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同事,他的家住在廿八都镇,听说,这个廿八都镇以前是个浙西南的破旧脏乱的农村小镇。但是,在改革开放以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我们大家都想跟着老黄去他家玩玩。今天是周六,在我们的強烈要求下,老黄终于答应带着我们去了 "廿八都"。老黄告诉我们说;廿八都是一个特别的古镇..因其处在浙闽咽喉的地理位置上,自汉朝以来廿八都就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在元朝是浙南的驻兵重镇.清末驻军有千余人,这些驻军都是来自关外东北的八旗子弟和满人,这使得这个小小的廿八都镇出现了十三种方言,142个姓氏的独特人文;景象。
在这个群山环抱中的小镇中存在着徽,闽,晋各种风格的民居。
在 廿八都的镇的南端有一水安桥,据说这一座水安桥是农民军领袖黄巢为行军而修的一架小木桥,如今的小木桥的气势是几经修建的结果.,桥上那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廊檐,已经成了歇脚休憩,夏日纳凉的好去处。
.从来没有到过大山里的人,对什么都感到非常有兴趣,饭桌上吃到了一种叫“神仙豆腐”的小菜,很有特色,小王听说这是山里人用一种叫腐婢的树叶做的豆腐,就死死的缠住老黄,一定要看看这个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
老黄是个非常热情的人,他二话没说,就带着我们几个人上了山,去采一种叫腐婢树的叶子了。小王是个从大城市里走出来的人,他只是吃过一种叫神仙柴豆腐的豆腐,他感觉到这种豆腐有一种独特的味道,所以他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个神仙柴豆腐是怎么产生的。
实际上,我们这些经常到山里玩的人,也没有看见过怎么做这种豆腐,所以我们也很高兴地都跟着老黄上了山。在路上,老黄告诉我们说;这种腐婢的叶子和嫩枝含有大量的果胶、蛋白质和纤维素,所以就可以做豆腐。这种豆腐含有较多的可供利用的叶绿素和维生素C,还含有丰富的矿质质。有人说腐婢所含热量很低,还是减肥食品的一个极佳选择。
腐婢叶和嫩枝采回来了,经过了选料、清洗后,我们就把这些腐婢叶和嫩枝放在石臼中捣得稀巴烂、然后准备一个大的盆,在盆上铺一层干净的细纱布,将洗干净的捣得稀巴烂的观音叶放入盆中;加入适量沸水,搅拌成青浓汁;将细纱布的四角提起来,用力将渣滓过滤出来,剩下青浓汁;把浓汁倒入准备好的凉开水中,搅拌均匀(据说一斤叶子可以兑十五斤开水)用纱布过滤后、将汁滤到一个干净的脸盆里,再去找一些干净的稻草烧成灰,用水稀释、用纱布过滤,作为碱水使用。然后就开始了凝固工艺过程,只见老黄将稻草烧成灰的水一边倒入脸盆里一边用一双筷子在搅拌,这时候我们发现原来在脸盆里的树叶汁静静等待十分钟左右,汁就会凝结成豆腐。
用树叶可以点化成豆腐,说起来使人感到有一点近乎天方夜谭的事情,是难以置信的。是一件鲜为人知的事,而事实上在浙,赣,皖边界山区居民中,利用这一种灌木的树叶,制成一种绿莹莹,似碧玉的柴叶豆腐,却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在当地被人称之为观音神仙豆腐。这种绿色豆腐美味可口,细腻嫩爽,有山野味,并且极大程度地保留了豆腐柴叶中的药效成分,具有清热解毒功效,可鲜食或晒干保存,深受消费者欢迎。
腐婢:为马鞭草科植物。又名:满山香、豆腐木,小退赤、知时木、早禾柴、黑毛列、臭常山、铁箍散、臭联胆、狐臭树、追风散、凉粉叶、早禾树子、六月冻、豆腐柴、观音柴、糊拌子、臭茶、虱麻柴、土常山、小青树。 直立落叶灌木,高2~6米。 叶对生,卵圆形或矩圆形,长2.5~7厘米,宽1.5~3厘米,基部楔形,叶缘上半部有疏锯齿,叶两面均有短柔毛;主脉隆起,侧脉5~7对;叶柄长约7~12毫米,被短毛。 圆锥花序顶生或近顶腋生。 小苞片1,针状,长2~3毫米;花小,萼杯状,具浅5齿, 花期5~6月。 果期6~7月。 生长于山地、路边。 分布安徽、浙江、江苏、江西、湖北、湖南、四川、贵州、福建、广东、广西等地。
它的性味:"苦,寒,无毒。"内服:煎汤,3~5钱。外用:捣敷、研末调敷或煎水洗。
民间常用便方;一,治痢疾:腐婢茎叶(咸根)15克,海金沙藤15克。水煎,去渣,用白糖或红糖调服。
二,治肿毒:腐婢叶,晒干,研末,黄醋调敷。
三,治丹毒:腐婢叶120克至150克。水煎,待温,洗患处。洗时须避免当风。
四,治无名肿毒:新鲜腐婢叶捣烂,外敷;或晒干,研细末,用蜂蜜调敷患处。初起未化脓者,连敷二、三天可消散。局部不红不肿的阴症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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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一个人睡在一顶大帐里,可悲的是连个侍寝的也没有,人家穿回去的,又跟大BOSS这么熟,哪个不是美酒喝着小妞搂着,就说咱这不是在异界没有精灵和猫女吧(话说咱也消受不了那长兔子耳朵和猫尾巴的),连舞女都没一个。
不过我可没敢跟项羽说,他是包子的祖宗,属于娘家人,你跟他提这个,性质相当于请老会计逛窑子,不跟你翻脸才怪了。
第二天我是被号角给吹起来,那沉闷的呜呜声像刮着人的神经一样让人毛骨悚然,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就恍惚见外面军队正在集结,提枪的拿戈的——也有抽空上厕所的,别人书里一般不说这个。
我们所在的军帐周围都是项羽的亲卫军,这些可都是精兵猛将,号角就在耳朵边上吹着,仍然有条不紊,但是速度并不慢,不一会工夫就已经集合完毕,一队队一列列站在帐前,杀气腾腾。就听项羽慵懒的声音道:“什么状况?”
一个士兵中气十足地报:“章邯军先锋1万5千人已在10里外向我军奔袭。”
项羽“哦”了一声道:“还照老办法,让新军在前我军殿后,同样取1万5千人。”
传令官应了一声跑下去了,项羽站在帐篷外,用手轻轻揉着额头,看来还有些宿醉未醒的样子,然后接过一杯清水漱着口,虞姬和小环一前一后把盔甲往他身上穿着,他见我也出来了,笑道:“早啊小强。”
在我门口站着那俩士兵一见我还穿着布衣,急忙跑进帐篷把我那套盔甲拿出来,七手八脚地给我披在身上,一个兵问道:“萧将军,不知道你擅用什么兵器,我们好给您准备。”
我呆了一下道:“随便吧。”
那兵立刻敬仰无限道:“萧将军必然也是万人不挡之勇。”
我纳闷道:“怎么这么说?”
“您不挑兵器,说明样样精通,再说我们项将军的兄弟,肯定差不了。”
我这才发现说话间这俩人已经把铁片子全给我扣身上了——谁说我要跟着上战场了,我出来打酱油的!
项羽看看我,笑道:“小强,既然披挂上了,就跟着哥哥去看看吧。”
虞姬最后整理着项羽的黄金甲,关切道:“兄弟俩都要小心,相互照顾。”
我说:“放心吧嫂子,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羽哥……”我拿过顶头盔说,“你千万小心啊——”然后我把头盔仔细地扣自己脑袋上了。
项羽呵呵一笑,跟手下亲兵说:“对了,给你们萧将军准备一匹跑的快脾气好的马,至于兵器么……不用给他了。”项羽把大了几号的铁剑挂在腰畔,从帐前绰起倒插在地上的虎头錾金枪,低声笑道,“我还真有点想汤隆给我做的那杆霸王枪了。”他飞身上马,大声道,“走吧。”一声令下,帐前100多人同时上马,这些人平均身高在1米9左右,人高马大,都穿淡金盔甲,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有拿大斧的有拿大刀的,还有的背上插着标枪,远远看去固然是威风凛凛,但离的近了你就会发现这些人几乎没一个不带伤疤,裸露出来的脖子上手上全是坑坑洼洼的,不少人脸上也被严重毁容,有的伤口深可见骨,一看之下状如恶鬼,这样的人你别说跟他们掐架,太阳落山以后看一眼都得做噩梦。
我爬上马背跟项羽并肩而行,项羽悄声道:“咱们身后这些人都是我的亲兵,精挑细选,任哪一个手上都有百八十的人命,否则没资格站在这个队列里,有这一百人护住左右,你可以放心地在万人军中冲杀。”
我回头看了一眼,离我最近的那个家伙讨好地冲我咧嘴一笑,颧骨上的伤疤绽放,差点没把我看得掉到马底下去。
我们这一行人并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行进,而是轻兵简从顺着一条小径慢慢往前走,我小心道:“羽哥,咱们这是去哪?你是要搞敌后突袭?”
