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蛇肉,相信很多朋友都不敢吃,特别是在这个紧要时期,这些野生动物更是要忌口。在我们的印象中,很少有东西能对蛇形成威胁,其实在自然生态环境中,动物之间形成维持正常的食物链,如老鼠吃大米,那么蛇就会吃老鼠,而很多人却不知道敢吃蛇的是啥动物,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来了解下,都有那些敢吃蛇的动物。
1、鹳
鹳作为鸟类,飞行中比较大的动物,人们为了描述它的高大威猛,总是会用鹤立鸡群来表达,不仅拥有很长的腿抓,还有比雄鹰更大的翅膀。最关键的是它那尖韧有力的长嘴,能瞬间攻击食物,琢得蛇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喝琢成肉来吃。
2、食蛇蛙
都知道青蛙和蛇是天敌,只听说过蛇吃青蛙,竟然没想到还有青蛙吃蛇的,而且还经常吃。这种食蛇蛙来自巴拿马的原始丛林里,是美洲蛙中的一个亚种,一身花纹斑驳的老虎皮,体型大,且弹跳力十足。主要以吃昆虫、老鼠,还有就是蛇了,最让人称赞的是它能捕食80公分以内的各种有毒、无毒蛇类,且决不中毒,很少有蛇能逃脱它的捕抓
3、黄鼠狼
就是鼬的一种,鼬是非常活跃的一种动物,除了偷吃农作物外,还偷吃小鸡吃。还有一点就是它也爱吃蛇,如果蛇在山林草丛中偶遇到黄鼠狼,也会望风而逃。而黄鼠狼也不会放过它的,对蛇穷追猛舍后,直到对方精疲力尽,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咬蛇七寸是它的看家本领。那么蛇也会反击缠绕着黄鼠狼,使其不能动弹,但黄鼠狼被夹击后身上散发狐臭味使对方昏迷,再用嘴钻出来咬蛇,就这样蛇就成为黄鼠狼丰盛晚餐了。
4、蛇獴又叫蒙哥
蛇獴,它头小、嘴尖、尾巴长,全身长75厘米左右,尾巴就占了全身的一半,比起眼镜蛇来小得多。要说它这么小怎么敢在眼睛蛇这个太岁的头上动土呢?原来蛇獴有一种免毒性,眼镜蛇的毒性再大,对它一点作用也不起。蛇獴活在世界上,好象专门和毒蛇作对头,有时蛇獴吃饱了,胃里放不下了,但是遇到毒蛇还是要把它咬死,好象猫见了老鼠那样毫不留情。
5、蜜獾
“蜜獾”号称动物界的扛把子,人送外号“平头哥”;因为平头哥性格偏执、暴躁,这种性格直接的行为就是不记仇,因为他有仇立马就报复了!别看看这个家伙长得跟大熊猫一样可爱,却不是什么善茬,经常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蜜獾皮糙肉厚咬不烂,防御能力极强,极度利索凶猛,主要是不怕死;它天生凶猛,杀戮,无情,执着,狂野的本性。拿毒蛇当辣条吃,毒液当二锅头喝,最令人称赞的是“它”征服眼镜王蛇不用5分钟!
王洛宾写过一首歌,歌名叫《阿瓦尔古丽》,典型新疆民歌,非常好听,开口跪那种,没有听过的朋友建议听一下。
维吾尔语里阿瓦尔是石榴,古丽指花和姑娘,合起来就是像石榴花一样美丽的姑娘。
西迁匈奴肆虐欧洲近200年后,欧洲又迎来了第二支从遥远东方跋涉而来的游牧民族,欧洲人称他们为阿瓦尔。
这个名字引起了很大争议,也是欧洲人据不承认他们来自东方的的主要原因,这支部落我国史书称为柔然。柔然、阿瓦尔,发音差异这么大,怎会是同一种人?
