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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驳狐臭分手(因狐臭被反对的是不是就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时间:2024-06-15 15:07:31       点击: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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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说第六季》第9期辩题:伴侣有个异性soulmate,该介意吗?

《奇葩说第六季》第9期的辩题:伴侣有个异性soulmate,该介意吗?

该不该介意?

我特别赞成反方颜如晶和储殷的回答。

颜如晶的观点主要有三个:

第一个虽然是调侃,但是说得很有道理。伴侣有个异性的soul mate,该不该介意的本质不是在灵魂,而在于长相。

只要长得好,不管是朋友,闺蜜,室友,还是灵魂伴侣,你的真实伴侣都会介意。

第二个,soulmate根本不会走在一起,真要走在一起,早就走了。灵魂伴侣定位就是灵魂,注定了不可能是真实伴侣。聊的都是风花雪月,如果真的走在一起,是根本聊下去的。灵魂伴侣你对他不会有什么期待。

第三个,爱情有占有欲,但占有欲不都是好的。允许伴侣有soulmate,相当于愿意在感情中给彼此更多的空间。

如果伴侣的异性soulmate,是一个长相在我们之上的人,我们潜意识里面就会产生嫉妒,我们就是会介意。

哪怕这个异性她不是我们另一半的soul mate,仅仅只是一个路人,只要我们的伴侣多看她一眼,我们心里也会不舒服。

更别说如果这个人还跟他产生交集,是他的朋友,同事,或者蓝颜,我们当然会介意,还会撕逼。

但是相反,如果这个人的长相非常安全,在我们的射程之内,那我们不会特别在意潜意识中会觉得,他对我们不构成威胁。

针对如晶第二点,soulmate顾名思义,就是灵魂上的伴侣,谈的只能是风花雪月之事。你不会介意他,是不是口臭?有没有狐臭?肚子上有没有肉?脸上有没有痘?每天洗不洗袜子?洗不洗内裤?赚多少钱?上不上进?

不会,你统统都不会介意,因为ta仅仅只是一个soulmate。Ta只负责线上的聊天,只负责精神的那一块,可以跟你天马行空的乱侃,可以附和你、让着你、哄着你。

相反,我们实际生活中的真实伴侣,你会不介意她肚子上有肉,脸上有痘吗?你会不介意他口臭不刷牙不洗袜子不洗内裤吗?

你会不介意他每个月赚多少钱?愿意为你花多少钱吗?

实际生活的伴侣或者说婚姻,是实打实的落地,落实到每天的一日三餐,是非常真实的。

没有爱情,没有灵魂伴侣,没有风花雪月,你能活下去;但是,没有落实到一日三餐的生活,只有爱情,只有灵魂伴侣,你活不下去。

你甚至还会厌烦。

《伤逝》中子君和涓生不也是灵魂伴侣吗?好不容易两人冲破了重重阻碍,建立起一个温馨的家庭。两人从风花雪月走进了现实,很快子君就陷入家务之中,他们的爱情也未能“时时更新,生长,创造”。

后来涓生被解雇,他们生活没有着落,涓生对子君的爱情也随之消减以至最后消失,整天躲在外面。子君为了生存下去,吃掉了自己亲手喂养的油鸡,放掉了所喂养的狗。

两人在婚姻生活中,被生活所迫,逐渐地磨灭了,一开始眼中彼此可爱、真实的模样,到最后一病一逝。

只留下这样悲惨的结局。

灵魂伴侣就只能是灵魂伴侣,没办法走向线下,走进现实。

针对如晶的第三点,我认为,在婚姻中没有那么多严丝合缝,处处能跟你产生共鸣的伴侣,即使恋爱的时候可能会觉得这个人就是你要找的人,但是在婚姻过程中你也会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竟然是如此巨大。

