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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护卫去狐臭(金刀护卫去狐臭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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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三部曲〕》读书笔记〔捌〕

这些男男女女都不识字,源便念给他们听。他们高兴地听着,当听到他们受到的剥削比想象的还要重时,他们面面相觑,显得不可理解。有的人大声说起来:“哎,千真万确,我们的肚子从来没有填饱过——”“我们日夜干活,而孩子却饿肚子——”“我们这些人没有指望了,今天这个样,明天还是这个样,永远都这个样,做一天吃一天。”当他们了解到自己是如何被残酷地利用时,他们绝望了,气愤地互相看着。——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唐·李绅:『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宋·梅尧臣:『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唐·白居易:『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不平歌》:『泥瓦匠,住草房;纺织娘,没衣裳;卖盐的老婆喝淡汤。种田的,吃米糠;磨面的,吃瓜秧;炒菜的,光闻香;编凉席的,睡光床;当奶妈的,卖儿郎;卖鞋婆子赤脚走,抬棺材的死在大路旁。』宋·张俞《蚕妇》:『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水浒传》:『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有钱人就不是好人吗?以上这些诗,哪首不是有钱人写的?道理很显然,穷人压根就不识字。在文化垄断的年代,很多道理都是有钱人告诉穷人的。所以说,任何集团都不是钢板一块,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人,任何盲目的排外,都是脑子简单的症状。

在同农民谈话的时候,他也倾听他们的意见。他们会说:“谁又听说过这样的事,没收富人的地,然后把地分给我们?我们怀疑能不能这样做,少爷,我们倒情愿别这样做,要不然谁知道以后会受到什么处罚。像现在这样就不错了,至少我们了解自己的难处,这些都是老问题,我们心里明白。”在他们中间,只有那些连一寸土地都没有的人才渴望新时代的到来。——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鲁迅:『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要革新,大抵如此,大抵。』

但是,突然间他自由了。因为前段时间他们的事业一直在南方积聚力量,现在已到了决定生死存亡的时刻。革命军从南方的关键城市出发,迅速北上。顷刻间,就像来自南海的一股强劲的台风,它席卷了沿海的城镇乡村。这些军队强调人性、坚持真理,几乎有着一种超常的神力,因而在全国所有的城市里都在传说他们的威力,传说他们所向无敌。这些军队的士兵全是年轻人,其中也有不少姑娘。他们浑身充满一种无形的力量,所以他们的战斗力远非那些为了钱而打仗的士兵所能比的。他们为了一项他们视为生命的事业而战斗,因而是不可战胜的。他们所到之处,统治者的雇佣兵就像劲风里的落叶似的溃不成军。早在他们抵达一处之前,此处便会沉沉地笼罩着对他们的威力以及无畏精神的恐惧,大量地流传着他们不怕死因而不会死的种种传说。——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北伐军,叶挺独立团。里面有很多的青年学生,一批懵懂的热血孩子,即愤世嫉俗的小资小地主子女,当然士兵的大部分是穷苦人。有知识有文化的热血小资小地主子女,领导着吃苦耐劳的贫苦人,组成了一支所向无敌的铁军。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撒谎。在某一点上看,他说的是局部真实。如果全面地看,他相信他说出了总体真实,因为随着岁月的流逝,遥远的祖国在他眼中日臻完美。他忘记了一切丑陋的东西,忘记了到处可见的苦难。在他看来,在祖国,所有的农民都诚实知足,所有的仆人都忠心耿耿,所有的主人都仁慈善良,所有的孩子都孝顺父母,所有的姑娘都贞洁温柔、谦恭有礼。源渐渐相信他遥远的祖国真是那么美好。——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距离产生美。

源怒火中烧,心都要爆炸了,他跳起来,两手紧紧抓住前面的座位,眼中燃着黑色的火焰。他双颊通红,浑身颤抖。他高声喊:“这人说的话和他放的电影都是谎言!在我的祖国绝没有这样的事!我自己就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景象——我没有见过这些麻风病人,没有见过这样饥饿的孩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房屋!我家里有二十几间房间,我国有许多像我家一样的房子。这个人造谣骗你们的钱。我,我代表我的祖国在这儿说话!我们不需要这个人,也不需要你们的钱!我们不需要从你们那儿得到任何东西!”——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然而,他的亲祖父王龙,和亲祖母阿兰,就是如此的。而他的两位伯父,也是像影片里一样的。他死去的祖父能证明,这些都是他曾亲身经历的。难道王源就没有亲眼见过?

在我国,找不到一个适合我们这样的人居住的地方。一个人除了在这儿,还能在什么别的地方找到适合聪明能干的人享受的娱乐呢?世上还有什么别的地方清洁舒畅得足以让人居住呢?对于我们村庄的任何一个方面的回忆都使我感到厌恶——人们肮肮脏脏,孩子在夏天一丝不挂,狗又野又凶,任何东西上都有层黑压压的苍蝇,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不能,也不愿住到别处去。毕竟西方人在追求舒适享受方面的一些东西值得我们学习。孟恨他们,但我不能忘记,多少个世纪以来,我们没有想到过使用清洁的自来水、使用电、看电影或任何诸如此类的东西。——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确实如此。曾经沧海难为水。不说别的,光是让我到没有自来水和没有抽水马桶的地方去生活,我就呆不下去。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有些东西一比较,顿时就会难以忍受。当杨康从小王爷沦落到乞丐,那差距也只有他能体会,所以他之后一心追求荣华富贵,那是最符合人性的。只不过,乔峰帮宋国我们能理解,杨康帮金国我们就不理解了,因为我们站在了宋人这个立场上,抛开这个立场我们就会发现,其实他俩一样的励志。郭靖又何尝不是在做同一件事?蒙古的武士们都很困惑,他们十分不理解郭靖:你明明是我们蒙古人,从小就在蒙古长大,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国家去帮宋人?就像我们从心底里认为乔峰应该是宋人,应该帮宋人去对付辽国人才对。那么杨康呢?他的人设不应该是金人吗?所以乔峰做他的南院大王,杨康做他的小王爷,郭靖做他的金刀驸马,是完全符合他们自己的人设的。乔峰不做南院大王还可以混个丐帮帮主,郭靖不做金刀驸马还是襄阳城主帅,杨康不做小王爷就是落水狗。

在这充满变化、死亡和不可知的生活的几千里里,居然有这么一小片安全的乐土。真奇怪,盛对安全舒适的毫不犹疑的选择竟使源觉得自己那种伟大的梦想真蠢,只要他靠近盛,不知为什么就失去了主见,既不勇敢坚强,也不疾恶如仇,而只是一个寻求实惠的孩子。——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为什么改变一个人难吗?因为每个人的思想都自成体系。虽然人们对同一事物的看法会不同,但是从各自的思想体系去看,就会发现:盛没错,源也没错,每个人都没错。所以我们要尊重别人的选择,因为我们觉得错的,别人并不认为错。地球上,之所以到现在还有生物,就是因为多样性,我们也要允许思想的多样性。