阿瓦尔并非欧洲人起的名,据西方记载,这支部落刚到欧洲,就派人联络了拜占庭,自称阿瓦尔。
难道柔然改名了?于是有人便跟维吾尔联系了起来,阿瓦尔是石榴,那就是石榴族。这完全莫名其妙,我堂堂大柔然,再不济也不至于用女性象征命名。
想解释柔然的来历,还得从它另一个名字说起,蠕蠕,北魏太祖拓跋珪起的名,意思是像虫子一样讨厌。
其实柔然和拓跋鲜卑系出同门,虽然现在对柔然来源有各种说法,但最靠谱的仍然是《魏书》记载的,柔然和西魏联姻时,柔然王阿那瓌(gui)说:“我们跟大魏本是同源。”
鲜卑人说法更损,柔然本来是我们家奴隶。
不管那个说法,总之柔然和鲜卑是同门师兄弟,都来自东胡,也就是东北,早些年还被匈奴统治过,所以史书又称他们是匈奴后裔。
东汉灭亡后,东亚大陆出现了巨大的权力真空,鲜卑拓跋部趁五胡乱华南下,顺利统治了中原,而柔然则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接管了匈奴留下的广袤草原。
当然,在柔然之前,鲜卑也曾一统北方,但檀石槐的统治很短暂,活得也不够长,继位的轲比能虽然号称北方霸主,却对老曹服服帖帖,是曹魏忠实北方看门狗,最后还被曹魏派的刺客干掉了。
轲比能一死,北方草原再度陷入无主状态,于是柔然人轻轻松松夺取了霸权。
如果给柔然人画一个像,柔然这个民族最大特点就是......它一点都不像北方民族。
东亚素以怪物房著称,其中最能打的又当属北方草原游牧民族,匈奴、鲜卑、契丹、西夏、突厥、蒙古......
随便放出去一个,都是分分钟统治地球的节奏,所以中原对北方民族的普遍印象,一是凶,二是狠,战斗力超强。
柔然则是个另类,第一不能打;第二不够狠。
虽然是同门师兄弟,柔然来到北方草原后,一样跟鲜卑开干,想让北方游牧民族不南侵,那比地球倒转还难。
鲜卑按辈分毕竟是大哥,柔然屡次南侵,都没占到啥便宜,但又不得不去,北方民族不抢日子都没得过。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幕,柔然来一次,打输了,回去歇俩月又来了,号称打不死你也要累死你,用现在话说,就是又菜又爱玩。
这就让北魏非常头疼,只好在北方边境建了六大军镇,迁了很多人去守,逐渐形成了职业军人家庭,也是府兵制来源。
拓跋珪就发牢骚,“TM就一群虫子,极其讨厌。”
这就是蠕蠕一词来源,但拓跋珪为什么要骂柔然是虫子?
按《辽史》注释,蠕蠕念ruanruan,也就是软软,这很形象,虫子不就是软软的,软软,柔然,这是一个词的不同念法。
这两个词带有明显贬义,柔然人肯定不会用,那岂不是自己骂自己?那么柔然人是怎么自称的,或者说柔然本来的名称是什么?
《北史》曾提到过一个阿拔国,史书中就出现过这一次,虽然名不见经传,却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趁着突厥出兵后方空虚,偷袭了突厥人老窝,把沙钵罗可汗的老婆闺女都抓走了。
当时正值突厥势大,势力甚至延伸到了黑海,隋唐都要避其锋芒,很难想象北方还有一个小部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蹲在老虎屁股后面拔毛。
但如果这个部落是柔然,那就合理得多,因为他们是死仇,不共戴天。
突厥原本属于匈奴,随着南匈奴投降了大汉,后来五胡乱华,他们又跑回北方,投靠了柔然。柔然对他们很不友好,安排在阿尔泰山打铁,后来突厥王向柔然求亲,柔然王说:“区区铁奴,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当时突厥已经很强大了,而且刚刚立了大功。草原上有个部落叫铁勒,他们准备入侵柔然,却被突厥打了个烟消云散,吞并铁勒九姓之后,突厥王自恃功高,实力又大增,便派使者向柔然求婚,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羞辱。
所以突厥后来对柔然下手非常狠,就是要斩尽杀绝,最后一任柔然王邓叔子率部投降西魏后,突厥派去使者,强迫西魏将邓叔子全族3000多口,尽数斩杀于长安。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如果说草原上还有那个部落敢与如日中天的突厥为敌,柔然是最合理的解释。