你喜欢听歌剧,他喜欢听凤凰传奇;你喜欢吃牛排,他喜欢吃土菜;你要他每件事情都跟你相同吗?那是排除异己。

当你在爱情中愿意给彼此更多的空间的时候,愿意求同存异,这才更为现实。因为这世界没有完完全全跟你一模一样的人。

高晓松的前妻徐珊珊,价值观生活观都是他一手调教的,连品位都跟他是一样的,他们的婚姻也仅仅持续了几个年头就分开了。难道他们一开始不是灵魂伴侣吗?我想他们是的,一定曾经是。

但是也会乏味。

满分的爱情是60分,60%的需求源自你的爱人,而剩下的40%要留给家人,朋友,事业,兴趣,爱好等等,因为这些,爱情通通给不了。

相反,如果爱情是100分,我的世界都是你,没有你我就没有了世界,这样就太可怕了。

教授储殷主要从“即使我不懂你,但是我仍然爱你”的角度去进行辩驳,教授的观点赢得了大家的认同。

什么是灵魂伴侣?当你的社交圈越来越大,精神世界也越来越大,你跟越来越多的人产生了交集,你不再是困在伴侣关系中的你,在每一个交集里会有碰撞,会有共鸣,这就叫灵魂伴侣。他之所以是异性,只不过因为这个世界上有50%是异性,这仅仅只是一个概率问题。

结婚15年的储殷道出了生活中真实而厚重的一面:哪有那么多灵魂契合,两个人互相珍惜才是最珍贵的感情。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期待,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憧憬心怀梦想,追逐诗和远方。

我们享受着恋爱中的甜蜜,憧憬着各种未来。

进入婚姻之后,我们才发现,能找到一个薪酬不错的工作,一个跟你同甘共苦的伴侣,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我们不可能有情饮水饱。

生活很重,爱情很轻,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家和伴侣,不仅仅是一个舒缓压力的地方,它本身是一个压力源。我们和恋爱激情不一样,成为伴侣,意味着责任,意味着承担,意味着生活的艰辛。

储殷回忆,有一次陪着老婆去做常规体检,但是走进去之后就直接通知要做手术了,有肿瘤。教授在手术门外号啕大哭,幸好后来医生告诉他是良性的。

教授说,你不可能因为她不懂你,你就不爱她了,对吧?

我虽然不能完全懂你,但是我依然爱你。愿意陪着你,一起面对,一起经历。这份踏实和真实,是soulmate不能比,也是不能代替的。

谁不希望美好的事物?谁不希望每天风花雪月,但是,追求美好事物,背后也要付出成本。

你渴望和心爱的人,浪迹天涯,旅游世界,但是你可曾想过,你的钱包不允许。

你渴望和你的爱人,每天风花雪月,不问世事,但是你可曾想过,总要有人给你劈柴,做饭,洗衣,养娃。

谁不渴望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谁不渴望每天都过着甜甜蜜蜜的爱情生活,你侬我侬?但是现实是,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有自己的生活,你要去承担自己身上的责任。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康永哥一句话道出了真相:所谓的soulmate,所谓的理解其实只是想要有一个人宠着你罢了。你往沙发上一躺,她就给你倒水过来,帮你开灯,帮你加衣服。

但是男人在婚姻中,他不可能永远把重心放在你身上,永远随叫随到。他要负责赚钱养家,每个月的水费,电费,房贷,车贷,孩子的上学费用,家庭的日常开销,他必须承担起来,所以他就不可能再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你,宠你,哄你,逗你开心。

而你的生活中,除了爱情,还有工作,还有自己的爱好,家庭,自我成长,当你的生活中充满了这些的时候,你哪里还会寂寞,还怎么会去找灵魂伴侣呢?