可这一天,他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置身于一座穷人的城市里。他不知不觉地偶然闯进了这个地方,一下子就身在其中了。他看出那个地方的人是穷人,他了解他们。虽然他们的肤色是白的,但脸色也苍白,还有一些人皮肤黝黑,像野蛮人一样,源了解他们。他们困顿的眼睛、肮脏的身体、龌龊的手、女人的大声尖叫和过多的孩子的啼哭说明他们是穷人。在他的记忆里,有另外一种生活在远隔重洋的另一座城市里的穷人,但他们与这儿的穷人何其相似啊!源认出了他们,他喃喃自语:“原来这座宏伟的城市也是建筑在一座穷人之城的基础上的!”——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源不了解这个人类社会的规律。有富人肯定就有穷人啊,因为没有穷人哪来的这些富人?富人的一切都是穷人的劳动创造的。有穷人肯定就有富人,因为穷人就是富人靠制度创造的,他们的富裕生活需要穷人来提供,所以必须把绝大部分的人变成穷人,他们才能凌驾于他们身上获取他们的劳动成果。所以富人设计了一个制度:剥夺穷人为自己创造财富的一切手段。这样穷人的劳动就不能为穷人自己赚钱,而只能为富人赚钱。于是穷人不管如何辛苦地工作,永远越来越穷,因为他们劳动创造的一切属于富人。而富人不需要劳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来越富有,因为他们可以无偿拥有穷人创造的财富。

源凝望着那些画,通过她的眼睛去欣赏它们,并想起他在乡下的那几天,在那块土地上看到过的美,在那儿他看到过这样的池塘。他简单自然地接受了她所说的一切,很诚实地答道:“的确,那是一片美好神奇的土地。”然后,她有点烦恼地看着他,继续说:“我们对你来说是多么的原始、粗野,我们的生活是多么粗俗,我们多么先进但又是多么落后啊!”源忽然觉得这也是真的。他想起了他的住所,那儿那个大嗓门的女房东常常对她女儿发脾气,吵吵嚷嚷地使整座房子充满了叫骂。他也想起了城市里的穷人,但他还是充满善意地说:“至少在这座房子里,我找到了我所习惯的和平和礼貌。”——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源出国共六年,也就是说此时六年不到,就选择性地忽略了自己国家的战乱贫穷落后,而只记得好的一面,而这好也是美化出来的。他俩看到的,都是远方的美好和眼前的丑陋,并且这种美好都是想象出来的。果然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中生有。

他是一个复杂而又简单、有信仰而又有智慧的混合体,即使在关于某种科学定律的学术讨论中,那个老人的思想也会偷偷溜进一个遥远而朦胧的世界里去,源跟不上他的思路。老人会大声地说出他的冥想:“源,可能这些定律只是打开一个封闭的花园的大门的钥匙,我们必须满不在乎地将它们扔在一边,凭借想象大胆地走进这座花园。源,这种想象力也可叫作信心。这座花园是上帝的花园。无处不在、永恒不变的上帝,在他的存在中,包含了智慧、正义、善良和真理。而这些,正是我们可怜的人类的定律试图引导我们去获得的理想。”他就这么冥想着,直到有一天,源听后仍感茫然不解,便说:“先生,将我留在门口吧,我不能扔掉这些钥匙。”老人听到他的话悲哀地笑了笑,答道:“你就像玛丽。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像雏鸟,害怕试试你们的羽翼,飞出你们所知的那个狭小的世界。哦,一直要到你们不再抱住理性不放,而开始相信梦幻和想象,你们之中才会出现伟大的科学家。像你们现在这样,你们之中不会有伟大的诗人、伟大的科学家——这两者往往出现在同一时代。”——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这就是所谓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玄学的尽头是神学』罢。祥林嫂是希望有神的存在:生活太难了,没有宗教,就没有精神力量挣扎着活下去。生活坚难的人中,有条件的看心理医生,像祥林嫂那样没条件的,就只能靠宗教信仰和心灵鸡汤师了。科学家们则是相信有神的存在,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那这个世界的运行为什么这么有规律?他们发现的规律就被他们当成了神迹。你会发现,所有东西都遵循牛顿三大定律,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所以科学家们认为,这只有神才能做到,不然这一切都没法解释。而且知识越多,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就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无知和渺小,就越是对这个世界充满敬畏。

他热切地在字里行间捕捉新闻中所报道的中国的变化,如“旧式阴历已被改成新式的西式阳历”,间或他会读到“禁止再替女人裹脚”或“新法令禁止一夫多妻”。在那些日子里,他读到许多这样的新闻,源欣喜地读着每一条新闻,并信以为真。通过这一切,他能看出他的祖国正日新月异地变化着。他心中这么想,也把他的想法写信告诉了盛:“当我们今夏回国时,我们将会认不出这片土地了。在短短的六年里,我们的国家竟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似乎快得不可思议。”——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国内的鲁迅的感觉截然不同,他觉得除了剪了根辫子,什么都没改变。新军所到之处,百姓依然跪下叫他们的头目为老爷,而这些新军头目也很快就习惯了这种跪拜和老爷的称呼,开始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在这种怡人的和平中他可以永远这样生活下去,因为突然有一天,他和那个姑娘之间的脉脉温情加深了。到那时,他们一直处在自己的位置上,比朋友关系亲密,比情人关系疏远,源认为这样是理所当然的。每晚,当那两位老人睡觉之后,他们俩要一起散一会儿步或谈一会儿话。在两位老人面前他们什么也不流露。玛丽会坦率诚实地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没什么可说的。我们之间除了友谊,没别的。”确实,在他们之间,没有一次谈话别人不能听,没有一次谈话别人会在其中找到明显的证据。——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友情之上,恋人未满。不甘友情,不敢爱情。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当你给与对方适量的好时,这种好能够吸引到对方,然而给的过量了,对方反而不会受到吸引。一个人越爱对方,越是为了对方付出,最后反而变得可有可无。因为给的太多,在对方眼里也就不再稀奇了,自然也就不会去珍惜。所以只要其中一个主动,可能朋友都没得做了,另一方会迅速逃离。

他们将白人赶出家门,甚至杀了一些人,包括一两个教士、一个老教师、一个医生,还有其他一些人。源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喊了起来:“这一定是搞错了……”——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什么搞错?难道孟不是一直是排外的?他一旦掌兵,你觉得他干不出这事?也许报纸会搞错,但是逻辑没问题,因为这就是孟的事业。打仗,让源觉得不忍心,但是在于孟,他有激情,他觉得这是神圣的,忍心的很呢。

他又登上了船,要返回故乡。他默默沉思,扪心自问在这离去的六年里获得了什么。毫无疑问,他学到了很多。他脑中塞满了有用的知识。他有一只小箱子,里面装满了笔记本以及许多其他种类的书。他还写了一篇长论文,论文的主题是关于某种麦子的遗传特征。此外,他还有几小袋麦种,那是从他的试验田里精选出来的,他计划将这些种子播进祖国的泥土里,让它不断繁殖,直到能收到足够的种子分发给他人,这样大家的收成都会增加。他知道这就是他所拥有的一切。——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他坚信某些东西。他知道,当他结婚时,新娘一定是他的骨肉同胞。他与盛不同,因为现在对他来说,白色皮肤、淡色眼睛和卷曲的头发并不神奇。不管他的配偶是谁,她一定和他相像,她的眼睛像他的,是黑色的,她的头发光滑,又黑又直,她的皮肤与他的色泽相同。他一定要有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一个人的优劣,不取决于他的⽪囊,不取决于外部因素,而取决于他的灵魂。一个人,好不好,是与相貌和种族无关的。此刻,你的同胞正在互相厮杀,你又如何解释呢?