项羽道:“带着你,今天我就不亲自上场了,主要就让你看看我们是怎么打仗的。”
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渐行渐高,不多时来到了一面巨岩之上,下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这个视角能观看到战场全貌,在我们脚下,项羽的军队已经集合完毕,最前面是不到2千步兵,他们穿着毫无防护的葛杉,拿的也都是些简单的短兵器,在两侧,装备不一的各兵种掠阵,还有少量的车兵,这些人马大概就是各路诸侯军,最显眼的中军位置上,是黑压压铁气沉沉的骑兵大队,数百面旌旗飘展,都写着大大的“楚”字,这应该就是项羽的嫡系部队了,我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员黑甲大将,背负一只车轮般大锤,正在那咬牙切齿,好象迫不及待的样子,正是黑虎,他跨下那匹大黄马也跟主人一个德行,不停地尥蹶子咆哮,奇怪的是黑虎身边前后左右200米的地方全都空了出来,他一个人站在密集的大军里格外显眼,像是一颗黑碳头掉进雪地一样。
我奇道:“黑虎怎么那么占地方呢,他有狐臭啊?”
项羽淡淡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这时我们已经下了马,我在巨石上转了转,楚军的前锋正好在我们脚下,可是往后看去绵延数里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马兵车,在这平坦的草原上依旧一眼望不到边,这些人一呼吸,我都感觉到在上面的我们有点缺氧了,这才叫人气呢!我嘿嘿笑道:“真是兵不厌诈啊,说是点1万5千人,你这恐怕把老底都掏出来了吧,怎么,要群殴人家章邯啊?”
项羽愕然道:“这就是1万5千人马啊。”
我大惊,擦着汗道:“不对吧,我怎么看着有20万?”
项羽轻蔑一笑:“那是因为你大片看多了,不要以为满满一屏幕人就真有多少,凭我的经验看,那些最宏大的场面也多不过两千人,真正的千军万马是我们眼前这样,如果真有20万大军混战,现在整个草原就应该已经看不到草了。”
我一个劲的擦汗,原来是这样啊,我忽然想起一个成语叫草木皆兵,说良心话一点也不怪苻坚那哥们,他能把草木都当成人这只能说明他真的见过千军万马而已。
作为一个现代都市人,我们可能连见超过万人集会的机会也没有,所以我们可能会对数字不太敏感——我一直被那些大片里的场面所震撼,现在再看那简直就是小儿科,像项羽说的,估计都没用超过5千群众演员的。
这要有个照相机拍下这场面,不用有什么剧情,一张票卖80观众都得掏心窝子说我不计成本。
我左看右看,问道:“敌人在哪?”
项羽的一个亲兵趴在地上听了听道:“来了……”
这时就见在我们视野的边际上,一条黑线缓缓向我们移动过来,就像晴天里忽然有乌云在天上滚动遮下的阴影一样,再近一些就隐约可见对方也是旌旗招展,秦军到了!
说实话我本来对我们很有信心,可是对方的声势也确实太惊人了,至少人家的服色都是一致的,远远的涌过来,像潮水一样,同样是无边无际,像哪位天神撒了一泡尿要把我们淹没似的……呃,这比喻有点恶心,但是的确很恰当,我要是楚军没人管我我早就跑了。
好象是受了我的感染,楚军最前面那2千多人开始出现骚动,但很快被身后的铁骑喝止了。
项羽盘腿坐在地上,捡个小石子丢在下面黑虎的肩甲上,黑虎抬头道:“将军……”
项羽道:“一会等他们一停下来就冲上去,今天你要好好表现,我兄弟看着你呢。”
黑虎舔着嘴唇兴奋道:“多谢将军。”
我问:“你不部署部署了?”
项羽用草棍儿划拉着地道:“部署完了。”
我:“……”
这时对方的人马已经渐渐靠近,随着两军的距离慢慢放下速度,看来也是在调整状态准备冲锋,离着约有100米距离的时候,对方传令官站在小车上拼命挥动手里的旗子示意停下,“轰隆”一声秦军全部驻防,军威也甚是整肃。
这一下倒仿佛给楚军下了进攻命令似的,只见黑虎长喝了一声,他身边的楚骑兵便一齐把矛头斜竖起来,推搡着前面那2000步兵发动了冲锋,这让我非常奇怪,我一直就纳闷这些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的步兵是干什么用的,这时一看原来是被迫组成的敢死队,他们在正规军的逼迫下只能大喊着向秦军冲过去,楚军在他们身手重新列队,好准备下一轮的进攻。
这2000人像是被逼急了的兔子一样,在前有敌人后有督军的情况下只能一味的前进,转瞬间就已和秦军短兵交接,秦军的前锋也都是精锐的骑兵,长戈递出,这些人顿时惨叫连声,而且秦军还有弓箭的掩护,这2000人看着也是一大堆人,但转眼就没入了敌阵中,大约也就不到5分钟时间,死伤已然过半。
战势太快,我直到此刻才醒悟过来,抓狂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新军?”
项羽点头道:“是的,他们大部分都是俘虏,让他们打冲锋,就是阻一阻敌人的气势,还有就是让他们把敌人的刀刃磨一磨,一会我们的人就能少损伤不少。”
我眼见着“新军”剩下已经不到三成,仗还没开始打,两军阵前已是血肉模糊,不由得身子一阵发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道:“你这……也太残忍了吧?”
项羽淡淡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是的,就是这个口气,其实就算在我那项羽也一直没把人的生命当回事,他一向只注重结果,就像当初他跟倪思雨说的,“比赛输了就不要来见我”,街上有人跳楼,他不闻不问,为了教曹小象开车,他能把全车人的性命都搭上,只能说他对别人和对自己都很公平。
项羽道:“那些人里打完这场仗能活下来的会编进我的嫡系部队,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为谁打仗,编进去以后谁也不敢再轻视你,也就是说性命和尊严有了保障,要想让人给你拼命就得给他们希望。”
我眼瞅着一个士兵被人用枪从嘴里捅进去,枪尖从后脑勺钻出来,顿时脸色煞白,胃里也极不舒服,老说战争残酷,没亲眼看见还把这句话当赞美诗呢,等你亲身经历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不是特技,这是活生生的人啊。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我上去拉架去?这原本也是组成历史的一部分,我只不过恰巧看见了而已,换句话说,这些人命该如此,没有他们做肉盾给项羽换来一场场的胜利,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楚汉之争,那么历史又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项羽见我不说话,微笑道:“你就当大片看吧,要知道你来的是两千多年以前,你不用把他们当真人对待,反正你只要再开一回车他们也就都不存在了——”项羽忽然捏着我的肩膀指着战场幽幽地道,“小强你看他们,活的多痛苦,就算那些杀人的人一会也免不了会被别人杀掉,就算赢了这场,还有下一场等着他们,可是他们死了就完全解脱了,投生到一个太平年代去,不管贫富,他们能平平安安地活一辈子,娶妻生子,每天会有喜怒哀乐,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绿着脸道:“你这么一说我真舒服多了,不过这会不会成为你以后草菅人命的借口啊?”