满洲语里有个常见名字,阿拔亥(abahai),比如皇太极,他的满名就是这个。柔然出身东胡,与满族关系自然不必多说,同时柔然人也是蒙古人的起源,蒙古语也有abahai这个词,而且是一个意思,蛇。
abahai去掉儿化音就是阿拔,近年出土的突厥文书,也称柔然apar,突厥使者曾这样形容阿瓦尔人,“他们在地面上爬,可以逃入大地的最深处。”
很明显,阿拔才是柔然人真正的名字,他们是蛇之族,也正因为如此,北魏太祖拓跋珪才以虫子代称。
蛇和虫,本来就是一种东西的两种名称。
西方学者在阿瓦尔三字上做了无数文章,引申出瓦尔族、瓦尔匈人族,甚至还弄出来一个真假阿瓦尔人之说。
很想劝劝他们,胡说八道之前,能不能好好读一遍中国史书,阿瓦尔就是柔然本来名称,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
柔然人第二个特点是仁慈,他们是唯一一个没有屠城记录的北方游牧民族。
史书少说也记载了几十次柔然战争,但没有一次屠城例子,相反,柔然每年例行抢劫,真的就单纯是抢劫,抢完就走,很少采用极端手段。
他们甚至把这个习惯带到了欧洲,567年阿瓦尔人跟法兰克王国干了一架,法兰克国王西吉贝尔特和大量士兵被俘,但阿瓦尔人只是趁机洗劫,大肆掠夺后,即将西吉贝尔特释放。
西方学者分析来分析去,始终不得要领,但对于中国人来说,这个问题非常简单,因为柔然人信佛,他们是一个信佛的游牧民族。
柔然贵族名字搁今天看非常中二,因为不像贵族,倒像个出家人,比如有位柔然王叫婆罗门,而他的称号叫“安静的王”。
南北朝名僧法爱和法献,都曾担任过柔然国师,甚至有种说法,阿富汗巴米扬大佛,也与柔然有关。
注:建造巴米扬大佛的是嚈哒人(yanda),俗称白匈奴,他们从属于柔然。有人认为,北魏开凿了云冈石窟,柔然便建造了巴米扬大佛以示对抗。
打架不怎么行,还不喜欢杀戮,所以说柔然是个最不像游牧民族的游牧民族。
柔然大规模西迁,是在555年邓叔子被斩杀之后。柔然跟突厥的仇恨太深,突厥势力范围又大,所以柔然残部为了活命,只好一口气跑到了欧洲。
没想到这一跑,居然跑出了新天地,所以说树挪死人挪活,中国内卷实在太厉害,这都是有传统的。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初来乍到的柔然人经过打听,这旮旯最强的是拜占庭(东罗马帝国),于是便派使者去拜访,干嘛?要求拜占庭献贡金和土地。
我估计你看到这儿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但事实就是这样。
西方是这么记载的,“阿瓦尔人要求拜占庭皇帝每年献上贡金,另外需要一块土地安身。最后皇帝的口才成功说服了阿瓦尔人,只交钱不给土地,双方结成同盟,阿瓦尔人的义务是击败拜占庭的敌人。”
弥南德(6世纪拜占庭历史学者)高兴地评价:“这是一次双赢,无论从任何角度看拜占庭都是胜利者,皇帝赢了两次。”
嗯,拜占庭每年向阿瓦尔交纳7万金币,我们叫岁币,换来阿瓦尔人的保护,这活脱脱澶渊之盟第二,但搁拜占庭眼里,是他们赢了,而且是两次。
估计大伙看到这里,肯定想喷出第二口老血。
阿瓦尔人凭什么一兵未发,一战未打,就能迫使拜占庭交钱?我也不知道,因为西方描述这段历史时,都在可劲吹嘘这是一次伟大的外交胜利。
柔然人被突厥打得灭国,几近穷途末路,结果却是欧洲大土豪拜占庭交钱,这叫外交胜利,还是伟大的。
好吧,这很合理。
柔然兵力很多吗?现代研究认为,阿瓦尔汗国最强盛的时候,兵力也不超过5万,而他们刚到欧洲时,老幼妇孺都算上,也不过1万人。
你说怎么解释?我能解释的是,估计大概或许可能跟匈人有关。
欧洲刚被匈人蹂躏了100多年,有匈奴遗威,何况柔然人本来就被当成匈奴看。
柔然王阿那瓌进京拜见北魏皇帝时,有人写了首打油诗,“闻有匈奴主,杂骑起尘埃,列观长平坂,驱马渭桥来。”
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东方匈奴又来了,你说拜占庭怕不怕?