源看见那些白种女人退避着,有一些是由于害怕这些男人,但所有的人都害怕肮脏、臭汗和粗俗。源心中感到羞愧,因为这些乞丐和苦力是他的同胞。最奇怪的是,当他痛恨这些退缩的白人妇女时,忽然他也恨起那些乞丐和赤膊的苦力来,他充满激情地在心中叫道:“管理者不该让这些人出来,在别人面前出丑,整个世界首先会看到他们。那些外国人还没看到别的就先看到这些,这太荒谬了……”——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客观存在着的东西,干嘛要回避它呢?它并不会因你的回避而不存在。这就是虚荣,明明一些不好的东西真实存在着,却极力藏着掖着不让人看到,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相反虚构出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来美化自己,打肿脸来充胖子。欺骗别人,本质上是在欺骗自己,这些内心虚弱的人不敢去面对现实,因而采取逃避的态度,以为杀了公鸡天就不会亮了。

太太有气无力地答道:“是的,她美,人们认为她是本城富家小姐中最美的,这已有三年了,她的美貌的确闻名遐迩。”她停了一会儿,然后带着一种奇特的痛苦继续说,“我希望,如果不是这样就好了。她长得这样漂亮,这是我和我的孩子生活中的灾难。她什么事也不必做,不必用脑子、用手或用其他任何东西,她只要让人们看着她,让赞扬声围绕着她。她只是提出要求,而其他人便会为她劳碌而使她如愿以偿。这样的美貌只有具有崇高精神的人才能承受,爱兰不是那种坚强得足以承受它的人。”——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厚德才能载物,拥有美好事物的前提,就是让自己配得上它。德不配位,必受其殃,才不堪任,必遭其累。一个穷人,毁掉他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挣到一笔快钱。虽说穷人为了生计,每天在尘埃里挣扎着,但毕竟一天天地活着,你突然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挣到一笔快钱,这就仿佛把他拎起来,又狠狠地往地上猛摔一下。就算侥幸没被摔死,他已经尝到了赚快钱的滋味,还是会一遍遍地去重复的,因为他已经成为了一棵韭菜,此后就是不断被人收割的命。爱兰天生丽质,一定会有人羡慕:为什么上天这么眷顾她?可是,谁知老天不是在折磨她?为什么红颜薄命?因为她一出生,就拥有了美貌,她从来没准备好,也没来得及拥有驾驭美貌的能力。美貌同权力、金钱和名誉一样,是拥有能量的,驾驭不了它们,你就会被它们反噬。多少王孙公子哀叹:愿生生世世不生于帝王之家。而林仙儿不就是毁在自己的美貌之下?有了权力、金钱或美貌,让他们觉得可以驾驭一切,可以为所欲为。却不知,人狂自有天收,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他看着他们,感到实在受不了。“这些是我的同胞!”他最后在心中辛酸地说,忘了那些白色的外国战舰。——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崇洋媚外,外国的月亮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吧。之所以这样,其中的原因之一,估计就是建立在距离产生美的心理基础上。只要拿个肮脏龌龊,满身狐臭的洋人,往人面前一杵,哪个月的月亮都不圆了。源在外国的时候,觉得中国的月亮圆,若到大街上,拉个具体的中国人,放到他面前问他:『我若拿出这个,阁下又当如何应付?』

王虎由于源的归来而感到一种孩子气的快乐,源被这种快乐深深地感动了。王虎简直一刻也不能把视线从儿子身上移开,他凝视了一阵之后,爆发出了无声的大笑。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源,抚摸他的胳膊和健壮的肩膀,又笑了起来,喃喃地说:“就像我在他这个年纪时那么结实。我记得我也有过这样的手臂,我能投八尺的铁矛,挥动巨大的石锁。在南方的老司令手下时,我常在傍晚耍给我的弟兄们看。站直让我看看你的大腿。”源顺从地站直,被父亲逗乐了,但是很耐心地听他的话。王虎转向他的哥哥,高声笑着,带着往日的虎虎生气,他喊着:“你看到我的儿子了吗?我敢发誓,你的四个儿子中没有一个可以与他相比!”——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社会的边角料,爸爸的小骄傲。

源的喉头发出一阵悲切的呜咽……那个旧时代难道真的已从他面前逝去了吗?他想起了王虎和那个形如槁木、身材瘦小、面目可憎的人——他的伯父,还有他的儿子。这些人他依然是挣不脱的,他血管里流动着的血将他与他们联系在一起,即使他很想放出身上所有的血液,他也做不到。无论他怎样渴望脱离他们这一族,只要他活着,他们的血就在他身体里流动。——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这是血不血的问题吗?问题在于,你以前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这两个老人提供的。而你要维持目前的生活,依然必须靠他们的支持。没有他们的经济支持,你和你的堂兄弟堂姐妹们,就不可能有目前的体面生活。正是因为他们给予的金钱支撑,才让你有了看不起他们的资本,一旦失去他们的经济支撑,生活会把你折腾的像他们一样垂垂老矣。

那个老头儿侃侃而谈,源却无言以对。此刻,他看到了他的伯父为他设计的未来的生活道路。他一言不发,只是凝视着他的伯父,但他见到的不是那个老人,而是正盘算着这个计划的一颗狭窄、庸俗而老朽的心灵。他知道,按老规矩,他伯父可以这样安排、这样索取他的青春年华。源想到这些,便十分痛恨这些旧时代的卑鄙的权力,他的心前所未有地激烈跳动着。这些权力像羁绊着年轻人手脚的绳索,使他们无法迅速前进。可他没有把这些想法呼喊出来。想到这些,他就想起了他年迈的父亲,想起王虎怎样无意之中将儿子束缚住了,因为他无法从其他地方得到银钱,以满足儿子的愿望。就这样,源茫然地坐着,暗暗地憎恨着他的伯父。——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欠的债,总是要还的。你在国外风光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些不是没有代价的。如果你觉得以前岁月静好,那一定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如果你觉得现在岁月静好,那你以后就一定要为现在负重前行。

那个老头儿没有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憎恶。他继续用同样单调的尖尖细细的声音说:“你还有其他一些可以做的事。我的两个小儿子还未能自食其力。时世不济,我的生意也不像以往那样景气。自从我听说我哥哥的儿子在银行里混得不错,我就想,为什么我的儿子不可以去。因此,如果你能找到个美差,而且把我的两个小儿子也带去,到你的手下做事,你就能够偿还债务的一部分,我会根据他们的每月所得,考虑这部分金额的大小。”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他伤心得叫了出来:“我被当作抵押品卖了——我的青春都属于你了!”可那个老头儿睁开眼,不动声色地说:“我不知你这是什么意思。尽量帮助自己的亲属,这难道不是一种义务吗?事实上,我已经为了我的两个兄弟而牺牲了自己,其中一个就是你父亲。多年来,我是他们土地的代理人,我管理父亲留下的那幢大房子,交税,为父亲留下的土地尽力操劳。可这是我的义务,我从来也不推卸。我们的父亲留给我们可观的土地和租金,因此别人都认为我们是富有的,但我们的孩子并不富。时世艰难,税金高,佃户几乎不交租子并且无法无天。因此,我的两个小儿子必须像我二儿子那样为自己找个职务。现在轮到你来尽你的义务,帮助你的两个堂弟了。自古以来,一家之中最能干的人总是要帮助家里的其他人。”就这样,这古老的束缚落到了源身上。源缄默不语,可是他知道有些处在他这种情况下的年轻人会挣脱这种束缚,他们会逃走,住在他们爱住的地方,把对于家庭的顾虑统统拋到九霄云外,因为现在已是新时代了,源热切地希望自己也能获得这样的自由。他坐在这间黑暗破旧、满是尘埃的房间里,看着那两个亲戚,真渴望站起来高喊:“这笔债不是我欠的,除了我自己,我谁的债也不欠!”——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这就让我鄙视源了。人,都是要工作的,作为债主人家并未逼债,只是让你带带他的儿子,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你,作为亲戚这也是份内之事啊,你叔叔说的有理有节。为了社会,为了自己的国家,你不也得工作吗?爱国不是嘴上说的,你得付诸行动,踏踏实实的去工作。