孤独是人生常态,并不是你遇到不对的人,进入不对的婚姻才会孤独。

婚姻不背这个锅,你的伴侣不背这个锅。

我们要学会享受孤独,也要学会安放自己的灵魂,其实我们的soulmate,不一定非不可得是一个人。音乐,艺术,文学,雕塑,都可以成为你soulmate,能够成为灵魂的安放之处。

这个世界上任何好的关系,都不可能建立在两个人就某件事的观点一致上。

菲茨杰拉德说,一个人能够同时保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观念,还能正常行事,这是第一等智慧的标志。

愿你也有这样的智慧。

《羋月传》昏庸无道的楚怀王亲小人,远贤臣终究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在《离骚》中认为“帝高阳之苗裔”,颛顼“乘龙而至四海,北至于幽陵,南至于交趾,西济于流沙,东至于蟠木,动静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祇励”。

可见当时的楚国地域辽阔,非常强大,楚威王有英勇善战,后宫又是楚威后独大,所以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楚怀王,好色,近小人,远贤臣,贪图享乐,没有远大的报复。最终败给了自己的无知。

张仪本是昭阳手下之人,却因有偷窃昭阳丢失的和氏璧之嫌而被昭阳重罚,赶出家门。

恰好碰见羋月偷溜出宫去看寄住在宫外郑伯家的魏冉时。被身受重伤的张仪拦下芈月的马车。

还没等羋月问清楚缘由,情绪激动的张仪便晕了过去,生性善良的羋月便把张仪带到魏冉的住处,悉心照料。

张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刚开始看《羋月传》觉得张仪是个小人,心胸狭隘,出卖了自己的母国,为秦王效力,后来才明白:“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

原来张仪不是等闲之辈,有脑子,有谋略,只是没有遇到伯乐而已。

而知人善用,雄才大略,沉着冷静的秦王正是张仪心目中的君子。

而亲小人,远贤臣,贪女色楚怀王,早已被张仪看透,他觉得楚怀王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

所以他才决定弃楚投秦,跟秦王一起共进退,干一番大事业!

便有了向楚王献上自己所作《玉女论》,通篇抒发对天下美女的见解,辞藻靡丽,言之凿凿。

而楚怀王读后大喜,张仪趁热打铁,利用楚怀王贪图美色,建议楚怀王任命自己游历天下,搜集各国美人齐聚后宫。

而南后又重金收买张仪,此去不必返回。在南后和张仪双簧表演下,让楚怀王认定南后就是天下最美之人,此计一举两得。

张仪收获金钱的同时,讨得楚怀王和南后的欢心,可见张仪的心机。为游说五国拿到了通关符。得到了楚王的信任。

愚蠢楚怀王哪里知道,自己就这样被自己的枕边人和臣子的算计。

张仪联合南后陷害魏美人

而楚国的后宫南后更是对楚怀王机关算尽。

魏国为讨好楚国向楚怀王献上绝色美人,

楚怀王大喜并暗中将魏美人赐居在宫外的章华台,时时探望,宠爱有加。

而南后为了争宠,张仪利用女人的妒忌之心,故弄玄虚以怀王有狐臭为药引,让南后陷害魏美人。

南后自然得心应手,以各种护发养发的秘方讨好巴结。

并在楚怀王到来之时故意表现自己对魏美人的关怀备至和宽容大度。

不但让初来乍到的魏美人对自己好感倍增,更令楚怀王对自己刮目相看。

初来乍到的魏美人哪里知道宫中的险恶。

南后联合自己的侍女故意设计让魏美人觉得自己的鼻子歪斜,假意热心为魏美人出主意,教导魏美人在与楚怀王亲近时以饰物或手帕遮挡鼻子。

毫无心机的魏美人果然上当了。

南后以点亮九尾天狐灯是为了祛除怀王身上的异味,此乃对怀王大不敬为由。

而怀王听后联想到近日同魏美人亲近时,确实魏美人有古怪神态和遮鼻之举,心生怒气,下令割掉魏美人的鼻子。

导致楚魏两国关系破裂,怀王还对屈夫子的建议充耳不闻,并怒斥屈夫子。

可见楚怀王的昏庸,处处遭人算计,还不知情。

南后的小人之心,张仪借到杀人之计。

当秦王得知张仪用离间计,促使魏楚两国关系破裂,对张仪另眼相看,认为张仪完成了日前定下的考验。

而羋月得知魏美人之死是张仪所为,悲怒交加,怒斥张仪为卑鄙小人。

而张仪不做辩驳,知道自己乃顺势而为,并笑称羋月终有一日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赵国使者知难而退,赵楚两国关系破裂