拿着拜占庭给的大笔金钱,柔然人开始了在欧洲的东征西讨。你别看柔然在中国的时候,北魏打不过,突厥打不过,但换个地方换个对手,结果就完全不一样。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一个能打的都没。
为什么?很简单,科技的力量。
马镫起源于南北朝,发明者不是鲜卑就是柔然,对于欧洲人来说,阿瓦尔骑兵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马镫的作用有多大也不必说,欧洲人还首次见识了啥叫冲击骑兵。
熟悉三国的朋友,一定明白吕布为什么被称为天下第一,因为他首创了骑兵冲击步兵战术,其核心就在骑兵长矛。三国武将通用武器是矛,不光张飞喜欢用,关羽斩颜良文丑,手里拎的也是长矛而不是青龙偃月刀。
柔然弓箭也是欧洲第一,阿瓦尔弓很适合马上用,叉型铁箭头,以木做杆,射程远出血量大(这话似乎有点不对,但不管了),匈牙利弓就是阿尔瓦弓的延续。
阿瓦尔人还有一个不太为人知的特点,辫子。
满洲人结辫子从什么时候开始?至少要追溯到柔然。史载柔然先祖叫木骨闾,这个名字的意思是秃头,木骨闾当时年幼,小孩子怎么会秃头?不是什么基因变异,而是木骨闾头发短,编不成辫子。
所以柔然军队还有个称号叫“辫子军”,你说打辫子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但总之欧洲人看到柔然的奇特打扮就望风而逃。
所以说外表的确能唬人。
在这些黑科技的加持下,阿瓦尔横行欧洲,毫无对手,短短一年内,先后击败了安特人、文德人、翁古乌尔人、扎里人、萨比尔人、库提格尔和乌提格尔人......
其中最后两支是匈人部落,阿瓦尔吞并匈人部落后,便在阿提拉匈人帝国王庭附近(匈牙利),新建造了一个国都,史称阿瓦尔汗国。
为什么叫汗国,因为阿瓦尔首领叫可汗。
墙内开花墙外香,如同匈奴一样,已经灭亡的柔然帝国在欧洲复活了。
打败这些敌人后,阿瓦尔与拜占庭的矛盾也不可避免地爆发了。《罗马帝国衰亡史》说,阿瓦尔主动派使者来,恳求拜占庭维持同盟,但拜占庭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则是,拜占庭有数不清的战马战士,不怕手下败将阿瓦尔人。
咱也不知道拜占庭是怎么有底气说出这种话的,更不明白何来手下败将。但人家就是这样写的,我个人猜想,所谓手下败将应该是听突厥吹嘘。562年突厥和拜占庭有过接触,拜占庭八成趁机打探了一下阿瓦尔来历。
听到突厥声称柔然是他们的手下败将,拜占庭的胆子立刻壮了起来。
可问题你不是突厥啊,孙猴子把老猪打得欲仙欲死,你想跟老猪干架,先问问自己是不是齐天大圣,老猪再不济,那也是堂堂天蓬元帅。
拜占庭停止纳贡,双方于568年交恶,打到574年,拜占庭重新开始纳贡,每年8万金币,比原来更多了。当然,按西方记载,这叫恢复同盟。
拜占庭还不服气,双方关系也是时好时坏,584年又打了一架,结果是岁币从8万提高到了10万。
又过了几年,拜占庭跟波斯关系有所好转,于是将东线军队调回,集合了全部精锐主动对阿瓦尔发动了进攻。
这次的结果是,598年双方签订新协议,以多瑙河为界,拜占庭岁币增加到12万。当然,人家的说法是重新修订盟约。
柔然人终于摆脱了屡败屡战的名头,如果丘豆伐可汗(柔然首任大汗)地下有知,一定会激动得热泪盈眶,“俺们柔然人不弱,只是投胎生错了地方。”
至此,阿瓦尔汗国控制了北起波西尼亚,南至亚得里亚海,东起巴尔喀什,西至阿尔卑斯山的广大土地。也就是今天的奥地利、匈牙利、南斯拉夫地区、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加乌克兰南部,换句话说就是整个东欧。
如果你去过匈牙利,一定会有种错觉,仿佛自己还在国内,因为匈牙利人的风俗,实在有太多跟中国相近。
比如匈牙利人的名字,是欧洲另类,姓在前名字在后。而如果你去吃馆子,会发现匈牙利饮食习惯,与中国人如此相近,他们喜欢炖菜,比如土豆烧牛肉,再比如饺子、瓜子、花生米......