这天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徘徊,徘徊时脚步停了好多回。有时他扑到床上,沉浸在忧郁的愁思中,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梅琳不愿接受他。他甚至哭了,因为他是一个茕茕孑立的孤独者。——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你才让我想不通,凭什么你认定对方,一定会答应你的求婚?结婚是人生大事,别人不能对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么?凭什么你一提出来,就非得嫁给你?你又不是小孩子,整个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只要你一哭,别人都得上赶着伺候你,就算你是小孩子,一般家庭也做不到有求必应。本来以为你大伯父是最没用的人,可他也曾在家庭遇到王龙叔叔威胁时,帮王龙想办法对付他叔叔的,也算是对家里有功的人。分家后他也曾出去收地租的,为家里的经济,担负着家长的责任。你呢?到目前为止,为国为家做了什么?寸功未建,一事没做。此刻,为了国家,你可以答应孟去当教师,为国家培养人才。为了爱情,你可以去帮梅琳,开家以盈利为目的的梅琳医院,就是先收费再治病的那种,那些弃婴可以送进医学院学医,学成后就是下一代医生和护士长。当医院有相当利润后,就可以以股份来还二伯父的债。这样二伯父作为医院股东,在医院遇到资金困难时,还可以再出资让医院渡难关。而你们,作为医院最高管理者,除了分红外,还可以从医院获得高薪。任何时候,开医院都大有可为啊,毕竟无论旧代时还是新时代,人总归也要生病的啊。

孟看到他们吵吵嚷嚷,便大声喊叫起来:“滚开,狗东西!”他转向他的部下,厉声说:“照料好我堂哥的行李!”——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为什么老孙的队伍会分化?因为里面充斥着孟一样的热血爱国青年。他们来自条件优越的家庭,个个有着良好的教育,因此他们并不代表穷人的利益。这倒不是说,凡是有钱人,就一定站在穷人的对立面,但这种情况,大抵如此,大抵。反正,观遍中国史,作为有钱人而站穷人一边的,老毛算一个,其他几个的名字都不敢提,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所以这种事只是个例,不具普遍性。当老孙的队伍干掉老袁,这些少爷们与老毛分裂实属正常。北伐最终夭折,无非是因为性质变成了:新军阀代替老军阀。再北伐下去打谁?不就是打自己了嘛,所以收编完老袁的旧部后,就该打完收工了。

墙脚下,特别是在城门洞里,源看到一堆堆用席子搭成的小棚子,其中居住着赤贫的人们。这时还是早晨,他们正忙着自己的营生,女人们在四块砖支起的大锅下点起火,捡回一些她们在垃圾堆上找到的菜帮子,正在准备早饭。孩子们赤裸着肮脏的身子跑来跑去,男人们走出来,依然萎靡不振,正准备去拉黄包车或拖板车。——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风水轮流转。源和孟压根想不到,他们的祖父王龙祖母阿兰,他们的大伯父二伯父,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源看出他的凝视漆黑、深沉,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孟说:“如果我看到一个外国人碰一碰这儿最穷的乞丐,我会像以前一样愤愤不平,也许这愤慨比以前更甚,因为我对外国人无所畏惧,我可以拔出手枪对准他。但我的见识要比以前广了。我知道眼下妨碍我们的主要就是这些我们为之服务的穷人。他们人数太多。谁能教化他们?他们是没有希望的人。所以我认为,要让饥荒、洪水和战争卷走他们。让我们只保留下他们的孩子,然后在革命的过程中塑造他们。”——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这话看起来很精分,其实很具有代表性。陀思妥耶夫斯基:『我越爱人类,我就越不爱人。』查尔斯·舒尔茨:『我爱人类……但我无法忍受人。』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我爱人类,但我讨厌人。』不同的人,表达了同一个意思,说明具有这种特质的人不是只有一个。他们爱抽象的人,但是无法忍受一个具体的人,因为具体的人是生动的鲜活的,同样也一定会有各式各样的毛病。比如我很敬仰鲁迅,但我只会阅读他写的书籍,而对于跟他直接交谈则没什么兴趣,因为文字的东西是深思熟虑的产物,而且我知道他是一个老烟枪,并且对于我来说他还是个外地人。也就是说,他作为老烟枪,我可能无法忍受他的口气,他作为外地人,我无法忍受他的口音,而直接交谈的话,嗯嗯啊啊的语气词,也可能让我不耐烦。灵魂和皮囊是两回事,喜欢他的灵魂和不喜欢他的皮囊这并不矛盾,并且喜欢他皮囊的人未必有我理解他敬仰他。同样,很多不喜欢人的人,这种特质并不妨碍他们为人类辛勤工作,并且这些人对于人类的福利还真的贡献巨大。

孟透过泪水凝望着前方,最后痛心疾首地喃喃说道:“为这样的人民而奋斗还有什么意义?他们甚至不恨他们的压迫者。像这样的事,只消几个小钱便可以息事宁人了……”孟在这一刻离开了源,一句话也没说就拐进了一条幽暗的小街。——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这就奇怪了。你这种有钱人才恨外国人,而对于他们穷人来说,他这辈子都遇不上几个洋人。欺压他们的是有钱的同胞,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对付洋人?而正是你们这些有钱的同胞,不断地制造着他们的贫困,他们恨你才是合乎他们逻辑的。

当源站着,悲伤地注视着这破灭的希望时,一个农民看见了他,并不顾滂沱大雨跑了出来,幸灾乐祸地喊道:“你终于发现外国麦子不行了吧!它蹿得快,长得又高又肥,但它没有后劲儿!当时我就说,用这种又大又白的种子真是违背天意。瞧我的麦子,泥土虽然太湿,但它不死!”源默默地看着。确实,在邻近的田里,那些矮小硬朗的麦子稳稳地在泥浆中站着,发育不良,低矮瘦小,但没有死……源无言以对。他受不了那人粗俗的脸和快活而愚昧的笑声。刹那间,他明白为什么孟打了那个黄包车夫。但源永远也不会动手打人。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径自走他的路。——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人家把真相告诉他,把背后的道理分析给他听,结果他知道了真相,也学到了知识,不说感谢人家,还恼羞成怒想打人家。因为对方伤害了他的自尊,他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西洋知识没用。农夫告诉他的不仅是农业知识,而且还让他明白自己其实并没有用。孟发现:『穷人不需要我的服务,我对于穷人来说没有价值,穷人贫困不是因为洋人,我也不可能解救他们。原来自己狂热的事业,竟然空洞而毫无意义。』源发现:『自己留学六年,结果学的知识和带回来的种子,还不如一个农夫的。也就是说,自己学的原来是屠龙之技,带回的种子水土不服。』结果就是:自以为救世主,其实是两个废物。

“是的,他们得到一切之后便走了,”那个人答道,然后他又抽泣起来,说,“但那座大房子——那座大房子,它被洗劫一空,并烧光了!这是佃户们干的,他们帮了那些土匪的忙。这些佃户,他们本该联合起来帮助我们。他们已夺走了我们祖父传下的好房子,现在他们扬言还要夺回土地、分土地,我这是听说的,可谁敢去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哈哈,多么相似。老板们总说,是我给你们提供了工作,你们得感恩我。而雇农们的劳动,让地主们发了财,地主们却说,是他养活了雇农。到底谁养活了谁啊?哈哈。