战国派人来郢都向楚国提亲,使者恰好同秦王住同一个驿站,张仪一边故意设计让赵国使者看到羋姝同秦王交好,欲让赵国知难而退。

一边劝秦王主动出击。

朝会上,屈原劝楚怀王以五国合纵之事为大,以理说服怀王恢复与魏国的关系。

而小人靳尚拿了樗里子的好处,自然是向着秦国,便宣称五国看似有合纵之意,实则各怀鬼胎,唯有同秦国交好,才是明智之举。

群臣针对两种观点各抒己见,激烈争辩,可昏庸的楚怀王,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最终决定宴请秦王,借机将其刺杀。再将羋姝赐婚赵国的赵侯雍。

而羋月从屈原处听闻此事,便悄悄告知羋姝。

恋爱脑的羋姝,决定同羋月一同前往驿站将此事告知秦王。

秦王得知消息,不但不畏惧,反而决定如约前往赴宴。

可见秦王的胆识过人,不惧怕,不退缩!

这一举动真是把恋爱脑的羋姝拿捏的死死的!

宴会上,楚怀王以摔杯为信号,暗中设伏。

而早有准备的秦王则在用餐之时以刀钝为由,默默掏出怀中匕首,使得楚怀王不敢轻举妄动。

秦王见此情形,来到楚怀王胸前的匕首相威胁,并告知楚怀王,若与秦国联姻,自己愿意献上商于之地,以求联姻的诚意。

得到好处的楚怀王自然有些动摇之意,恰时靳尚求见怀王,并告知赵国使者以放弃联姻,离开楚国。

楚怀王对赵国之举怒不可竭,加之羋姝奔赴大殿,称自己愿意嫁与秦王,怀王无可奈何。

从此赵国楚国的关系又破裂了。秦楚联姻成功。

就连自己的妹妹都给自己拆台。可见楚国终究会成为别人的鱼肉。

张仪离间齐楚联盟

尽管秦楚联姻,但齐楚两国仍然欲联合攻打秦国,秦王召集群臣商议此事。

公孙衍主张在战场上一较高下,而张仪却攻心比蛮力更重要。

张仪主动请缨使楚国,并声称自己能够让秦国不费一兵一卒而拆散齐楚联盟。

公孙衍认为张仪信口开河,对张仪提出质疑。

而张仪顺水推舟,与公孙衍立下赌约,输着将扒光衣服在朝堂上爬三圈,公孙衍答应。

果然不出所望,张仪用秦王给他的“六百”里封地,使得楚国与齐国断交关系。

而当楚怀王发现此“六百”里,非比六百里时,为时已晚。与齐国的关系已破裂。为秦国争取了时间。

楚怀王中了张仪之计,大为恼怒,下令出兵武关。

自然楚国难敌秦国大军,秦军大胜,一举拿下汉中之地,秦王大喜,下令褒奖了各位有工之臣。

秦国国力大增,其它诸侯再也不敢轻易出兵。而楚国则在其它诸侯国之间声望大减,腹背受敌。

而张仪又一次离间了齐楚的关系,可见亦正亦邪的张仪是一个很社会很世俗的人,但不会令人讨厌。

楚王之死

南后郑袖一直想让自己的儿子公子兰做太子,对呆在秦国作人质的太子横有诸多不满,便联合靳尚在咸阳酒家追杀太子横,使得为秦国攻打楚国找了个真当的理由。

于是秦国太后派由义渠君训练的铁骑发兵楚国,果然势如破竹之势,连续攻占了楚国好几座城池,楚国告急。

南后以太子横引发事端为由让楚怀王处罚太子横,可楚怀王听信秦国使者的话,要去面见秦王,把这场误会说清楚。