这时那2000人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他们虽然没有给秦军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他们这一冲已经打乱了秦军的阵脚,使骑兵和战车失去了能够冲起力量的距离,黑虎见时机成熟,又是一声长喝,楚军骑兵顿时平端长戈,催动战马发起冲锋,这时候的马还没马镫,不适合用刀剑劈砍,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借马力这一冲,然后再以人数众多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亡,秦军因为被那2000人阻住了步伐,只能被动接应楚军的冲锋,上千匹战马踏得地动山摇,这一接上手立刻吃了大亏,原本平整的阵容像被人用大扫帚扫了一把似的。
我没忘特意留意黑虎,别人这么一冲,原来200米的距离就有所缩短,但仍有几十米的空地,只见黑虎从背上摘下大锤抛在地上,我正奇怪,忽然见他把手在头顶挥舞了一圈,那大锤就从地上跟起,原来锤身上铸有铁链,另一端就牵在黑虎手里,他把大锤渐抡渐快,随之铁链放长,那锤呜呜作响,慢慢形成了一个直径10米的圈子,黑虎大叫一声催马前进,大锤不停挥动,等他冲到秦军中去那就是一面巨大的绞肉机,也不管对方是人是马,遇到这面锤通通如若无物,锤圈像扫过空气一样旋进敌阵,黑虎所过之处全是无头的尸体和残枪破剑。
我吞了口口水道:“这人力气只怕比你不小——他就是那个死在彭城的黑虎吧?”项羽点头。
我现在想起来了,张冰当初说过一个叫黑虎的副将使流星锤。而项羽跟我也说了,他以前遣返小环就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所以张冰光知道黑虎,却不知道他后来战死彭城。我看着他拉风的样子,心里想:要不我也弄一面流星锤耍?可惜就是没那膀子力气,实在不行把锤头换成一担大粪,保准也是万人不挡……
双方交战了不过半个小时左右,楚军已经在把优势慢慢扩大,其实秦军失去冲锋的先机并不是什么不可挽回的劣势,他们的兵将也不可谓不精,但就是不肯死战而已,被奋不顾身的楚军一赶,很快就散成了一地,楚军后来所做的无非就是追赶逃兵,3万人的战场到快结束的时候大约也就有五六千人丧命,并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非杀个折戟沉沙不可。
项羽最后看了一眼下面,懒洋洋地起身道:“我们回去吧。”
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这场仗是怎么赢的,看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把人带到地方然后让他们自己去打就行了,人们都说项羽是战争的天才,这天才好象也就那么回事,没见他熬夜想辙,也没见他身先士卒,可怎么就赢了呢?
看来战争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复杂,除了大量的死人以外,跟干平常事一样。
就是回去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危险:我们逆风而行,我的英雄大氅差点把我扯到地上去。还有就是我觉得这身盔甲太重了,不过这有个好处就是你骑在马上只要找准平衡点,身体就像一座移动城堡一样能自己坠着不掉下去,要是夜里行军你可以缩在盔甲里睡觉。
我们回到大营以后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尤其是我——士兵们还没见过手里任嘛不拿,把大氅系在腰里的将军。
太阳下山以后,打扫战场的将士们也都回来了,忽然有人来报,秦主帅章邯自帅10万大军自棘原来袭,目前驻扎在20里以外。
项羽道:“嘿,他这是要跟我决战啊。”
虞姬接过项羽的头盔,道:“他三番五次的派小股部队来骚扰,没一次得逞,怎么还敢自己来?”
项羽道:“所以他太需要一场胜利了,胡亥那已经在怀疑他有贰心,秦军士气低靡,老章再不拼命只有死路一条,嘿嘿,明天这一仗可不容易呀。”项羽高声道,“来人,有请各位将军,咱们大帐篷议事。”
我拉住项羽低声道:“羽哥,有把握吗?”
项羽哈哈一笑道:“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明天章邯将一败涂地,我现在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我担心道:“小心点啊,历史原来的轨迹已经被抹了,任何一点意外都有可能转变战局,你可别太大意了。”
项羽摆手道:“不碍的,我实在想不出我怎么才能输掉这仗,哈哈哈。”说着走进中军帐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骂道:“德行,好了伤疤忘了疼。”
虞姬奇道:“小强你说什么呢,大王以前受过伤吗?”
我叹了口气道:“你没事好好劝劝他吧,凡事别太自信了,还有你嫂子——”
虞姬笑道:“我怎么了?”
“你也得多作自我批评,别老拿自己性命开玩笑,遇事往开了想。”
虞姬托腮道:“我有吗?”
……
这一夜项羽倒是像个天才那样跟诸侯们商量了半天战略计划,我睡醒一觉上厕所才见他刚从中军帐里走出来。
还有就是这天晚上睡觉我都没脱衣服,咱也体验一把夜不解甲的军旅生涯——其实我是怕章邯袭营。
早上我迷迷糊糊地听到军队又在集合,出去一看,果然,亲兵队已经集结完毕,项羽也已经骑在兔子上,难得他今天格外精神,他把枪横在马背上,正在听各路人马准备情况,见我披挂整齐地走出来,笑道:“小强今天还去吗?”
他这一笑把我笑毛了,赌气道:“去!”
凭什么呀,咱在现代怎么也是被民警叔叔训斥为“好勇斗狠”之徒的主儿,掌中一块板砖也曾拍花过无数英雄好汉的大好头颅,怎么一到这连麻辣烫都没有的地方就成了被人鄙视的懦夫了呢?谁也不是从妈肚子里就会打仗的,除了项羽这样的变态,谁第一见了脑浆子不晕?
我带着一口气就要上马,走到半路又退回来了:“要去的话先等我把盔甲脱了。”这玩意太碍事了。
所有人都被我弄得莫名其妙的,给我站岗那俩小兵低声讨论:“萧将军这是什么习惯?”
“……可能是要拼命!”
在路上,项羽跟我说:“一会我很可能得冲锋上阵,你照看自己,只要原地别动就行了。”
我轻蔑一笑,心里早已打定主意:就按他说的办!
第八十五章 一笑三军沮
关于打仗不穿盔甲或者说脱掉盔甲,这也是有典故的,想当年张飞战马超,两个人一开始都是盔甲鲜明,从早上开始打一直打到傍晚,然后张飞就说了,说盔甲碍事,待俺脱一件再来战你,于是回去把头盔扔了,再打,直到掌灯时分张飞又不行了,回去再脱件胸甲,等打到火把点起来了,就连战裙也脱了,其实马超也没少脱,但因为是张飞先提出来的,所以一般认为马超的武力值要比张飞高那么一点点,两个人最后也没彻底分出胜负,不过他们的这一战很经典,这是唯一一场从猛将格斗渐渐转化成脱衣舞的一场仗,很好很强大,很黄很暴力。到后来古墓丽影你再看,那女主人公就穿三点式跟人干仗,这就是充分吸取了张马之战的经验。
——节选自《戏说千年史·第二卷 第34章 脱掉的不仅仅是盔甲》张小花著。
所以我穿着布衣走在这万军丛中,给人的感觉就是要去拼命——虽然这些人都没读过三国。
其实为了避免他们误会,我很想打扮成羽扇纶巾的狗头军师模样,但是项羽军中没有这两样东西,我只好凑合着把头包起来,不过这样看上去毫无斯文可言,更像是一个巴勒斯坦恐怖肉弹。
在路上,我看着前后川流不息的军队问项羽:“羽哥,这又是多少人马,我是不是能见到20人群殴的场面了?”
项羽道:“3万。”
我点点头,忽然从马上立了起来:“3万?对方不是有10万吗?”想了想随即道,“哦,是号称10万吧?”这个咱懂,领个三五万号称10万那是厚道的,曹操当年号称七十万还是八十万,到底我也没弄清他其实有多少人。
项羽道:“对方确实有10万,这个我们的探马是不会虚报的。”
我嘿嘿干笑道:“咱们有多少来着,刚才我没听清。”
项羽道:“3万——打仗不一定要人数对等的。”
“那这差距也太悬殊了吧,3个人打10个人,累出屎来也打不过呀。”
项羽笑道:“打架和打仗不是一个道理,实力对等的话3个人当然很难打赢10个人,但是万军阵前,你只要把他们的气势打没了就算有再多人也无济于事。”
我黯然道:“看来我不该来——”
项羽嘿然:“你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我就不信你能顶着这几万人的目光当逃兵。”
我傲然一笑:“怎么不敢,当初在武林大会打擂那是因为没地儿跑,要能跑我早跑了,我是那种要脸……呃,在乎世俗看法的人吗?”
“……你不会真的想跑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羽哥,我要是一个人怎么都行,反正就两三天时间,可这不是有你呢嘛,我一跑栽的是你的面儿,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不能让你跟着丢人。”
项羽被噎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哑然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行不多远忽有探马来报:敌将章邯亲率全部人马在前方5里处驻防,项羽吩咐一声:“列阵前进。”
这样一来,3万人就在草原上铺陈开来缓缓推前,探马不停来报,我们已经离敌军越来越近了,终于,依旧是昨天那种压人的乌云大阵展现在眼前,10万人马,果然是铺满了整个草原,好象就算他们站在那里让你杀都杀不完的样子。
不过我已经有点见惯不惊了,反正1万5也是看不到边,10万也是看不到边,一会打起来又不用我上手,项羽不是说了么,这场仗其实已经有结果了。
对方阵前,一员老将骑在马上,头顶璎珞盔,长须飒然,手里拿着两把铁剑,项羽跟我说:“那人就是章邯。”
作为主将,而且是秦朝最后一支生力军的元帅,章邯今天居然亲自打头,可见他对这场仗是志在必得,在他身周,数千亲兵手举一人多高的大盾把他严严实实护在中央,再旁边,是端着长戈的重步兵。
这一回,双方谁都没有率先发起进攻,楚军在项羽的带领下默默地前进着,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气氛也开始变得压抑起来。
最后,两军相距不到50米的地方项羽终于带住了马,项大个儿单人匹马上前几步,叫道:“章邯,我几次三番劝你投降,你想的怎么样了?”