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书评:认为好看。对于男孩来说,不到万不得已的苦楚,一般都会自己消化,其实这样只会消耗自己。儿子一般会崇拜和害怕父亲,也会不断地去努力,以获得父亲的认可和肯定,因此父亲的鼓励对男孩意义非凡,是他不断前进的动力。男孩多和父亲相处,更有阳刚之气,更有安全感和责任感。经常被打,被各种干涉的男孩,容易自卑怯懦,没有独立思考和处世的能力。多尊重他支持他,给他试错的机会,他才能真正成长。最好的亲子关系,是跟孩子像朋友一样相处,孩子会感受到被爱和被尊重,他才喜欢和大人沟通,也不容易叛逆。而且他会更自信阳光,更容易取得成功,更容易获得幸福感。一个人的成长,往往是在不断的成功和犯错中,汲取经验和教训这正反两方面的教育获得的,允许孩子犯错,给他试错的机会,他才能真正获得成长,长大后更容易取得成功。

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书评:认为好看。这才叫历史。有句话说:『史书除了人名地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小说除了人名地名是假的,其他的都是真的。』这个很好理解,而且我也深有体会,毕竟史书是胜利者书写,而艺术源于生活。胜利者书写的东西,自然是让百姓膜拜的,就像树关羽岳飞为武圣,就是为了让百姓要:学习武圣好榜样,忠义两字永不忘。所以史书总是一个套路:忠臣孝子,彪炳史册,奸臣逆子,遗臭万年。所以史书这种东西,是给百姓洗脑子的,真没必要去看,越看越傻。而本书非史书,却是活生生的历史,真实的历史就是如此的,它真实的刻画和描写了当时的经济和社会生活。

赛珍珠《大地〔三部曲〕》【张虎跃】书评:认为好看。好书。其实,小说除了名字是虚构的,其他的都是真实的,要把小说当史书读,本书就是反映了真实历史的书。相反,史书除了人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虚构的,史官一支笔,历史就是任他打扮的小姑娘,看个乐呵乐呵就得了,作不得真的。『王龙痛楚地笑了笑,他大声说:「哈哈,那等于把我的地白送了,我买的时候付了二十倍那样的价钱呢!」「嗯,可那时候你不是从饿得快死的人手里买的?」另一个城里来的人说。』知道农民的田地,是怎么逐渐落到地主手里的了吧?有人会说,地主又没有用枪顶着农民的脑袋,地主又没有用刀架在农民的脖子上,没有人逼农民,都是农民自愿的,好一个自愿的。就像有人说,哪有什么剥削,农民可以不受剥削嘛,为什么要去给地主家干活?可是失去了土地,农民可以选择不去租地主的土地么?不给地主干活么?有人说穷人穷是因为懒,有手有脚肯干活,怎么会没有饭吃?主人公王龙夫妇懒么?他们落到这个处境是因为懒么?地主富是因为勤快么?为什么只要有很多土地,地主可以不干活而有很多粮食?为什么包租公包租婆只需要几间房子,就可以不用干活而靠收收租就可以比农民和工人过得滋润?为什么老板只需要一两个公司,不用干活就可以获得巨额的收入?有人说,你那是光见贼吃肉了,没看见贼挨打啊。挨不住就被打死,挨住了就一辈子坐享其成,这是个理想的社会么?就像此时的王龙,饿死了就一生事业付诸东流烟消雾散,撑住了就靠着那土地剥削农民永享富贵,这是一个理想的社会?这又是什么人的理想社会呢?无非就是地主、包租公和老板们的理想社会,当然还有很多梦想爬进这个层次的人的理想社会。

小说:她以为自己是废柴,却不知众人把她当希望,对抗灭世大劫

四周盯着林语梦这一桌的修炼者则是羡慕嫉妒恨,还有人居然现场释放出自己的气息,还把自己的灵根属性一一演化,就想吸引这桌人的注意,要知道拜师就有六品灵器,这种好事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师傅,你们有订贵宾房吗?”林清炫看到空子出言问道。

沐剑温和的看着林清炫道:“订了,你 们如果没订就跟我们进一个房间吧,这次来得人挺多,房间不好订,而且我们订的房间可以坐十几人呢。”

沐剑这是悄悄向苍云三人发出邀请,直接开口问,沐剑感觉自己的面子没那么大,如果三人愿意同进一个房间当然最好不过了。

林清炫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寒冰,尊者大人啊,这事你做主,林清炫无比庆幸自己不曾狗眼看人底,得罪过寒冰,这大爷居然是强者一枚。

“行,就进一个房间吧。”寒冰说完又看向苍云道:“我们会住在幽暗客栈,你们住哪里自己解决吧。”

“徒弟啊,师傅很穷啊,我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了,我的吃穿住行都包给你了。”苍云转头向林语梦哭诉道,就差没把眼泪鼻涕抹林语梦身上了。

林语梦掏掏耳朵,感觉这话在哪听到,冒似寒冰大爷也说啊,你妹了,你们也是够了,林语梦脸上一黑,差点破口大骂。

经过这次激烈的拜师后,林语梦很快就躲进房间不出来了,她的师傅太丢人了,居然在大厅广众之下掉眼泪,说好的高人风范呢?都被狗吃了吗?林语梦越想越悲哀,自己是不是太贪财被老天整了,怎么就送来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师傅呢。

“梦姐姐,你睡了吗?”宁雪儿跳进房间,趴在林语梦耳边叫道。

林语梦抬眼看看宁雪儿,轻轻摇头,她现在正伤春悲秋呢,没时间睡,便开口问道:“雪儿,你有事情吗?”

“梦姐姐,师傅给我了一本毒经,我们一起看。”宁雪儿拿出一本泛黄的古书,与林语梦并肩而躺,两个脑袋抵到一起,准备要共看一本书。

林语梦吓了一跳,连忙道:“雪儿,这不好吧,这是你师傅传给你的秘籍,不能外泄。”

“嘿嘿,没事,我在拿到这本秘籍时,就问过了,师傅说可以与你一起学习。”宁雪儿懒洋洋的笑道,智珠在握。

在寒冰的房间,苍云,毒蛇与金刀均是一脸严肃的做在那儿,眼神锐利的盯着寒冰,脸上布满凝重。

“寒尊者,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真的是凤祖的后人?”苍云那张猥琐的老脸上堆满惊讶,眼睛射出璀璨的光芒。

寒冰点点头,道:“他们是凤祖嫡系后人,也是最后一位凤家家主小女儿所生,两人天赋过人,林清炫可成为一代天骄,至于林语梦的成就远在林清炫之上,她的丹田保护估计也在一百平方以上,绝不会低于一百平方,这天赋你们可以想像。”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成就说不定还在凤祖之上,只是你是怎么看出她的丹田异样?”毒蛇沉着问道,三角眼射出幽幽寒光。

寒冰扫了三人一眼,这几人的祖上当年都是凤祖的传力部下,而他们亦是忠心耿耿,否则寒冰绝对不会告诉他们这些,便说道:“梦儿突破到灵者是五彩莹绕,灵源化琼,仅仅是初次突破就比灵师的动静还大。”

“梦儿从灵者初期突破到灵者中期,吃了两枚灵源果,还有好几枚一品二品灵源丹,再加上平时自己修炼时吸收的灵源,你们算下得多大的丹田才能装得下。”

“在灵者中期突破到灵者后期时,仅仅是突破后打基础就吸收了五百多块中品灵源石,同时还吸收了很多天地间的灵源,这才稳住后期境界,这些天梦儿每晚都在修炼,算下来已经吸收了二百多块中品灵源石,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突破的迹象,一百平方米已经是保守估计。”

寒冰的话音落下,房间内一片安静,只有粗重不一的呼吸声重重的袭击耳膜,苍云的嘴巴更是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馒头。

良久,苍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何德何能可以收下这么逆天的妖孽!”