而南后见动不了太子横,又个靳尚商量着让太子横去齐国做人质,再找机会让太子横创下事端,怀王一定得罢免了太子之位。

作为楚国的王后,不想着怎么样为楚国谋划未来,整日在窝里斗,真是楚怀王的悲哀,更是楚国的悲哀。

秦楚会盟,依然是圈套,秦王嬴稷私自下令扣押了楚怀王,并押送至咸阳。

此时的楚国群首无主,危在旦夕。而楚国为了不被秦国所要挟,另立大王。

而此时的郑袖还百般抵赖,说废掉太子横,改立公子兰。说太子横远在齐国为质子,远水解不了近渴。

没想到楚国的昭阳公,早已发国书给齐国,招太子回国。并令侍从把失态的郑袖送会后宫。

靳尚刚想替郑袖说话,被昭阳君呵斥说他是蛇鼠小人,立刻让他滚出朝堂。

太子横在众大臣拥护下,终于登上了楚国的大位。

而惜日的楚怀王成为了阶下囚,还妄想回楚国称王。

原来他真正在意的不是楚国的江山,而是他的王位。

有了王位,何愁没有江山,没有美人!在逃跑的路上被秦兵抓了回来,此后他一直郁郁寡欢,可终究殁在了秦国!结束了他昏庸无道的一生!

楚怀王的一生正应了《出师表》中:“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的真理!

《沉默》的姐妹篇,人究竟在向神渴求着怎样的爱与救赎?

《死海之滨》

内容简介

《死海之滨》为远藤周作继《沉默》结束七年后又一部探讨宗教与信仰、神性与人性进行的长篇小说。故事在双重时空下展开,由“朝圣”和“群像中人”两条叙事线索交替进行。现代的“我”在耶路撒冷追寻耶稣曾经的足迹,“新约”时代六个身份各异的人物见证耶稣的献身。从“母性的神”到“永远的同伴者”,一段追寻耶稣真实面貌的朝圣之旅,一部探寻爱与信仰的长篇力作。人们究竟在向神渴求着怎样的爱与救赎?神应该是用仪式和恐惧供奉起来的吗?

作者简介

远藤周作(1923-1996),日本作家, 1955 年凭借短篇小说《白种人》获芥川奖。 1995 年被授予日本文化勋章。与吉行淳之介、安冈章太郎等同为战后日本文坛的“第三代新人”。

远藤周作出生于东京,毕业于庆应义塾大学法文系。幼时因父亲工作调动举家迁往中国大连,回国后受洗,战后前往法国里昂大学进修法国文学。 1955 年短篇小说《白种人》获芥川奖。 1966 年《沉默》获谷崎润一郎奖。 1995 年远藤周作被授予日本文化勋章。

他被称为日本信仰文学的先驱,致力于探讨日本的精神风土与基督教信仰问题,在他的创作中始终贯穿着对“罪与罚”的沉重思考。

译者简介

田建国,中国翻译协会专家会员、上海翻译家协会会员,现任杉达学院日语系副主任、教授、上海民办高校日语协作组副主任,著有《日中俳句往来》《翻译家村上春树》,主要译作有《中国近代外交史的形成》《罗马人的故事》《希腊人的故事》《皇帝腓特烈二世的故事》《我的朋友马基雅维利》《忘れ難い歳月記者たちの見た中日両国関係》(中译日)等。

书籍摘录

一 耶路撒冷(节选)