章邯脸色阴沉,高声道:“你只带3万残卒来迎我10万大军是什么意思,要螳臂当车吗?”
项羽催马在两军阵前来回奔走,朗声道:“多杀无益,你我都是暴秦下的草芥之民,我只带3万人来,是不想把你赶尽杀绝,还有,我在这里3万对你10万,你留在棘原的10万老本可就不止对我15万精兵了!”
章邯面色微变,秦军中顿时议论纷纷,项羽话里已经挑明,他原来是派人偷袭章邯大本营去了,其实从这几句话看项羽确实有着很高明的战术,偷袭章邯大本营不说,在秦军面前他不但打击章邯气势,更用言语表明他不想对他们下死手,那么还在疑惑中的秦军一会打起来也就未必肯出死力。
章邯大怒,拨马向前对挡在他身前的亲兵大声道:“让开,我有话说。”
众亲兵齐道:“将军小心!”
章邯喝道:“让开!项籍匹夫敢站在我大秦朝的土地上撒野,我章邯个人安危能算什么?”
亲兵们每人眼含两泡热泪,呼唤道:“将军……”
我在一旁看得大是无聊,什么嘛,玩煽情战术,你看那些亲兵,眼泪固然不可谓不多,肢体语言不可谓不丰富,但一个个驾轻就熟的样子,显然是表演系出身。
章邯越马来到秦军最前面,拨转马头面对众兵将,顿了一顿这才饱含感情地说:“将士们,你们是大秦的都护栏杆,你们的步伐曾一度踏遍过六国,今天的盛世,是你们的父兄和你们用鲜艳的热血换来的!在你们身后和脚下,是大秦的土地,你们的亲人,在默默地看着你们,在你们身边曾经战斗过的勇士们,他们在看着你们!”
章邯忽然背转身一指我们这边,声色俱厉道:“他们的脚下,也是我们大秦的土地,现在,我要你们冲过去,砍下他们的头颅,用敌人的血来洗刷我们作为军人的耻辱!”章邯拉出一只铁剑在手高高扬起,用颤抖的声音吼道,“今天,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分享胜利或者一起倒下,我会一直在你们的前面为你们引路,唯一所愿,我死后你们能踏着我的尸体继续向前!”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得不说章邯的战前动员确实很感人很成功,最前面的秦军都已经被他调动起来,一个个热血沸腾面目狰狞,举着手里的兵器一起呐喊:“杀!杀!”
10万人的喊杀声震得整个草原风向陡转,仿佛连一草一木都不敢轻易摇摆了,我苦恼地想:也许我真的不该来……作为高级将领,我就站在第一排,还有,项羽刚才在出去说话前告诉了我一个内幕消息,他以前打这场仗的时候是带了5万人来的,虽然赢了,但是派去偷袭章邯大本营的部队损失比较惨重,这一回他觉得我们这面用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又拨了2万人去棘原了——
我低眉垂目,嘴里念念有词:“我不该来,我不该来……”
这时项羽已经回归本队,他就在我身边,抱着枪笑眯眯地看着章邯演讲,好象完全没注意到敌人的气势现在已经盖过了楚军,我并不认为楚军的硬件实力足以对抗比自己多了三倍有余的敌人,项羽自己也说过,对方如果真的拼命,3万人是绝干不过10万人的。
项羽看看已经在调动攻击阵型的章邯军,忽然拍拍我的肩膀微笑道:“小强,你也给咱们说两句。”
我愕然道:“说什么?”
“就像上次那个‘我们从不愿挑起战争,但从不畏惧战争’之类的,你不是挺会说的吗?咱们的军队需要气势。”
我顿时抓狂了,上次是打群架,这次是打仗,能一样吗?再说我该说什么呢,生猛的噱头都被章邯老小子给说完了,我急忙想我所有看过的电影里的热血台词,不能够啊,别的小说里这个时候好象真有靠台词蒙混过关的,主人公王八气发,念一通感言,然后下面的人顿时热血澎湃,使强大于自己的敌人立刻相形见绌——可问题是,现在人家秦军正澎湃着呢,我们也正挺绌的,章邯那小子是不是也穿越过来的呀?
“我们要用行动告诉敌人,你们能夺走我们的生命但不能夺走我们的自由?”这不行,又不是苏格兰起义,再说人家胡亥没要初夜权呀。
“今日,谁与我共同浴血,他就是我的兄弟?”这也不行,太大而化之了,这种台词适合被人家围得土鳖似的然后身边只有百把小弟的时候才好使呢,特催情。
“弟兄们,冲啊——”这不行。
“兄弟们,顶住——”这不行。
“别开枪……别开枪,是我——”这不行。
“动感光波,哔哔哔哔哔!”……
“给我八百城管……”……
我愁啊,我郁闷啊,我一缕一缕薅头发啊,在这关键时刻我要不能华丽丽地说出点什么来这3万人可怎么办啊?
与此同时,所有离我近的人们都眼巴巴地等着呢——等我华丽丽地说点什么,其实不管我说什么这仗不是还得打吗?而且他们也明白我说不出更有水平的话来了。这也就是个人的好奇心,人临死前不都得喊点什么吗——枪毙哑巴基本就没人看。
结果就是我看看这些人,这些人看看我,大眼瞪小眼,过了小半天,话还是没想起一句,你说,前天我还坐在家里抽烟呢,今天就跑到秦朝来,跟赛诗会一样跟人家主将赛诗来了,这他妈叫什么事啊?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尤其是那些看我的战士们,一个个直眉愣瞪的,在这种错愕注视下,我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我一笑完就意识到事情严重了,热血台词一句没想起来,还把最后一点士气给放了,这仗要能打赢才是见鬼了,我猛的想到,人界轴上的历史既然已经没有了轨迹,一件细小的事情都有可能改变历史,那么我所面对的这一仗其实早就没有既定结果了,原来的5万人变成3万人不提,尤其还多了一个我这样的……笑。
在这种人人神经绷得紧巴巴的战场上,我这么一乐搞得前面那些战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笑简直就是致命毒气一样迅速蔓延,这种场合,笑是不合时宜的,但也是感染力最强的,后面的并不知道前面的人为什么笑,但是笑声一起,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就好象等大人物讲话,全场最肃静的时候有人放了一个响屁一样,只要有人引头,所有人都只能忍俊不禁。
到后来,一传十十传百,我们这3万人集体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在我们对面的秦军,本来正澎湃着呢,一下被这笑声搞懵了,他们眼见敌人不顾死活地放松大笑,好象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事情一样,不禁都错愕起来,不知不觉的,高举起的武器慢慢放了下来,在我们的大笑声中面面相觑。
章邯这时已经被气得鼻歪眼斜,当他发现他的士兵们都已经放下武器时,就知道事情不妙,他试图再次激起他们的气势,不停说:“将士们……我们的脚下是……”谁还再听他白乎啊,再说被笑声一掩,也没人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了。
项羽见时机已经成熟,他忽然搂着我的肩膀低低地说:“让你的士兵能看到你,表演吧。”说着也不和任何人招呼,猛的一催马向对面冲了过去,大枪一横,已经有雷霆万钧的气势,那100丑近卫军都默默地跟了上去,项羽的黄金甲在太阳的照射下折出万道强光,大氅在风里飘起猎猎作响,恍如天神下凡,剩下的那100近卫身淡金盔甲,众星捧月般追随在后,这一队人在前,后面的楚军不管多远都能看到。
章邯这会还在秦军前列呢,项羽这一冲锋,他下意识地拨马绕进了亲兵的护卫中,这样一来秦军阵脚顿时乱了,自己的将军被人赶了回来,什么“他会一直在前带路”云云都是放屁,秦军自然军心涣散,不知道该迎头冲锋还是就地防守好了。
而楚军就完全不同了,将军都奋不顾身地冲出去了,当部下的怎么敢怠慢,急忙各招本部疯了一样冲向秦阵,项羽的大枪左挑右刺,一人一马已经像把锋利的刀插进奶油蛋糕一样杀进去老远,他的近卫军个个狠戾非凡,看似要比他慢了半拍,正好护住项羽的斜后方,这100人箭头般分开层次紧随着项羽深入敌军了。
秦军的前头部队在茫然无措的情况下只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就开始回身溃散,10万人的军队不及有人阵亡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后来直到秦军在我视线里都不见了我才反应过来项羽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判断出敌人会一击就溃,所以叫我也上场表演表演,拿啥表演啊……我那板砖包还在车里呢。
第八十六章 饭辙
我眼前过的是流水一般的军队,有步兵有车兵也有骑兵,他们争先恐后地追击着敌人,每每有人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跟我笑一笑,敬仰中带着崇拜。
站在原地没动的我丝毫不影响勇猛的形象,现在是趁胜追击的时候,一个将领冲的再前也不能说明什么,而我那一笑却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怎样的情怀啊,无畏、豪迈、轻蔑,视敌10万大军如若无物,我想用不了多久天下人就都会知道项羽军中有一个任嘛不拿身穿布衣的将军,他的名字叫小强……
这地方不能待了,项羽的风头都快被我抢光了。
我骑着马,慢慢在战场上游荡,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萧索之意,高处不胜寒啊——其实我是不会骑马,要不也早冲上去了,痛打落水狗的事谁不爱干啊?