寒冰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出言道:“她的师傅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你要做好被打击的准备,而且我把她的情况告诉你们,也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追随她,保护她成长,这一次的灭世大劫,或许她就是我们能不能战胜的关键。”

“寒尊者,你放心,我金刀别的没有,这条命便是凤女的,只要我一日不死,谁也别想伤她分毫,只是夜行风...

金刀一开口就把林语梦的身份确定下来,凤女是凤族的骄傲,每代只准有一位凤女出现,代表无限荣耀与权力,凤女可以调配凤族极其追随者的全部势力,比人间帝王的权力只大不小。

“没错,我塞北毒师一脉也会出现,在我毒师一脉也有不少凤家血脉,到时他们便一起出世,用他们迷惑夜行风,为凤女争取成长的时间。”

“毒蛇说得没错,我们这些古家族虽然隐世不出,但是我们家族却收留了不少有天赋的凤家血脉,如果这些人出世,定能让夜行风忌惮,忙上许久,到于凤女这边,我们再商议一下训练方案吧。”苍云稳定心神,又恢复成猥琐的小老头,唯有那双坚定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心。

寒冰点点头,同意了三人的提议,又道:“梦儿现在知道的并不多,就是清炫也只是知道凤家这个无形的存在,并没有查到凤家的资料,我也不打算现在告诉他们,等他们的实力可以接触到那个层面再告诉他们,勉得压力太大,事得其返。”

苍云附和道:“没错,现在确实不能告诉他们,这样吧,我们三人暗中跟着去武学院,你在明面上跟着,然后我们到了武学院就布下重力法阵,机关阵,还有幻阵,分别从体能,实战,还有心智三方面下手着手主训练。你们看这样可好?”

寒冰想了一会,点头同意了,在对林语梦与林清炫的修炼问题上,寒冰非常上心,同时也暗暗加强了对夜行风的关注,当初夜行风历练磨难,四下捉拿凤祖后人,自然不会放过林语梦,一定要多找些事拖住他才行。

林语梦不知道寒冰他们四人正在为自己的未来筹划,正与宁雪儿一起看毒经,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灵动的眸子射出璀璨的光芒,红唇轻咬着食指,时不时提出自己的观点。

宁雪儿也像个海绵似的,不停的吸收毒经上的知识,林语梦奇特的观点更是让她受益匪浅,眼睛越来越亮。

第二一早,林语梦刚刚下楼,就迎来一张猥琐的老脸,苍云努力瞪着不大的眼睛,讨好的看着林语梦,那模样就跟孙子见到老祖宗似的,一点为人师表的霸气都没有。

“师傅,你有事吗?”林语梦皱着眉头后退一步,无法理解为什么苍云就是不肯洗澡呢?那一身的汗臭夹杂着狐臭,味道真的太酸爽了。

寒冰挑眉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没有动弹,这样的苍云才是正常的,同时也可以很好的迷惑对手。

“没事,梦儿啊,饿了吧?我叫了一桌好菜,快点下来吃吧。”苍云脸上一点为难之色都没有,很自然的说道。

林语梦翻了一个白眼,道:“师傅,您为什么不洗澡啊,真的太臭了,您要是再这样臭下去,我可不认你为我的师傅了,我现在后悔了。”

呃,苍云无语,这事可以后悔吗?冒似不可以,所以苍云果断的摇摇头,把刚刚听到的话摇出脑后,他没有听到,就是不洗澡咋滴,就是要收徒弟了,哼。

“梦儿,快点过来。”林请炫站起身,几步来到了林语梦的身边,把林语梦牵到桌前,如果不是知道苍云是高手,林清炫真不希望妹妹拜此人为师,带出去太丢脸了。

“毒前辈好,金前辈好,沐校长好,大长才好,二长老好。”林语梦很有礼貌的问候一圈,独独忘记问候寒冰,寒冰也不见外,很自然的端了一碗粥放到了林语梦面前。

林语梦笑着冲寒冰点点头,感觉今天的寒冰好像又变帅了,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了几下,小脸微微一红,连忙掩饰的低下头,感觉自己对帅哥的定力越来越差了,竟然对寒冰有了感觉,真是太不正常了。

早餐在一种很怪的气氛下渡过了,只有苍云几个老头还在时不时的拿眼睛余光扫瞄林语梦与寒冰,这两人好像有戏哦。

“几位前辈,我们去松海拍卖行吧,如果去得太晚怕是要排队了。”林清炫悄悄让出半个身子,挡在林语梦身前,冷着脸说道,那模样就跟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走近巨匠 | 陈寅恪:不以中医治病,却用中医治学

陈寅恪为《百年巨匠》第二季国学篇拍摄的巨匠之一。

陈寅恪(1890—1969),江西修水人。中国现代集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诗人于一身的百年难见的人物,与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一起被称为“清华四大国学大师”。他运用“诗史互证”方法,形成 中国史学“新考据学派”。首先提出以“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为追求的学术精神与价值取向。先后任教于清华大学、西南联大、香港大学等。培养的弟子有季羡林、蒋天枢等大师。著有《隋唐制度渊 源略论稿》《金明馆丛稿》《柳如是别传》《寒柳堂记梦》等。

中年陈寅恪

作为中西文化兼通的文化大师,陈寅恪对中医药的态度值得注意。大致而言,他认为中医治病确实有效,但因为没有相应的理论体系,所以他不相信中医,尽管他出身于一个中医世家。陈寅恪的“中医观”比较集中体现在《寒柳堂记梦未定稿》的《吾家先世中医之学》中,他特意用一节篇幅论述其祖上数代皆精通中医并成功治愈不少名人之事:

吾家素寒贱,先祖始入邑庠,故寅恪非姚逃虚所谓读书种子者。先曾祖以医术知名于乡村间,先祖先君遂亦通医学,为人疗病。寅恪少时亦尝浏览吾国医学古籍,知中医之理论方药,颇有由外域传入者。然不信中医,以为中医有见效之药,无可通之理。若格于时代及地区,不得已而用之,则可。若矜夸以为国粹,驾于外国医学之上,则昧于吾国医学之历史,殆可谓数典忘祖欤?曾撰《三国志中印度故事》《崔浩与寇谦之》及《元白诗笺证稿》第伍章《法曲篇》等文,略申鄙见,兹不赘论。《小戴记·曲礼》曰:“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先曾祖至先君,实为三世。然则寅恪不敢以中医治人病,岂不异哉?孟子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长女流求,虽业医,但所学者为西医。是孟子之言信矣。

……

据此,中医之学乃吾家学,今转不信,世所谓不肖之子孙,岂寅恪之谓耶?