我在耶路撒冷市僻静街道的一个像仓库一样的饭店里等着户田。他是我学生时代的朋友,已经好久没见了。他如果收到了我从罗马寄出的明信片,应该知道我今天抵达了这个国度。

房间里铺的东西上到处都是磨破的洞,像是得了皮肤病。拧开浴室的热水龙头,便会传来汽车挂错挡般的声响,淌出锈黄色的温暾水。洗脸台上还粘着两三根前面客人留下的栗色毛发。打开西服柜,只见两只衣架空荡荡地挂在里面。望着这些,我才第一次意识到,在这个空虚的午后,自己已经身处遥远的国度了。

我请刚才帮我搬运行李箱的阿拉伯年轻人送威士忌来,他却一副为难的样子摇头道:

“安息日!”

在以色列,根据犹太教的戒律,从星期五下午开始便是要严格遵守的休息日。他们告诉我,这时商店会歇业,也不能喝酒。酒是喝不成了,我把椅子放到窗户边坐下,抽起了皱巴巴的超淡型烟卷。离开日本时我带了一条这烟,现在也只剩两三根了。

窗户底下是一片满是石子的空地,对面有条路。这路似乎与希腊和意大利小城的路并没有多大差异。略显奇特的是,前面像花岗岩的建筑是用粉色石块堆砌而成的。

时而有人走过。虽说是四月,这里的气候已经跟日本的初夏差不多了。许是因此,男人都只穿长袖衬衣而未穿外衣。女人的衣服同我一路走来的罗马和巴黎等地相比,真是寒碜得太多。开过去的公共汽车也破旧不堪,也许是因为战时的缘故吧。但如果是在打仗,这又是哪门子的仗呢?两个小时以前,我从特拉维夫机场来耶路撒冷,沿途从车窗里看到,耀眼阳光下的橄榄地、白色的村落和把椅子搬到路上歇息的农民。那风景可是一派悠然,是我这个了解战争时期日本的人所想象不到的。

闲来无事,我把从收银台要来的市区地图在膝上摊开,愣愣地看着。地图上,耶路撒冷被分为耶路撒冷老城和新移居的以色列人建设的耶路撒冷新城,这家饭店的位置上标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箭头。可能是隔壁房间在放热水,隔墙传来了痉挛似的金属声响。午后炽烈的阳光照射在肮脏的墙壁上,我感到了困意,不知不觉做起梦来。

(肮脏的墙壁上有好多拍死蚊子的印迹,墙与墙之间拉着一根绳子,上面晾晒的衣物散发出馊味。房间面对着校园,那里传来学生练习拼刺刀的叫喊声。听着那声音,我在睡梦中模模糊糊地感到,啊,那是我自己毕业的大学的宿舍。在这所基督教学校里教我们的神父和修道士们那阴暗禁欲的面孔,跟狐臭味一起泛起。最后出现了一位戴着圆眼镜的学生,像户田却又不是户田。圆眼镜学生像要查找什么似的把我的书一本一本地拿出来,用窥视般的眼神说道:

“这所大学的神父虽说是同盟国的外国人,但不知道他们暗地里都在做什么。也许有间谍行为啊!”

出于软弱,我点头同意他的话。)

远处发出了摩擦的声音。那不是隔壁房间放热水的声音,而是电话响了起来。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把听筒放在耳边。

“我是户田,现在就在这家饭店的楼下。”

我记得学生时代住四谷宿舍的时候,户田说话的口气没这么客气,有些咄咄逼人。那时,东京也同样处在战时,但却阴沉得同现在的耶路撒冷完全无法相比。我们从勤劳动员的工厂疲惫不堪地回到宿舍,一起喝杂煮粥,那是用配给的红薯和一点点米做成的稀汤。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放下听筒,脑子里忽然回忆起,我们过去的二十多年岁月,感觉就像在很久以后观看以前旅行过的国家的明信片一般。

在难以称得上是大堂的地方,前台后边有一张肮脏的椅子,户田微微驼着背,面朝里坐在上面。我没有马上靠近他,从远处偷偷望了他一会儿。他有点驼背,头顶中间已经严重谢顶。

尽管他头发已经稀疏,眼角长出皱纹,但转过头来时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变,就连头上紧绷的烫伤疤痕都会唤起我的记忆。那是他小时候被奶奶不小心打翻的开水烫伤后留下的。

“累了吧?”