甚至推至整个东欧,有30%的人没有狐臭。
公元8世纪末,查理大帝统一了法兰克,建立了查理曼帝国,于796年击败了阿瓦尔军队,阿瓦尔汗国才逐渐衰落,退出欧洲历史。
著名欧洲史诗《尼伯龙根之歌》,描述的就是查理大帝征讨阿瓦尔。诗歌中所谓恶龙看守的尼伯龙根宝藏,其实就是阿瓦尔人积攒的财富,也是拜占庭的凄惨往事,他们历年缴纳给阿瓦尔的无数金币。
注:虽然名字叫法兰克,但它是日耳曼人建立的王国,所以巴黎有个大区叫日耳曼,而巴黎最有名的球队叫巴黎圣日耳曼。
我这一生是对得起蛇的。我不仅不吃蛇,而且也很少打蛇。
我印象中最初的蛇,是一条红红绿绿的赤练蛇。从大人惊恐的喊叫声中,我知道它并不是善类。当时它正蜷缩在树根下,听说是乘凉呢!我喊来我二姑父,我二姑父像水浒里的阮氏三兄弟,一铁叉下去,那蛇就被钉在树根下走不动了。我看见它的挣扎,也看见它的死亡,它幸许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但那叉“钉”在它的身上,仿佛一座大山,它再也没机会爬回洞穴了。
大人总是逢蛇必打的,也可能是受了它们太多的伤害,也可能是一代一代传播下去的仇恨,只要一听说有蛇,一般都是喊叫着打出去。有的拿着长锹,有的拿着木棍,离那蛇还有一丈多远,他们就一上一下很卖力地锤打起来,直到那蛇成为一团肉泥。
我想不至于此吧。蛇的样子虽然丑陋,但也未必要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不巧的是,蛇总是不失时机地出现在廊间地头,有时盘桓在池边路口,有时游弋于菜地麦田,更有甚者,也能钻到大人的鞋子里取暖。只要它们不碰见人类,它们一般都会万事大吉。
我见到的蛇虽然很多,但我见它们咬人的时候却在少数。第一条咬我的蛇是一条黑腰水蛇。当时我和我大哥正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大哥在前,我在后,相距一步之遥,眼看就要到家了,小路中间突然窜出一条水蛇,它放过我的大哥,狠狠地咬在我的脚背上,然后一个哧溜就游到水塘里去了。我以为会有什么大事,刚想哭出声来,但看我大哥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也就释然了。
事实证明,水蛇真的没有什么毒,我脚背上那个指甲大的扁平包块到下午上学时就看不见了,只留下一小排小小的牙印、红红地印在我的脚背上。我大哥说,二人行,若遇见蛇,被咬的总是第二个,因为,蛇做出攻击的动作是需要时间准备的,第一个人走来时,它要盘起身子,还来不及攻击,等到第二个人过来时,那“身子”就可以全力发射了。谢天谢地,幸亏是条水蛇,若是条莽蛇,我看我还往哪里走!这也说明,自古以来,那些始终躲在后边的,也未必都会有好的下场。
我听说蛇咬人,被咬的总是不远不近的邻村人。有些是我认识的,有些是我不认识的,也有些是我的亲戚。在大人嘴里,他们总是被毒蛇咬住。有的是走夜路不小心被咬的,有的是在偷鱼时太大意被咬的,也有的不知不觉不知道为什么就让蛇咬了。有一年,我二舅在水田里被蛇咬了,在那时想找到一支解毒血清是不可能的。于是我二舅母和一个赤脚医生,大半夜的,提着一盏马灯,顺着水田长草的边际,采摘一种解毒草药,然后用木杵把它们捣碎,汁液敷在伤口上,第二天也能保住一条小命。只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草药到底长什么模样。我倒是担心,如果有一天我又被蛇咬了,恰又是毒蛇,我若认不出那草药,会耽误我的大事的。
