这该怎么办呢?”

哎,有啦。她想好主意之后,对十不全儿说。:“如今我不光要真心实意的与你过日子,还要将书房里那两个不听你管教的,都给你招安过来。也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十不全说:“你想干啥呀?你是不是又想办法骗我呢?”

“我骗你什么呀?你是不知道你身上那臭味儿有多难闻,我得把他们两个给弄过来。让他们替我分担一下。你这样吧,你准备三间房子,每个房间里放两张床。我把他们两个给弄过来。你一个房间里睡一夜,轮流着来。但是有一样,你只能在做那事儿的时候,与我们在一张床上。等事过去,就分开床睡,你睡在另外一张床上。那样的话,我们三个人才有可能与你过下去,要不然,早晚得被你给熏死?”

十不全一听反而高兴啦,说:“行,行,行,那就这么办吧。”

吴氏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真把那两个人都给劝出来啦。那十不全儿也挺会来事儿。一个房里睡一宿。他轮到哪个房里,完事之后就睡自己床上啦。每个房间里,摆上四五个香炉,以掩盖自己身上的臭味儿。

人家这三个老婆倒是有一样好处,不互相吃醋。谁都恨不得把他搓到对方屋里去。过了几年儿,这三个人每人还都生一儿子。人家这儿子还都挺争气,长得都不像爹,像娘,个个都娇皮细肉的。后来还都考了功名啦。三个媳妇,还都挺会给丈夫保养的。谁都不肯耗他的精血。所以那十不全活到80岁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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