“在飞机上已经睡够啦。”

我们见外地说了一会儿不痛不痒的话,相互试探着漫长岁月中对方已经改变的地方。我为了看清他递过来的名片,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眼镜,这时户田的面颊才浮出了不带隔阂的讽刺般的微笑。以前他就喜欢发出这种讽刺般的微笑。

“我们都老啦!”

拘束一下子消除了,两个人用往日的语气聊起那帮子同学和老师的消息。

“你还记得 A 吗?他在菲律宾战死了……”

“那家伙有怪才,每次我们饿瘪肚子的时候,他总能从哪里弄些个吃的东西来。”

两层宿舍那积满灰土的走廊、贴着“禁止使用”纸片的厕所和挂着洗过衣物的房间,那些形象伴着各自的气味在我的脑海中苏醒了。小伙子们住的房子里,到处都充溢着体臭。有时候,在这气味中还会出现外国神父那带着另类体臭的身影。那时,他们不断受到警察的监视,在校园和校舍里走路都是一脸阴沉,蹑手蹑脚……

在表情阴暗的神父中,有人在战后得到美国援助建立了基督教广播电台,还有人在战争末期去了广岛,遭遇原子弹爆炸,后来死掉了。在我和户田回忆同学们的时候,那些教授我们德语和哲学概论的神父们的面孔,也一张接一张地浮现在我的心头。

“大学时的那帮人里有人来过这里吗?”

“内田来过一趟,别的没了吧。他是跟视察基布兹的项目团队一起来的。我们只说了一个小时的话,没能好好聚一下。”

“他现在好像在大阪。我跟他也好久没联系了。”

我们谈话的措辞一点点地回到了往日亲密时的那样。

“以色列这国家,没啥事儿的话也没那么好玩。大家不会特意来……所以,你从罗马给我来信时,我还有点惊讶。可你是怎么会想到要来以色列的呢?”

户田的问题让我有点疑惑。我一开始的旅行计划中根本没有打算来这个国家。当时是打算与同行的电视台的人在伦敦、巴黎、马德里等地转一圈后,一起乘坐绕道北边的飞机回东京的。可是到了罗马,我突然起意,要跟一行人分手来耶路撒冷。可是,要同户田说清这些,就像让我用一句话说清楚自己过去的一切那样困难。

“我很长时间没有读到你写的东西啦,这里难得弄到日本杂志。”

户田这样说,并没有讽刺的意味,这反倒伤了我的自尊心。

“不读才好啊。让过去的朋友读,太难为情啦……为了赚生活费,最近写的尽是些无聊的东西。”

我最清楚自己的精神堕落。在郊外盖房、买车,写了几本不断再版的娱乐小说。这些都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堕落,想起来常常会生自己的气。

“你来这里已经几年了?”

“九年。”

“学习怎样?”

“我搞的是希伯来语和《圣经》学,回到日本也没法改行。”

这说法貌似自暴自弃,却隐含着自信,听上去还有鄙视我这个写无聊小说之辈的味道。从二十多年前住在学生宿舍的时候起,户田就老是想教诲别人。尤其是那时他主动接受了洗礼,跟非信徒学生争论时,总是用鄙视的口气辩驳别人。

“我经常在考试前请你帮我弄外语呢。”

“是吗?”

“你从这个国家的研究所领着奖学金吧。”

“早就停了,”户田表情有点苦涩,“现在,在这里做点联合国的工作糊口。”

“没有回日本的想法吗?”