我小时我二奶总是将蛇称作“长虫”,我开始以为就是一只虫,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等到有一天,一条三尺多长的大蛇从我和我二奶面前游走时,我才知道“长虫”就是一条蛇。我二奶每次用手比划长虫的时候,总是将双臂使劲向两边伸展,仿佛那样还不够长,又绕到背后划一圈。我二奶说“长虫”时,双腿和嘴唇总是不自觉地发抖。
西典里说,伊甸园里有一条蛇劝说男人和女人偷食禁果,结果就被上帝罚了用肚皮走路。我仔细一观察,蛇还真是没有脚的,它们密密麻麻的肚皮,跑起来比脚还快。但用肚皮走路,终究是不方便的,也是很难堪的。
我见到的蛇很多,逃掉的总在多数,就用那肚皮飞驰而过。有时它们远远地躲在水中央,有时也会盘在房梁上,我们一大呼小叫,它们就逃走了。有一年,有一条蛇钻进我们家的鸡棚里,把那些鸡婆们吓得,鸡飞狗跳。我母亲过去用手电筒一照,我的乖乖!那蛇身足有手腕那么粗。你看把我母亲吓得,鸡也不想要了,丢下竹棍就往房门里跑。
但蛇的运气并不是每次都好,有一年夏夜乘凉,我母亲从房间里向外走,一条大蛇突然从房顶上“飞”下来。那蛇不知是因为受了我母亲的惊吓不小心从房顶上掉下来的,还是有意地去捕杀一个人类,总之,它差点掉在我母亲的脖子上。我母亲一声惊叫,我堂叔就从隔壁飞奔过来了,于是我堂叔、我三姨、还有我母亲,他们三人不知使用了什么武器,只一会儿的工夫就把那条大蛇消灭了。我想它是摔晕了吧,否则没有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母亲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和大哥刚从外边看电影回来,错过了一场恶战。你要知道,我母亲一个晚上都在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堂叔也真是传奇,有好几次打蛇,他不仅参与,而且还是主角。有一年夏天,有一条大蛇在路边凉风,也许是约会,不小心让我发现了,它一下子窜到水塘里,像“水上飞”一样、一眨眼就到对岸了,我才喊一声“叔”,我堂叔就跑到对岸了。那蛇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也根本看不清哪里有人正要消灭它。我堂叔举起铁靶,只一下,那蛇就跑不动了。它的脑袋被砸成了肉泥,身子还在地上痛苦地扭曲,我堂叔拧起蛇的尾巴,一顺手就把它扔到槐树叉子上去了,大家没事儿一样回去睡觉,我觉得这样的战斗结束的总是太快太早。第二天早晨我上学的时候,还不是很臭,只有三十几只苍蝇围着死蛇乱飞,等到我中午放学的时候,那蛇臭得已经不可闻了,我捂起鼻子飞奔而过,肚子里的肠子都快要吐出来了。我想“臭名昭著”就是这个意思吧。