我们是从早上出发的,直到傍晚时分项羽才整合部队慢慢回营,这一仗打了多半天,或者说楚军一直追了秦军多半天,斩首八千,缴获军资无数,章邯不知所踪,但是项羽告诉过我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来投降。
夕阳斜照,项羽把头盔抱在手里,身后是他的近卫军,得胜归来的将军,忠诚的卫士,茫茫的草原,这情景看着多热血呀。
项羽见我一个人站在那,高声笑道:“你怎么不追呀,回去以后你可没有这么好的过瘾机会。”他说着忽然贴近我小声说,“小强,要不是你那一笑我们会死很多人。”
我得意道:“是吗,这才哪到哪,以后你打仗我就专门负责给你笑,傻笑五块钱一次,微笑十块,大笑二十……”我忽然住嘴,那样我不是成了卖笑的了吗?
但是无论如何我这一笑的价值是有目共睹的,假如我当时能说出更让士兵们热血沸腾的话来,大不过是和秦军两败俱伤,那么结果可能是项羽勉强打赢敌人——因为秦军的士气确实是不如已经揭竿而起的楚军,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项羽折戟沉沙,这样说来我这一笑的价值不是简单的扭转了一场战争,更是一次历史的转折啊。
什么叫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那说的就是我!
我说:“要论起来胡亥还是咱俩的晚辈,两个做叔叔的合起来欺负侄儿,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项羽哼了一声道:“除非老嬴复活,要不这天下我抢定了,对了,你赶紧把刘邦那小子的记忆恢复了,要不我胜之不武。”说到这项羽微微笑了笑,能看出经过那一年相处后他对刘邦已经没了杀意,但是这口气一定要争的。
我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现在主动权都在项羽手里,照这么打下去刘邦肯定是得吃亏,不管他手下有什么张良韩信,都已经失去了他们作为智囊的意义,用句书面点的话总结,那就是他们一撅屁股项羽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
晚上回去以后项羽下令全军休整改善伙食,章邯一败,意味着项羽短期内已经没有了天敌,除了过段时间要和三心二意的诸侯们小小周旋一下,没有什么大动作了。
在项羽的大帐里,我跟他说:“那什么,羽哥,我明天就得回去了。”
项羽一顿道:“这么快?那可不行,不住个一年半载的起码也得住个把月吧。”
我说:“长期留在这跟你抢风头也不是个事呀,再说包子已经怀孕了,我来你这连招呼都没打……”
项羽道:“你给她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
虞姬和小环:“电话是什么?”
我把手机拿出来摊给项羽看,一格信号都没有——也不知道打110能打通不。
项羽失笑道:“那也不必急着走,再住两三天总可以吧?”
我凝重道:“主要我还得拿上药再去看看嬴哥和轲子,我真怕轲子这回成功了那可就糟了。”
项羽叹口气道:“那我就不留你了,见了他们带好,如果有可能的话把他们送到我这来咱们聚聚。”
我擦着汗道:“从他们那到你这是多少年?”
项羽道:“也就十来年。”
“再过十来年嬴哥岁数大了,轲子到是很有可能,不过他来了你这咱们是不是都得叫他叔叔啊?还有,我那车一发动就是几百年,一不留神人就没了。”
项羽黯然道:“看来大家是再聚不到一起了,我还真有点想师师那丫头和老吴他们了。”
虞姬眨巴着眼睛道:“大王,这些人……都是谁呀?”
项羽随口道:“是我在另一个世界认识的好朋友好兄弟。”
虞姬纳闷道:“另一个世界?那是什么地方,离吴中远吗?”
我刚想找词敷衍过去,项羽一拦我道:“小强,这件事我不打算瞒阿虞。”
也是啊,他为了虞姬头可断血可流的,没什么事情需要瞒着她,我也只好点了点头,可是心里更乱了,这样一来,就虞姬自杀这件事上那肯定就会有变动,可是……就算项羽不告诉虞姬,就算刘邦再把他围在垓下,项羽会眼睁睁地看着虞姬去死吗?
虞姬以手托腮,怔怔地看着项羽,项羽想了想,好象又一时无法说起,只得道:“以后有时间了我慢慢跟你说。”
我叫道:“要说就都说,可不许有选择的隐瞒啊,张冰那事我看你怎么忽悠。”
项羽尴尬地咳嗽几声道:“阿虞,今天我和小强睡,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虞姬也不多问,笑眯眯地出了大帐,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品女人啊,男人不想说的,她绝不多问。难怪项羽说她绝不会问出“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这种问题来,可是话说回来,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回答,只要一句话就行,难就难在它是你最心爱的女人问出来的,这才难办,嗯,有机会一定得撺掇上虞姬问项羽。
小环也低着头跟着她出去,一边喃喃道:“张冰?这名字好古怪,不过很好听。”
项羽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苦笑道:“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说。”
“……其实我开玩笑的,你就跟嫂子说张冰是我媳妇。”
项羽摆摆手道:“不是这个,有很多关节处我还想不明白要怎么跟阿虞说。”
“比如垓下?”我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羽哥,其实我也有个很大的为难处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项羽笑道:“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羽哥我已经不是去你那那个什么都不是的羽哥了,说,你想要什么?”
“……我这次来,本来是想去找嬴哥他们的。”
“这个我知道,怎么了?”
“我之所以去找他们,是因为怕轲子真的刺了嬴哥。”
“这个我也知道,小强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我去阻止他们,一是因为我不希望看到大家自相残杀,还因为……嬴哥不能死。”
项羽并不笨,他摸着额头道:“哦,不能死?”
“是的,嬴哥一死,就说明原有的历史基础上发生了重大变故,那样的话,我们就都会被抹杀。”我把人界轴的事原原本本跟他一说,项羽听到最后双眉紧皱,说:“这么说来,我们这些人必须按原来的样子活着,否则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我点头。
“这么说……鸿门宴上就算我想杀刘邦也不能杀,在垓下,我注定要吃那一个大败仗?”
我只好再点点头。
项羽猛的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激动道:“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你知道吗?”
我小心道:“其实也挺公平的,人人都是活一次,你只不过是多吃了一颗蓝药罢了。”
项羽呆了一呆,忽然暴跳起来:“别的暂且不说,我绝不允许阿虞再死一次,我这就发兵去把刘邦那小子灭了!抹杀不就是再死一回吗,我项某何惧?”
我忙劝道:“羽哥你冷静点,既然你事先知道了还会让嫂子自杀吗?我也不能看着不管啊,再说——你真的能对邦子下得了手吗?”
项羽颓然坐倒,把手里的酒撙捏成一条棍儿了。
我黯然道:“羽哥,我是真不该来啊。”
项羽听我这么说,勉强一笑道:“别这么说小强,就冲你又让我见到了阿虞我就比什么都强。”
我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时代嫂子本来一直就在你身边,没我什么事。”
“那不一样,是你让我知道了失去的才珍贵,这比打下江山当了皇帝更重要。”项羽思忖良久,终于说,“好了,下次你再来的时候把刘邦的记忆恢复了,江山我再送他一次,就权当为了阿虞和你们这些无辜的人,咱们凑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该怎么办,现在就算我想退出也不行了,好在还有点时间,只要能保阿虞不死,我愿意假败给他。”
项羽这么一说,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放下,我感慨万千道:“是我对不起你羽哥,我要是不来你也不用这么为难了,我来找你一是因为这三天没饭辙,二是因为……我想你了。”
项羽这会也想开了,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道:“如果你不来找我,我八成还是按以前的程序活完这一辈子,那样的话你也不用麻烦了,你来找我,是把我当成兄弟,我因此而再一次得到了阿虞,只不过重复以前做过的事有点无聊而已,权衡利弊,还是应该感谢你。”
我笑道:“也不用太在意,我们是兄弟嘛,再说我来找你吧——主要还是因为没饭辙。”
项羽:“……”
第八十七章 冬泳爱好者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没有惊动任何人,在项羽的陪同下两人两马去找我的车。
我骑在马一个劲的晃悠,说:“羽哥,唐刀你现在造不出来就不说了,马镫这些小玩意最好也别往出搞,这也容易改变历史。”
项羽道:“我怎么说也算半个穿越人士,不搞点东西出来是不是太窝囊了?”