我突然想起听谁说过,他十多年前婚姻失败,同妻子分居了。在大堂窗户射进来的阳光里,他眨着眼睛摇了摇头。我自己在成为小说家之前就开始回避与那所大学里的神父见面,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已经不再去教堂了。

有时候,我会在冬风穿堂吹过的车站站台上,从年末繁华的街上碰到的同学那里,听到些户田的消息。他在名古屋基督教会的女子大学教书,研究和我等毫无关系的《圣经》学。别人告诉我这些,我却只是有一种愧疚,并没有特别想见他。所以,要不是在巴黎听到一位做商社职员的同学说户田住在耶路撒冷,让他给我看了那本旧的同窗会名单,我也许就想不到在耶路撒冷找户田帮忙了。

“去哪里呢?不巧得很,今天是犹太教的安息日,这片地区连商店都关了门……”

出了饭店,他自顾自地朝停放在阳光照晒的人行道上的雷诺车走去。

“以色列这个国家太正经,不像贝鲁特,连个玩的地方都没有。”

“那种地方我可没兴趣啊,老啦!”

我说“老啦”的时候,户田的嘴微微一撇,露出浅浅的微笑。我还记得他的这种笑。学生时代,考试前我向他请教德语翻译时,只要我回答得不对,他就会经常露出这种苦笑。

“所以,整个以色列都一样。这耶路撒冷也只有两个方面可看,旧耶路撒冷和新耶路撒冷——也就是当代的以色列和《圣经》里的耶路撒冷。”

“新以色列?”

“就是正在打仗的以色列。基布兹和沙漠的开发、洛克菲勒财团,这是第一。第二……”

“你啊,一点都没变,”我忍不住苦笑道,“就跟过去一模一样。”

“怎么讲?”

“你以前讲话就是这个样子,非甲即乙,非乙即甲。我想起了你在宿舍经常跟别人争论是否存在神时的样子。你说,动者必有使其动者,若无使其动者则动者不动。所以,追溯最初的使其动者,神的存在便不可否定……”

“说过那种傻话吗,我?”户田故意把脑袋一歪,“可你不是也没变嘛。现在来这个国家干吗呢?”

我感到了和刚才一样的困惑,便不作声。的确,我也没怎么变。我与大学时才改宗的户田不一样,我是小的时候受的洗。我不是根据自己的意志,而是由父母选的宗教。这在日后成了我的心头重负,竟数度欲弃。可是弃了之后自己会变得怎样?又能做什么?我没有自信,总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必须解决这个矛盾。在罗马我会突然起意去耶路撒冷,也许是想这次解决这个矛盾的心态起了作用。

“上了年纪啦。因为上了年纪,心里才会想朝圣一下耶稣的足迹吧。”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内心,暧昧地回答了一句,“与其带我去看沙漠的开发,不如让你带我看看耶稣在世时的遗迹,这还容易懂一些……”

“你啊,还是放不下他吗?”

路两边可以看到放下了百叶门的女装店和钟表店。因为是犹太教的安息日,路上行人稀少。唯一开着的是一家电影院,广告牌上画着扮成骑兵的约翰·韦恩的大头像,有五六个犹太青年在售票处前排着队。

户田说“还放不下他吗”的时候,声音里有戏弄的语气。这也许是因为他已经从什么地方听说,我已经很久不去教堂了。在漫长的岁月里,我的信仰就像房檐上的雨水槽一样已经被腐蚀掉了,耶稣的形象不过像这块约翰·韦恩的广告画一样,成了俗气拙劣的摹写。

“怎么说呢?我自己也不清楚。”

户田又泛出了讽刺的微笑。我倏地想起了几年前开写,结果藏到抽屉深处的一份稿子。我原本是想写耶稣与他的一个爱耍小聪明、经常撒谎的懒惰门徒的故事,而那个门徒就是我自己的投影。写作以失败而告终的时候,我感到我已经放弃了耶稣。

题图为电影《沉默》剧照,来自: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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