综合陈寅恪所述,可知其家三代中医均医术高明,至他这一辈才中断。陈寅恪从小耳闻目睹,自然熟知传统中医理论,但他不仅“不信中医,以为中医有见效之药,无可通之理”,而且认为不少中医理论以及方药最早都是从域外输入,不可随意夸耀是什么“国粹”,所以他的子女学医当然是西医。不过在治学过程中,陈寅恪却能熟练运用自己掌握的中医理论对中外文化交流特别是佛教进入本土问题进行科学阐释,诸如《崔浩与寇谦之》《狐臭与胡臭》《元白诗笺证稿》以及对《三国志》中的印度故事等内容,都是这方面的精彩例证。

此外,在《柳如是别传》等论著中,也有不少陈寅恪巧妙运用中医理论进行论证的内容,其实就是精彩的文化和文学批评,且引用两段如下:

吾国旧时妇女化妆美容之术,似分外用内服两种。属于外用者,如脂粉及香熏之类,不必多举,属于内服者,如河东君有服砒之可能及薛宝钗服冷香丸(见石头记第柒及第柒捌两回),即是其例。……然则河东君之香乃热香,薛宝钗之香乃冷香,冷香犹令宝玉移情,热香更使卧子消魂矣。

人参在明季非仅限于药物之性质,亦可视为货币之代用品矣。渔仲于明季由北京至南方,挟此后起外来之奇货以当多金,岂为行侠救贫耶?抑或求利自济耶?寅恪非中医,且无王夫人“卖油的娘子水梳头”之感叹(见红楼梦第柒柒回),故于人参之功效,不敢妄置一辞。但就此区区药物,其名实之移转,价格之升降言,亦可以通知古今世变矣。

第一段中陈寅恪以“热香”一词对陈子龙惑于柳如是的魅力给予善意的嘲讽,从中流露出对这对才子佳人真挚爱情的赞美。第二段中之提及人参,当为以小见大的典范,堂堂荣国府居然在急用时拿不出人参,其实是作者的一种暗示——贾府从此已经在走下坡路,所以陈寅恪才有“通知古今世变”的慨叹。

中年陈寅恪

对于陈寅恪的上述考证或阐释,一般读者甚至专家学者,限于学力不逮,大都给予肯定而无质疑之词。如胡适就说陈寅恪“但他的文章实在写的不高明,标点尤嫩,不足为法”,因为他无法找出陈氏论文的其他毛病。

一般而言,五四时期的文人,大都不信中医而服膺西医,鲁迅就是最好的例子。至于梁启超,虽然因西医诊断失误导致他过早去世,但他生前一直尽力为西医辩护。当时他做了切除右肾的手术后病情仍未好转,消息传出后,徐志摩、陈西滢等公开指责协和医生医术不精,进而抨击西医。梁启超担心会影响西医在中国的发展,特意于1926年6月2日发表了题为《我的病与协和医院》的文章。他说:“右肾是否一定该割,这是医学上的问题,我们门外汉无从判断。但是那三次诊断的时候,我不过受局部迷药,神智依然清楚,所以诊查的结果,我是逐层逐层看得很明白的。据那时的看法罪在右肾,断无可疑。后来回想,或者他‘罪不该死’,或者‘罚不当其罪’也未可知,当时是否可以‘刀下留人’,除了专门家,很难知道。但是右肾有毛病,大概无可疑,说是医生孟浪,我觉得冤枉。”可见当时的社会舆论,对西医还是不太相信,而中医、西医之争更是一直持续至今。

此外,从五四时期陈独秀和汤尔和之间的一次通信讨论,也可看出他们对中医的态度,而这次商榷竟成为陈独秀后来离开北大的导火索,却是当事人都没有想到的。

1919年上半年陈独秀因故“被”辞掉北大文科学长职务,不久更是离开北大专心于政治——这无论对他个人、对北大还是对整个新文化运动都影响极大,胡适甚至认为这件事改变了新文化运动的进程,虽然有些夸张,却说明此事的确意义重大。而直接参与此事之数人中就有陈独秀的老友汤尔和,当年正是他向蔡元培推荐陈独秀担任文科学长,如今却要蔡元培辞掉陈独秀。至于为何会有这样截然相反的变化,大概和之前他和陈独秀的一次讨论“三焦”问题的通信有关。

所谓“三焦”,本为中医说法,出自古籍《难经》(原名《黄帝八十一难经》,又称《八十一难》),是中医现存较早的典籍。《难经》之“难”字,有“问难”或“疑难”之义。《难经》的作者一般认为是秦越人,即名医扁鹊,至于最后成书年代,当不晚于东汉。全书采用问答方式,论述了中医一些重大问题,包括脉诊、经络、脏腑、阴阳、病因、病证等。而“三焦”之说见于该书的第六十六难:“三焦所行之俞为原者,何也?然:脐下肾间动气者,人之生命也,十二经之根本也,故名曰原。三焦者,原气之别使也,主通行三气,经历于五脏六腑。原者,三焦之尊号也,故所止辄为原。五脏六腑之有病者,皆取其原也。”

按照《难经》的说法,“三焦”之尊号为“原”,位于五脏所在之地,但非指具体某脏器。又分为上焦、中焦和下焦,“主通行三气”,至于具体位置,则很难说清。不过在传统中医理论中,“三焦”之存在和作用无可置疑。

1918年,以陈独秀彼时之思想立场自然不相信什么“三焦”,但他大概无法解释,遂求助于精通医学的汤尔和,后者即写信答复。陈独秀收到汤尔和来信后,大概觉得信中所谈古人对“三焦”“丹田”的解释正可成为《新青年》批判封建传统文化的案例,即在没有征得汤尔和同意的情况下,连同自己的回复发表在《新青年》第四卷第5号。有人据此认为陈独秀这一做法以及他在回复中的严厉批判,让汤尔和恼羞成怒,从而埋下日后逼迫陈独秀离开北大的种子。

那么,汤尔和究竟写了什么?陈独秀又是如何答复的?

独秀吾兄:

示敬承。

“三焦”之说,即以内难经论,亦仅指部分名称。强欲附会今说,可当胸腹两腔。金元之交有以心相为“三焦”者。瞽说也。

“丹田”尤为荒谬。纵在我古医家,矣所不道。妄人以脐为“丹田”,若谓道家之说,则道家其人死无对证,而书阙有闲,不妨闭门造之。倘欲附会生理,则按脐之为物,在胎生时已脐带与胎盘联络;胎盘外面有绒毛,与子宫粘膜联络;胎盘剥离,(即分娩时,)脐带切断,其断端陷于坏疽脱落,其所遗之瘢,即脐。故自胎生之后,脐于人体初无丝栗之用。或竟公然谓人之初生以脐为起点者,于胎生学太无常识,不值一噱也。

汤尔和顿首三月三十日

汤尔和时任北京医学专门学校校长,早年曾留学日本,后赴德国学医,获柏林大学医学博士学位,曾翻译过日人所著之《诊断学》等,并在1915年创立中华民国医药学会,担任会长,是中国现代医学的创始人之一。他一向反对中医,更反对传统文化中对中医的迷信解释,这从信中看得很清楚。其实在他们那个时代,几乎所有出国留学者或较为开明者都轻视中医而迷信西医,所以汤尔和反对中医毫不奇怪。

既然汤氏此信是站在反封建立场对“三焦”“丹田”等说法给予批判,陈独秀怎么会否定汤尔和此信?他对该信的评价是否确实有对汤氏不敬之语?且看陈独秀的回复:

尔和学兄左右:

惠复拜谢。吾国学术思想,尚在宗教玄想时代,故往往于欧西科学所证明之常识,尚复闭眼胡说。此为国民根本大患,较之军阀跋扈犹厉万倍,况复明目张胆,倡言于学校,应受绅士待遇之青年学生,亦尊而信之,诚学界之大辱,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者也。来书虽系弟私人请益,以关系学术,故揭告读者,谅不以为忤也。以后倘有大著赐登本志,指导青年逃出迷途,则幸甚。

独秀

一九一八,五,十五

陈独秀此信中确实用了一些“闭眼胡说”“明目张胆”等贬斥之语,但从上下文看并非针对汤尔和,而是对当时学术界和教育界的批判。语气虽然有些放肆激烈,但陈独秀当时在《新青年》上所写文章一向如此,对此汤尔和肯定清楚。因此,仅看两人书信,尽管陈独秀回复中有些语句让汤尔和可能觉得刺耳,尽管陈独秀应该在发表书信前征求汤尔和的同意,但所有这些似乎并不能导致他们产生矛盾。须知他们年龄相仿,汤尔和大一岁,他们早在1902年就是日本东京成城学校陆军科的同学,还一起创办中国留日学生中最早的革命团体——中国青年会,后来又都参加过反清革命活动。对于陈独秀创办《新青年》,汤尔和也大力支持并向蔡元培推荐,而最能说明他们关系很好的例子就是汤尔和推荐陈独秀担任北大文科学长。既然他们关系如此,又怎会因为发表这样一封信就导致友谊破裂?