有一年,我堂叔在厨房里做饭,刚好也有一条蛇在看我堂叔做饭。这事惹恼了我堂叔,他转身去捉,那蛇跑得及时,一头扎进墙洞里,只留下半截子尾巴还在外边。我堂叔二话不说,曳起蛇的尾巴使劲往外拉,可任凭我堂叔如何拉扯,那蛇竟纹丝不动,甚至还有滑进去的势头。我堂叔急了,赶紧呼我三姨拿来一根铁钉,一把锤子,“当!当!当!”只三下,就把露在外边的蛇尾巴钉住了。那蛇继续和铁钉拉扯,纵使生命有不可承受之疼痛,但也没有丝毫的退缩。我堂叔见蛇已成瓮中之鳖,也懒得再理它,就和我三婕一起回屋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我的天,那条蛇挣扎了一夜,现在竟直条条地挂在墙上,没有一丝的气息。
还是那一年,我堂叔睡在野外的谷场上看稻谷,早晨醒来的时候,居然有一条花环蛇与他同眠。那蛇并无恶意,只是想来取暖。我叔也并非善良,他只是没有发现。等他发现自己一夜都在与毒蛇亲密接触的时候,我想他也是怕了,“嘿嘿嘿”地只是一个劲地傻笑。他是庆幸吧?这样的境遇,一生中不会超过两次。
鲁迅在他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是讲过美女蛇的,那蛇也是从墙缝里探出头来的,还带着笑脸,不期到我叔这里却被钉死在墙上。那样的美女蛇,鲁迅也没有告诉我到底有谁睡过她了,但在我叔这里,我叔却是真正地睡过她了。我翻开《聊斋志异》的时候,我也想不起会有任何一条蛇主动钻进男人的被窝,我看见的都是几只臭狐狸,满身狐臭,不讲一点节操就钻进去了。我看电影《白蛇传》的时候,说是一青一白两条蛇,和许仙偶遇了,但并没有交待“睡”的任何情节,更何况这“一青一白”两条蛇到了我外婆嘴竟成了两条鳝鱼。我外婆说,只有在下雨天,那两条“破鱼”才会从破庙里爬出,然后去祸害许仙和我们这样的男人。可见我堂叔这一“睡”,有多么真实、有多么自然、又有多么难得一见!不服,你去睡一下试试!
我真正对蛇有了恻隐之心是在我读了大学之后,我觉得蛇作为一种生命也应该得到尊重。蛇总体上都是害怕人类的,所以凡是有人经常出没的地方,蛇一般都会尽量躲避着。蛇有时咬人,不是它们有意攻击人,而是它们以为人类会攻击它们而采取的被动行为,所以,我们有时就觉得“蛇”过于恶毒了,以致于伤了我们的性命,终于要用“打杀”来解决这万世之仇。可是你并不知道,“打草惊蛇”吓的不是人而是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能说明你太小心,而与蛇无关。
我不仅不再打蛇,而且我也从不去吃蛇。我小时见它们丑陋的样子,哪想到蛇还能吃!我们家连野鸡、野兔都不吃,更何况是一条蛇。我看见有些人家把一条水蛇剥了皮挂在门框上,白哗哗的蛇肉还在颤懔,我简直快要疯掉了,我以为他们不是人类,应该下到地狱去。呵呵,我少见多怪是吧?等我知道蛇肉不仅可以吃而且味道鲜美以后,我仍然不去吃蛇。感情上、道义上,我和蛇都不存在食物链的关系。
我从北方调到南方以后,据说那里是吃蛇的天堂,我也坚持不吃。每次看见满桌人大块朵颐蛇肉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喊:“我的青菜!我的青菜!”有一次酒桌上喝汤,依例是每人一碗。我也端了那碗,大口大口地喝,还不停地说:“好喝!好喝!”可等我喝到一半的时候,却发现汤底里有蛇肉,顿时放下汤碗不再说好喝。也就这一次吧,从那以后,我每次在外喝汤都非常小心,以免再喝到蛇肉。但从心底里说,那蛇肉炖乌鸡汤,是真正地好喝,因此才配得上叫“龙凤呈祥”!