我说:“还是先搞人吧,你和嫂子那么恩爱怎么也没给包子她们家多添几个祖宗,实在不行我把安道全的秘方给你?”
项羽:“……还是你留着吧。”
我来到车前开始一件一件往下脱衣服,项羽纳闷道:“你这是干什么?”
“不管能不能带回去,你这的东西我是不敢再往回顺了,对了,你那黄金甲还在我那呢,下次来给你带上。”
项羽挠头道:“真是,前几天我就发现不在了,我还以为是阿虞给我放丢了呢。”
我脱光身上衣服,把毯子轻车熟路地往腰上一围,一手捏着裆口一手冲项羽挥了挥道:“羽哥,那我走了,恕小强盔甲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项羽笑了笑,从兔子身上跳下来,有点失措地看着我,直到我钻进车里他还没想出什么告别的话,我慢慢发动了车子,终于看见越来越远的项羽站在高处朝我缓缓摇着手,显得茕茕孑立,我心里忽然莫名地一酸,俺们英雄也伤别啊……什么,我不是英雄?一笑笑跑10万大军还不算英雄?
这一回没用多长的距离我就进入了时间轴,眼前开始斑斓后我连忙把速度开到最大,我总结了一下经验,其实来前去秦朝的油是够的,怪我半路贪着看风景耗了不少,这车开的慢它就费油,好在在时间轴里跑还算省,百公里有5个多油就够了。
经过9个多小时奔波,我终于回来了,当我把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真有中恍如隔世的感觉,可是说实话回来并不觉得怎么美好,首先这个空气就特别不适应,像被扣进了锅里似的,我已经不太习惯一眼望不到边的环境和空气了,再有就是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已经立春了,但是北方城市还是挺冷的,在时间轴里你不会受到温度的制约,现在只在关键部位搭了条毯子的我就有点受不了了,我打开车门刚要往家里冲,就见从我房子背后迤俪走来一群人,他们正在一个售楼小姐的带领下在别墅区参观,一边对着两边的房子和假山指指点点。
我一见是这情况,急忙又缩回了车里,对方虽然没有发现我的狼狈像,却也发现了车里有人,一对夫妻发现宝贝一样朝我跑来,只听那女的说:“诶先生,听说这里的房子只卖出去两套,看来就是您了,我们想问一下你的切身体验,这里怎么样啊?毕竟不能光听售楼小姐的……”那女的说到这已经走到了我车前,一眼打见了我光不溜秋的坐在车里,还故作悠闲地把一只手搭在车窗上,顿时红着脸扭头就往回走。
她老公也看见我了,不过这位比较沉得住气,他来到我车前往车里看了一眼,背着手问:“您这是……”
我用手指敲着车门,神态闲适地说:“哦,我是冬泳爱好者。”说着还做了一个甩耳朵里水的动作,那男的一听顿时眼睛大放神采,回头问售楼小姐:“你们的人工湖可以游泳吗?”
售楼小姐:“……呃,可以吧。”
那男的从窗户里把手伸进来跟我说:“幸会呀,我也是冬泳爱好者。”
我只盼他们赶紧走,皮笑肉不笑道:“幸会,幸会。”
那男的看看刚解冻不久的人工湖又看看我,说:“你给我们游一圈怎么样啊?”
……
晚上,我披着大被子坐在沙发里,面前放着包子给我熬的姜汤。
虽然没给那男的表演,可这也把我冻得够戗,临走那男的特兴奋,说房就买这了,以后冬天游泳可算有伴儿了,那女的则不大同意,小声跟那男的说:“我看那人像变态,咱们还是去别处看看……”
花木兰看着狼狈不堪的我笑问:“你这是打哪来啊?”她给我开门的时候我还光着呢,谢天谢地她没跟包子说。
吴三桂凑到我跟前使劲抽了抽鼻子,神经兮兮地说:“我闻到了战场的味道。”
包子啊了一声道:“你跟人打架去了?这几天你到底上哪了,电话也不在服务区,也不说给家来个电话。”
我端起姜汤来吸溜了两口,嚏着鼻涕说:“你老公我,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你猜怎么着,我就那么哈哈一笑,对方10万大军是屁滚尿流……”
包子跺脚道:“人已经烧糊涂了,你们看着他,我去弄条冰毛巾。”
吴三桂看包子走了,拉着我小声道:“小强,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
我意犹未尽道:“我跟你们说,那羽哥打仗真不是盖的,以3万对10万,对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不过他也说了,那是在有我帮助的前提下。”
吴三桂愣道:“你真的见到项老弟了?”
我长出一口气道:“这事跟你们就说了吧,不过不要先不要告诉包子,我怕她动了胎气,我真的又见羽哥了……”我把人界轴的事情跟他们一说,吴三桂忽然激动道:“这么说来……我们还能回去?”
花木兰插口道:“不见得,就算我们能回去也还是得喝那碗孟婆汤,小强如果不去找我们,我们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的。”
吴三桂抓住我的手兴奋道:“那……”可是说完这一个字,就再没了下文,良久之后才又黯然道,“哎,那小强也不必去找我了,我那一辈子也没什么值得留恋,更没什么值得重来的地方。”
花木兰也感慨道:“能在历史上留下点薄名的人,其实哪个不是一世艰辛,要让我再过12年那样的生活,我真怕我挨不下来。”
我阴着脸道:“什么意思嘛,就是不欢迎我去你们两家串门?”
花木兰和吴三桂对视了一眼,呵呵笑道:“最好别去,你去找我们就说明是我们给你找麻烦了呗。”
这时包子拎着一条冰毛巾冲过来,喊道:“快点快点,把他弄趴下……”
你别说,被包子的冰毛巾这么一裹我脑袋变得格外好使,我忽然想到:这些人回去以后大部分还是要按自己原来的轨迹走下去的,突发事件当然会有,但是人的性格才是决定因素,就拿项羽来说,他是绝不会因为一两件偶然发生的事改变对敌人和朋友的看法的,也就是说他自己消化突发事件带来的影响,由此我得了一个结论,干完二傻和嬴胖子这当子事,基本以后就不用跑了。
第二天,我带着一颗被冰激过清醒无比的脑袋去找何天窦,刘老六居然也在,这两个老神棍看来一但化干戈为玉帛倒是满谈得来,我往何天窦的沙发里一坐,干脆地说:“这次没去成秦朝。”
何天窦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正在说这事呢。”
我伸手说:“再给我几颗药我去把这事摆平。”
刘老六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我想过了,先把药给荆轲吃,秦始皇是皇帝我接近他比较困难,只要把药给荆轲吃了让他不要刺杀胖子就行了呗?”
何天窦高深一笑:“只怕没那么容易。”
我说:“我去主要是为了救下荆轲,其实咱们不去管他们,胖子多半还是一样会安然无事,对吧?”
何天窦连连摇头道:“你忘了一件东西,荆轲刺秦的匕首还在你这呢,这可是重要的道具,当然,荆轲没有了它也许会用另一把匕首去刺秦始皇,也可能会用别的办法别的武器,但是这就是一个极其重大的变数,就算他用一把跟以前一模一样的匕首去刺秦,结果会不会一样已经很难说了。”
我听得一头冷汗:二傻来我这第一天就问我刺秦为什么失败,我教给他把赵国版图比例尺放大,里面带一件长家伙进去,他不会真的带一把方天画戟去吧?
何天窦微笑道:“所以,这一趟不管是从道义上还是责任上,你恐怕是一定要去的。”
我想了想,跟刘老六说:“要去可以,你得把车给我改改,第一就是这衣服,拿这次来说,基本上,国家博物馆也没几件衣服是我能穿着到地方的——要是回晚清我曾爷爷还给我们留下个蛐蛐盆呢能挡着点,这不行,你也知道秦朝的法律很苛刻,往门口倒点垃圾就得砍手,我这光着的连警察都不会放过我,到了那没见上秦始皇直接给我阉了——说不定历史就是这么改变的,教秦始皇拔剑的那个不是太监吗?前身就是我!还有,油怎么算也是不够,加再满都回不来,我算过了,跑完秦朝以后,油箱里的油最多还够我翻到北魏,木兰姐不回去我连一个熟人都没有啊。”
刘老六使劲点头道:“怪我,因为以前也没经验我把这些事情都给忽略了,一会我就给你车加一个密封法术,这样的话只要在车里的东西都不会受影响。”
我大喜,这么说我就能像时空二道贩子那样靠偷奸耍滑大出风头了!想想吧,就算秦始皇还没想起我是谁的时候,我把一个一次性打火机放在他面前,开口跟他要一个郡一点难度都没有啊。
刘老六瞟了我一眼道:“不过我还得提醒你最好不要带违背时代的东西,到时候出了事还是你的麻烦。”
我沉着脸道:“还有,那车的冷却期太长了,左一个三天右一个三天,我一年出10次任务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刘老六托着下巴想了半天道:“这个嘛,既然你介意我可以想想办法,明天给你加个神风术来冷却发动机。”
嘿嘿,终于是小赚了一笔,神风术耶,听着很威风的样子……
我这才不动声色地跟何天窦说:“行了,把药给我吧。”
这时何天窦嘿嘿干笑两声,支支吾吾道:“药……出了一点小问题。”
我一颗心直往地底沉:“怎么回事?”