陈独秀

看来问题不在陈独秀擅自发表书信本身,也不在其答复不当。由此,围绕“三焦”之说的一些解释显然不能成立。

事后看来,引发汤尔和对陈独秀态度发生变化的根本原因,也许源自当时在北大任教的浙籍文人群体和皖籍文人群体的矛盾。

上述有关新文化运动中一件往事的回顾,足以说明在彼时即便是和中医有关的小事,也可能引发重大后果。而陈寅恪作为多年留学海外者,虽然对中医持怀疑拒绝态度,但这不影响他把自己的中医知识运用于学术研究之中。通常,鉴于陈寅恪的学术地位,他这方面的结论不会有人提出质疑,不过在医药界,还是有人敢于指出陈寅恪的失误。

1937年7月12日,《申报》以“中西医药研究社三周纪念征求社员”为题目发表报道,这中西医药研究社成立于1935年,为全国性的医药学术团体,彼时影响很大,其所办刊物为《中西医药》。且说这报道中不仅绍介他们的成绩,而且特意把指出陈寅恪的失误作为核心内容:“中国医学文献之研究,素为中国新旧学人所忽略,我们在这方面研究所得之成绩,不敢自为菲薄,已可称为空前。如今日已通行之‘解剖’二字,实为‘解部’之误。如对于中西医药方面之文献,我们曾指出清华大学教授陈寅恪先生、暨南大学教授卫聚贤先生及陈竺同先生等论文之错误,并有深入之批判,诸先生均首肯无异辞。又根据解剖生理病理学彻底研究十二经脉,以解决医学士重要之问题,这些只要看我们近三年来所刊行的中西医药便知。我们在以上各方面努力所得之效果,不仅在国内学人所钦佩,即如日本,朝鲜,法国,德国以及美国等之汉学者,也无不时通声气,予本社以绝大之助力。……”

这是陈寅恪研究中的一条重要史料,遗憾的是迄今尚未收入任何陈寅恪研究资料。有意思的是,胡适未能发现的陈寅恪论文中之“错误”被中西医药研究社发现并进行了批评,且陈寅恪居然也“首肯无异辞”,这当然值得注意。那么,此事缘由何处?

陈寅恪

查《中西医药》1936年第七期,刊登了署名陈竺同的《汉魏南北朝外来的医术与药物的考证》及范行准的《汉魏南北朝外来的医术与药物的考证商榷》两文。这两篇文章的作者均非普通人,当时可谓学术界著名人士。陈竺同(1898-1955),原名经,字啸秋,后改名竺同,浙江温州永嘉人,曾从欧阳竟无学印度哲学,后留学日本,入东京帝国大学研究院,专攻墨经与因明的互证以及印度婆罗门思潮传入中国历史,著有《二十年来日本势力下之满蒙》《中国上古文化史》和《中国文化史略》等著作。范行准(1906-1998),名适,浙江汤溪县人,中国近现代著名中医医史文献学家,著有《范行准医学论文集》,曾在《中西医药》上发表大量文章。而正是在范氏文章中,对陈寅恪在使用翻译佛经的版本方面问题提出质疑,说陈寅恪在有关论文中误把《㮈女耆域因缘经》认为是后汉人安世高所翻译,而范氏认为应系六朝以后人所翻译。所以“陈先生拿这部伪书坐他的证据,已是错误了。你又承伪沿误,沾沾自喜的做这篇‘考证’的靠山,岂知这种靠山,是靠不住的。”

那么陈寅恪是在哪篇论文中提及这部佛经的呢?这就是1930年发表的《三国志曹冲华佗传与佛教故事》一文。其中提及《㮈女耆域因缘经》的部分如下:

又考后汉安世高译《㮈女耆域因缘经》所载神医耆域诸奇术,如治拘睒弥长者子病,取利刀破肠,披肠结处。治迦罗越家女病,以金刀披破其头,悉出诸虫,封著瓮中,以三种神膏涂疮,七日便愈,乃出虫示之,女见,大惊怖。及治迦罗越家男儿肝反戾向后病,以金刀破腹,还肝向前,以三种神膏涂之,三日便愈。其断肠破腹,固与元化事不异,而元化壁悬病者所吐之蛇以十数,及治陈登疾,令吐出赤头虫三升许,亦与耆域之治迦罗越家女病事不无类似之处。(可参裴注引佗别传中,佗治刘勋女膝疮事。)至元化为魏武疗疾致死,耆域亦以医暴君病,几为所杀,赖佛成神,仅而得勉。则其遭际符合,尤不能令人无因袭之疑。(敦煌本勾道兴《搜神记》载华佗事有:“汉末开肠,洗五脏,劈脑出虫,乃为魏武帝所杀”之语,与《㮈女耆域因缘经》所记之尤相似。)然此尚为外来之神话,附益于本国之史实也。若慧皎《高僧传》之耆域,则于晋惠帝之末年,经扶南交广襄阳至于洛阳,复取道流沙而返天竺(见《高僧传》九)。然据《㮈女耆域因缘》等佛典,则耆域为佛同时人,若其来游中土,亦当在春秋之世,而非典午之时,斯盖直取外国神话之人物,不经比附事实或变易名字之程序,而竟以为本国历史之人物,则较标《华佗传》所记,更有不同矣。

迄今学术界对于安世高是否翻译过《㮈女耆域因缘经》一直有争议。

陈寅恪之后并未对《中西医药研究社三周纪念征求社员》有所反应,倒是事实。一方面原因可能是陈寅恪并未见过此文,另一方面也可能与卢沟桥事变爆发后,陈寅恪开始颠沛流离生活,无暇对此做出反应有关。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认为不必反驳——在陈寅恪治学生涯中,对于他人之质疑,他确实经常保持沉默。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该文说对于他们的批评“诸先生均首肯无异辞”,此言有些不实,至少陈寅恪的没有反应并不代表他“首肯无异辞”。

来源 | 摘自《陈寅恪和他的世界》,刘克敌著,河北教育出版社2021年8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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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文化项目《百年巨匠》是中国第一部聚焦20世纪为中华文明作出突出贡献的大师巨匠的大型系列人物传记纪录片,由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央新影集团、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百年巨匠(北京)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等单位联合摄制。

《百年巨匠》是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中宣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连续两年入选中宣部(国务院新闻办)“纪录中国”传播工程,是国家广电总局“十四五”纪录片重点选题规划项目、庆祝建党100周年重点纪录片、“记录新时代”纪录片精品项目和纪录片重点项目(2018),还是中央电视台重大主题主线宣传暨重点选题项目,也是国家艺术基金、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中华艺文基金会、北京市政府文化创新发展基金、北京文化艺术基金、北京广播电视网络视听发展基金、北京市西城区文化艺术创作扶持专项基金的资助项目。已获得9项纪录片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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