我不吃蛇可以做到,不打蛇也一定能做到。我上高中以后,凡我见到的蛇,无论大小,有无毒性,我均以放生为准则,要么打草以惊之,要么我自己绕道而行。我在广西部队任职的时候,营区里经常有蛇出没,而且都是有毒蛇。战士们见一个打一个,我见了都会制止。有一天一个同事打了一条大蛇,煮了一锅蛇汤端到我们家来,我没有推迟,只是一口也不敢去喝。我和司机小岳去下面查岗,他在车上只顾听我们讲故事,不小心却在宽宽的马路上轧住一条蛇。我埋怨了他好几次,怪他不小心,那么大的一条蛇居然看不见。小岳的脾气好,一句也没敢吭声。当时还有月光,那蛇身子已断为两截,却还能在路中央挣扎。我担心那蛇会咬到下一个过路的人,我就说:“岳东,你去找根树枝把它挑到路边去,防止它再咬到别人。”岳东说:“那我把它打死吧?”我说:“打!打你个头!”没过几天,岳东就在大街上撞倒一个人,撞得半死,最后赔了许多钱才算草草了事。我心说,岳东啊,你这真是报应啊!你要是把蛇打死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我的另一个司机兄弟王飞,车开得飞快,但感觉上却平稳得像坦克。我经常带着他出没在夜幕中,他也始终没有轧住过一条蛇。有一次我陪一个哥们儿外出,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我突然发现有一条蛇正在穿过马路,我说:“有蛇!”王飞把方向盘一打,就巧妙避开了。多好的技术呀!想当年他和我一起回家,也是在高速公路上,前边有一辆大货车突然变道,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一脚油门,在大货车占位前冲了出去,我们俩都惊出了一身冷汗。王飞这么好的技术,也难怪他陪了五任领导没有一个人说他一个“不”字。我倒奇怪,同行的哥们儿没有表扬王飞的技术,反倒赞美起我的善心来了。他说:“保志,你的心太善良了!”我心里说,可这蛇知道吗?
也是在广西部队营区,有一天我和王飞在外办事回来。我刚进屋,就发现沙发下面盘着一条竹叶青蛇,我找了一条长长的树枝,和那蛇挑逗了半天,最后我把它挑到外边的草地上。这要是我小时,我一定会让它无处可逃,可我现在不会了。它自有它的世界,也有它的爱情与幸福,只是不小心才跑到我这里来的,我不应该中断它的人生轨迹,而应该让它继续前行。我是这样想的,也做到了。我正在和竹叶青挑逗的时候,那个送我蛇汤的同事恰巧路过,他一上前又要敲打,被我赶紧制止。我说,这条蛇是我养的,你不能动。他听听不信,就走了。我把蛇扔到草地上之后,才一眨眼的工夫蛇就不见了,我又要说报应了,出神入化,不知不觉,只有和它们保持着友好、默契,它们才会让你见证它们的神奇与超脱。曹操不是说“腾蛇乘雾”吗?那当然也是“蛇躯有鳞”了。
对蛇的好,我想应该有是回报的。我上中学时手上长有毒疮,打了许多针水也不见好效。父亲后来领我到邻居家喝蛇酒,那酒瓶中的毒蛇已泡得稀烂,我眼一闭,一咬牙,竟喝下去三口。第二天,我手上的疮开始化脓,慢慢地也不痛了。我在广州白云山部队工作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加班到很晚才回宿舍,那时营区里的路灯都已关闭,我就摸黑往回走。因为是在山里,难免有蛇出没,有好几次我都能听见蛇在我面前游动时的“莎莎莎”声。它们不咬我,也许是因为我善良。我不打它们,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出打它们的理由。可是黝黑的夜晚,我不是猎手,它们都放低了枪口。我说阿门,这一切,对得起我后半夜所有的努力。
我一直以为蛇是有灵性的动物,只不过与我们没有语言沟通的渠道罢了。我经常听说谁谁谁又复仇了,当然是一条蛇截住了去路。他们以前杀它们太多,所以它们总会寻到报仇的机会。也许是路边,也许是床头,也许就在你就餐的餐厅,它们虽然已经被砍下头颅,但仍然可以咬你一口。这不是新闻吧?广州日报上你自己去查查看吧!我哥也曾经说过,一个农人杀了一条蛇,那蛇的亲人就守在农人必经的路口,然后致命一咬,那人就归天了。
我相信“叶公好龙”,因为我对蛇谈不上热爱,我有的只是尊重;我也相信“中山之狼”,因为恩将仇报的例子并不少见;但我更相信蛇是无辜的,因为人类需要,却常常被拿来制药,或者饱以口福,这都是人类本末倒置的理由。柳宗元说:“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然得而腊之以为饵,可以已大风、挛踠、瘘疠,去死肌,杀三虫。其始太医以王命聚之,岁赋其二。募有能捕之者,当其租入。永之人争奔走焉。”
永州之人真能干!日你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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