这一回何天窦倒是很光棍地说:“还没做好。”他见我的手已经摸在了烟灰缸上,于千钧一发之际叫道,“不过你可以拿诱惑草去!”
……
1932年10月上旬,贺子珍在福建长汀福音医院诞下一男婴,这是她和毛泽东的第二个孩子。
男婴的出生的消息让远在江西宁都的毛泽东十分高兴,苏区中央局全体会议结束后便立即赶往长汀。贺子珍产后第14天,毛泽东从宁都赶到长汀福音医院。
见到男婴的第一眼,毛泽东喜笑颜开,颇有些手忙脚乱地紧紧抱着他,好似害怕他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看着自己的孩子,毛泽东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毛泽东为自己的孩子取名“毛岸红”,“红”字透露出对他的殷切希望,毛泽东期盼他长大后能继承红军战士的革命意志,为国家和民族抛头颅洒热血,为中国,为中华民族未来奋斗一生。
贺子珍生下毛岸红的过程很是顺利,但养育的过程却有些艰辛,贺子珍晚年常常说自己对毛岸红未尽到母亲的义务,颇有些亏欠。
那时贺子珍生下毛岸红后,不幸染上了疟疾,为避免对孩子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实在不便于亲自喂养母乳,所以便给孩子找了个奶妈。
不能亲自喂养孩子,这便成了贺子珍一生的遗憾。
好在,贺子珍虽不能亲自喂养毛岸红,可与长女毛金花未满月就被交由革命群众抚养并自此下落不明相比,毛岸红无疑是幸运的。
毛岸红出生时,我党面临的革命形势比较稳定,革命根据地的发展也稳中向好,因此毛泽东和贺子珍得以有更多的空闲时间可以陪伴在毛岸红身边,看着他慢慢长大。
陪伴着毛岸红成长的那些岁月,是毛泽东那几年中最为高兴的一段时间。
每当毛泽东有烦心事时,还在蹒跚学步且甚是可爱的毛岸红,他总是会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用颇有些不流畅的话说:“爸爸,陪毛毛(毛岸红小名)玩!”
每当这时,毛泽东的烦恼总会瞬间一扫而光,开心地抱着毛岸红打闹起来,好不开心。
毛岸红年纪虽年幼可却很懂事,从小就懂得孝顺父母。
毛岸红2岁时,每当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总是会站在门口等着爸爸毛泽东回来,有时候毛泽东忙于公务要很晚才能回来,毛岸红这时就会一直等着。
哪怕肚子再饿也不去吃饭,一定要等着毛泽东回来才吃。
这时,贺子珍害怕孩子饿着,总会告诉他爸爸要很晚才回来,让他先去吃饭,可是毛岸红每次都不愿意,总是摇头说道:“我不饿,我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吃!”
有时,毛岸红会跟着战士一起去山上采杨梅,采摘杨梅时他总会把杨梅装在自己的口袋里。战士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毛岸红回答:“妈妈最爱吃杨梅,我要把杨梅拿回去给妈妈吃。”
这样其乐融融的生活,让人很是羡慕,任谁见到,都不会想到这么幸福的一家三口会在日后面临着骨肉分离,此生不复相见的悲痛局面。
然而,有时候世间之事就是这么出人意料,让人猝不及防。
1934年,毛岸红2岁多的时候,我党面临的革命形势变得日渐严峻起来,由于王明、博古拒不接受毛泽东的正确建议,在第五次反“围剿”时,错误地推行冒险的进攻战略,用红军不具优势的阵地战代替红军更具优势的游击战和运动战,致使中央红军完全陷于被动之中。
10月,鉴于革命形势日渐不利于我党,我党经慎重商议,决定长征。
毛泽东和贺子珍两人都是革命意志坚定的革命战士,尽管长征路上需要面临着各种凶险万分的情况,可却丝毫不惧,当即便收拾妥当,随时准备跟随中央红军开始长征。
贺子珍临出发前,心里最牵挂的就是儿子毛岸红,起初贺子珍是想带着毛岸红一起长征的。
但是因为长征路上异常凶险,不但要面临着国民党反动派的后追前堵,还要承受着长征路上艰苦的生存环境,所以当时党中央便决定红军的孩子就地留下,交由留守的红军或是当地拥护我党的革命群众暂时抚养。
纵然有千般不舍,但为了毛岸红的安全考虑,毛泽东和贺子珍固然很是不舍,但还是决定将毛岸红留在中央苏区,交由留守苏区的毛泽东弟弟毛泽覃照顾。
临别前夕,贺子珍眼含热泪,双手颤抖地将自己的一件灰色军装剪开,就着微弱的烛光,亲手一针一线将从邻居那里讨来的棉花给缝进被剪开的灰军装中,制成一件小棉袄。
小棉袄缝好后,贺子珍还特意将毛岸红叫了起来,将其穿在毛岸红的身上,看看是否合身。
小棉袄很是合身,毛岸红穿着新衣服很是高兴,开心地跳了好几下,连说我有新衣服咯!
看着毛岸红穿着小棉袄的可爱模样,贺子珍想起即将与儿子分离,她的泪水便再次不自觉地夺眶而出,泪流满面。
看着妈妈哭泣的模样,毛岸红好似明白了什么,向来懂事的他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贺子珍见毛岸红大哭更是痛彻心扉,她急忙紧紧抱住毛岸红,连声安慰。
在妈妈贺子珍的安慰下,大哭许久的毛岸红渐渐有些累,不久便缓缓地睡了过去。
临别前的一夜,毛泽东和贺子珍都难以入睡,他们都想这一刻能永远停下,能永远留在毛岸红的身边,陪着他直到长大成人的那一刻,然而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那天晚上,毛泽东的房里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声响,可谁都知道此时毛泽东的心里并不平静,内心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更是无法体会到的。
第二天清晨,当警卫员给毛泽东收拾书桌时发现,书桌上有两张被泪水打湿的纸,其中一张纸上写着:“英(狗)、青(猪)、龙(兔)、红(猴)。岸英、岸青、岸龙、岸红。”
毛泽东清楚记得四个孩子的出生时间,可是毛岸英、毛岸青和毛岸龙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现在就连毛岸红都要从自己的身边离开,这让毛泽东很是悲痛。
天下最不幸之事,莫过于骨肉分离。
临别前,当毛岸红得知爸爸妈妈即将与自己分离,嚎啕大哭起来,哭喊着不要离开爸爸妈妈,自己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见此场景,毛泽东的眼睛逐渐湿润了起来,贺子珍更是泪流满面,两人眼中都是满脸不舍。可是,无论如何不舍,终有分离的时候,眼见部队即将开拔,他们分离的时候也随之临近。
此时,贺子珍仍满脸不舍,很不想离开自己的孩子。
见贺子珍十分不舍,毛泽东便安慰道:
“子珍,我们进行战略转移,天天行军打仗,毛毛跟我们走会很危险的。毛毛留在三弟和你妹妹贺怡身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等到革命胜利了,我们再回来接毛毛回家。”
贺子珍既是一位母亲,也是一位革命意志坚定的革命战士,听到丈夫毛泽东这么说,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选择暂时放下亲情,跟随部队长征。
就这样,毛泽东和贺子珍踏上了长征之路,毛岸红则交由毛泽覃和贺怡夫妇照顾。
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别,会是毛泽东、贺子珍与毛岸红的“永别”。
长征开始后不久,瑞金和中央苏区相继被国民党反动派占领,留守中央苏区的红军所面临的革命形势日益严峻,毛泽覃所面临的形势也愈发凶险,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
此时,为了毛岸红的安全,也为了在之后的战斗中能够心无旁骛,毛泽覃决定将毛岸红秘密转移到瑞金乡下一个拥护红军的革命群众家里。
为免消息泄露,毛泽覃没有跟任何人说起毛岸红去了哪里,更未提及是被哪个群众收养的。
毛泽覃选择独自一人守住这个秘密,这样是没有错的,毕竟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没有人知道,毛岸红自然也就更加安全。
然而不幸的是,1935年4月26日,毛泽覃在江西瑞金红林山区被国民党反动派包围,为掩护游击队员冲出包围圈,毛泽覃壮烈牺牲,时年29岁。
毛泽覃牺牲后,毛岸红的去向也就成为了一个谜。
毛岸红失踪后,党组织和毛泽东、贺子珍、贺怡等人从未放弃寻找过毛岸红的下落。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来到了1953年。
这一年,党中央开始有计划地在全国开展寻找红军长征时失散孩子的工作,时任江西省省长的邵式平也接到党中央指示其在江西境内开展寻找红军失散孩子的工作,并特别叮嘱希望他能帮忙找到毛泽东之前失散的儿子毛岸红。
不久,远在上海的贺子珍也给邵式平写了一封信,在信中,贺子珍也请求邵式平能帮忙寻找长征时失散的儿子毛岸红的下落。
接到党中央的指示和贺子珍的委托后,邵式平迅速组织精干力量展开寻找红军长征时失散孩子的工作,并指派江西省民政厅优抚处干部王家珍专门赶往瑞金负责寻找毛岸红一事。
王家珍接到任务后,没有丝毫迟疑,立即收拾行李便乘车赶往瑞金。
来到瑞金后,他顾不上舟车劳顿,当即投入到了寻找毛岸红的紧张工作当中,在当地县委的帮助下,王家珍将当地的老红军都聚集到一起,召开了一次座谈会,希望能从老红军的口中获悉一些有关毛岸红下落的线索。
然而,当地的老红军都说不知道有关毛岸红的情况,别说是知道毛岸红在哪里,就连毛岸红什么时候被毛泽覃送养的都不知道。
见从老红军的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王家珍又去查阅《瑞金县志》,寄望于能从这里找到一点有关毛岸红的线索,可仍然毫无所获。
几日的忙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多少让王家珍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放弃。
为了能找到毛岸红,王家珍走访了很多老红军,也查询了很多的资料,见这些方法都没能找到有关毛岸红的一丝线索,王家珍便想到了一个最笨的办法,那就是挨家挨户走访调查,一个村一个村地找,一家一家地问,直到能找到有关毛岸红的线索为止。
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王家珍的努力终于是没有白费。
一日,王家珍像往日一般来到一个叫叶坪乡的乡村走访,挨家挨户询问户主有没有收养过一个红军小孩或是村子里有没有听过哪户人家收养过红军小孩。
与往日一样,王家珍询问了好几户人家都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眼见已近傍晚,王家珍便想着明日再找。
就在这时,王家珍走到一块田地时,见田地上有两位农民劳作,本能上前询问附近有没有收养过红军小孩的人家。
王家珍起初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寻常询问一下,就是这样一个寻常的举动,让王家珍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王家珍从两位农民口中得知附近一个叫朱坊村的村庄有一个叫朱盛苔的农民,早年间曾收养过一个红军孩子,且农民还着重强调这个孩子的父亲据说是当时红军的一位高级干部。
听到这个消息,王家珍很是兴奋,当即决定第二天就去朱盛苔家看一看。
次日一大早,王家珍便乘车赶往朱坊村朱盛苔家。
见到朱盛苔和他的妻子黄月英后,王家珍没有过多的含蓄,当即问他们是否收养过一个红军孩子。朱盛苔和黄月英听到王家珍问起红军孩子的事情,他们也没有过多隐瞒,当即说到他们的确收养过一个红军小男孩,现在他已经22岁了,叫朱道来。
据朱盛苔说,朱道来是他在1934年农历九月底从二个红军的手中接过来的,他们当时跟他说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个红军高级干部的儿子,现在还不到2岁,因为红军需要转移的关系,只能暂时请他帮忙抚养,待革命胜利后一定会来接这个孩子并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们的。
朱盛苔本来就是一个坚决拥护共产党和红军的革命群众,见这个孩子是红军干部的后代,他没有任何迟疑,当即表示一定会照顾好他,等红军来接他。
这个红军小孩来到朱盛苔家后,为了孩子的安全,他对外声称这个孩子是黄月英亲生的,并给他取名“朱道来”,意为“半道而来”。
听到朱盛苔的描述,王家珍虽然不确定朱道来是否就是毛岸红,但是从他被收养的时间、地点和被收养的经历来看,他有很大可能就是毛岸红。
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断后,王家珍便想见一见朱道来,想看看他是否跟毛泽东或是贺子珍相像,然而从朱盛苔口中说出的答案却给了王家珍当头一棒,原来此时的朱道来已经不在家里,早在2个多月前,被一位叫“朱月倩”的红军遗孀给接到了南京。
2个多月前,朱月倩带着南京空军司令部的介绍信,来到了朱盛苔和黄月英家中,与他们说朱道来是她和烈士霍步青(曾任中共宁清归特委书记,兼福建军区第三分区政委)的孩子,希望他们能让朱道来跟自己走。
朱盛苔和黄月英见她有组织的介绍信,丈夫又曾是红军高级干部,便没再说什么,当即就告诉朱道来说他的亲生母亲来接他了,然后就让他跟着朱月倩一起回了南京。
王家珍听到这个消息,既为烈士遗孀能找到失散的孩子而高兴,但也失落于好不容易找到有关毛岸红的线索可能就此中断。
不过,鉴于事关重大,王家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想最后再确认一下,他问朱盛苔拿来了一张朱道来现在模样的照片,希望能从照片中找到一丝有关毛岸红的线索。
看到照片一刹那,王家珍顿时有些失神起来,因为朱道来的面相真的跟毛泽东很像,那宽阔的额头,脸部的轮廓都与毛泽东极为相似,仿佛就像是一个印子刻出来一般。
鉴于事关重大,王家珍向邵式平汇报了此事并将朱道来的照片交予他。邵式平获悉此事后,也觉得事关重大,当即将朱道来的照片和关于此事的详细报告向中组部作出了汇报。
中组部接到汇报后,立即将照片、报告等资料送到了贺子珍处,看着朱道来的照片和相关报告,贺子珍心中顿时一紧,泪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她从朱道来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毛岸红小时候,随后她便向组织反映:“朱道来好像我的毛毛。”并恳求组织能够让朱道来亲自来上海一趟。
中组部经慎重商议,同意将朱道来接到上海,交由贺子珍亲自辨认。
邵式平收到中组部的电报后,当即指示王家珍,让他带着朱道来和黄月英前往上海。
1953年6月,在贺子珍哥哥贺学敏的安排下,王家珍、朱道来和贺子珍来到贺子珍的住所。
看到朱道来的第一眼,贺子珍便断定他就是自己的毛毛,因为他跟毛泽东真的长得太像了。之后,经过更进一步的调查,朱道来是毛岸红的可能性越来越高。
然而,就在这时,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朱道来即将被确定就是毛岸红时,此前已经认定朱道来是自己儿子的朱月倩赶来北京(当时朱道来被贺子珍认定有很大可能就是自己的孩子时,他便被接到了北京进一步确认),向组织陈述朱道来是她和霍步青的儿子霍小青,不是毛泽东和贺子珍的儿子毛岸红。
朱月倩的到来,让整个事件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毕竟当时没有那么先进的DNA检测技术,虽然有多个证据指向朱道来就是毛岸红,但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毛岸红,况且朱月倩也很肯定朱道来就是自己失散已久的儿子霍小青,因此谁也不能断定朱道来到底是谁?
就在这件事陷入胶着,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时,毛泽东站了出来,一锤定音道:“不管他是谁的孩子,都是革命的后代,就把他交给人民,交给组织吧!”
为了不同时伤害到贺子珍和朱月倩两位母亲的心,毛泽东做出了一个最为合适的决定,将朱道来交给组织抚养,并认定他就是革命的后代。
之后,中组部根据毛泽东的指示,作出决定:朱道来既不回南京朱月倩身边,也不回到上海贺子珍身边,而是留在北京,交由中组部副部长帅孟奇照顾。
后来,朱道来从清华大学毕业,毕业后朱道来被分配到了一个国防科研单位从事科研工作。
朱道来到底是不是毛岸红,现如今已经无从知晓,可以说永远成为了一个谜。
但是,唯一肯定的是不管朱道来是谁的孩子,他是革命后代,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们干革命是为了造福下一代,而当时为了革命,又不得不丢下自己的下一代。”
革命年代,多少革命功臣为了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忍痛丢下自己的下一代,全身心投入到革命中。有许许多多的革命功臣都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失子之痛,他们可能直到晚年才找到自己的孩子,甚至有很多革命功臣一辈子都再也没机会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他们为新中国的繁荣昌盛真的付出,也失去了很多,他们的功绩必将被华夏儿女永世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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