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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有狐臭吗(小狐有狐臭吗百度百科)

时间:2024-05-10 10:22:30       点击: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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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狐臭水的小张 (小狐家创业记)

2019年来到广州做电商 被公司安排做了化妆品 卿素 主要卖一个狐臭净味喷雾。其实那时候我对化妆品品类完全陌生的 我对它一点都不了解。在新的环境日夜摸索学习,我觉得我那时候很幸运 没多久就开始挣一些钱了 一个人在广州工作收入 基本可以解决家人的日常支出。自己也慢慢对这个行业产品更深入的学习。

在客服上接触了很多狐臭困扰的顾客 几年下来对顾客的需求也有很大的认识 也遇到很多我想也没想到 但是对于用户来说是一个很急切的使用场景需求 即使这样的比例很小。那时候也开始对用户需求有很大的认识,一个产品怎样研发生产提供给需求用户

产品卖得很便宜 十多块钱一瓶 很多顾客用完之后会跑回来说 这个狐臭止汗净味喷雾太好用了 还那么便宜 其实你真的可以买贵一点的 我觉得真的太好用了~·顿时觉得自己的工作太有意义了 能够提供好的产品满足顾客的需求 也能挣到钱满足家庭生活

21年的时候 晚上经常研究同类狐臭净味产品 突然想到一个名字 小狐家 然后就注册了这个商标想着以后可能自己创业 可以储备一下商标。 没想到现在正好可以用上了。前几个月跑了很多工厂 打了很多样品 现在办公室都放不下样品了 最终确定了一款进口成分配方 做无香净味的狐臭止汗净味喷雾,瓶子和包装设计也搞了很久才确定下来 预计7月份可以上架了。

一个新的开始 创业本身就是成功几率很低的事情。前路充满不可预知的荆棘挫折和黑暗。

路难且远 行则将至。加油!

坐标广州 希望可以在头条认识更多有趣的朋友~

闹狐

从前在五台山西边的山沟沟里面有个小山庄.

小山庄里面有一盘很大的石磨盘子.每逢秋尽冬来,这个石磨盘特别忙.所有人都知道,要靠他在冬闲的时候磨下大半年的米和面,以免农忙的时候耽误功夫.因此,在冬闲的时候人们都要抢石头磨盘.

有天黑夜,王寡妇和女儿梅花占了磨盘.把粮食瘫在了磨盘上面,等天亮了碾.

夜深人静的时候,寒风料峭,母女俩想,都守在碾盘上面不是一个事,不守的话又怕到时候磨盘被其他人占去.

于是俩人一合计,轮换着看磨盘,王寡妇守前半夜,梅花守后半夜.

梅花睡了一会儿就把母亲换回去了.她一人坐在磨盘上面,起初无聊数着天上的星星打发时间.后来又断断续续唱起歌来.最后又听周围的狗叫虫鸣.数烦了,听厌了,又打起呵欠来,忽悠忽悠直想打瞌睡,可是浑身冷得发抖,怕睡着了冻出病.

但是身不由己,她的眼皮子打架,一个脑袋摇晃摇晃猛然点头,吓了自己一跳,连忙睁开了眼睛.这时候一个黑影在眼前一闪,他的心里一惊,连忙抓住了身边的扫帚,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媳妇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咯吱窝里面夹着一个簸箕,可是在这村庄里面,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正要问,那媳妇先开口:"哟,磨盘早叫你给占据了,我从南村来打了一个早!"

梅花说:"你南村不是也有磨盘子吗?"

那媳妇说:"也叫人给占据了!"

说完那媳妇知冷知热地可怜起梅花来,并说这几天闹狐狸,有点可怕,愿意和她做个伴.

梅花巴不得有个人来,也就点头同意了,俩人说了一会话,都冷的打起了冷颤.

那媳妇说道:"数九天冻不死出力的汉子,我们蹦蹦跳跳,稍微活动,增些暖气,就玩背遭遭吧!(农村一种游戏,俩人互相交换背着玩耍,看谁的时间持续的长)"

梅花毕竟是个15,16岁的丫头,按照约定绕着磨盘转了八圈.

接着他用手帕捂住了眼睛,趴在了那媳妇背上.只觉得这背软绵绵的,走起路来忽悠忽悠挺好玩的,而且渐渐听得身边呼呼作响......

天麻麻亮,王寡妇赶紧来了.可是一看粮食好好的在磨盘上面摊着,闺女却不见了.

她问东家,东家说不知道,问西家,西家说没有看见.

她急躁,扯着嗓子喊"梅花".从村里喊到山梁,从山梁喊到河边。只听得群山一声一声跟着她喊,河水“哗啦哗啦”瞭开脚步跟着她寻,可是梅花就是不答应,闺女仍然无踪影。她哭了,哭得呜呜咽咽,十分伤心。可是,哭有什么用呢?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啊!

愁也罢,悲也罢,光阴反正不等人。转眼间已过了三个春秋。王寡妇缺吃少穿,又加上想闺女,显然老多了。

这天大清早。她一出屋门,就听见喜鹊喳喳直叫。她抬头一看,一只喜鹊落在院子里的椿树上,尾巴一翘一翘地象和她在说话哩!她招招手,问:“鸦雀姐,鸦雀姐,你知我梅花上了哪里咧?”喜鹊在枝上扑楞了下翅膀,忽然真的开口说话了:“想寻梅花朝南走,爬一道岭,过一条沟,拐个弯弯掀起牛屎片儿,啦啦啦解个手!”

王寡妇听罢,顾不得谢谢喜鹊,立即按喜鹊指点的路子去寻闺女。她果真找到了牛屎片儿,果真解了个手。

她正在茫然四顾,忽见崖下跑出个小娃娃,吆喝道:“谁在房上尿尿哩!谁在房上尿尿哩!”跟着又出来个媳妇,咦,那不是梅花吗?王寡妇跌跌撞撞从崖上跑下来,梅花也迎上来,母女相逢,抱头痛哭

。正哭得难解难分,梅花突然止住了哭,说:“妈,快藏起来吧,那只老狐就要回来啦!”王寡妇惊得收了泪,说:“咱们不能逃走?”梅花说:“它腿快得很,咱们逃不脱!”

王寡妇只好随女儿走。这时她才发现好个去处:一坡的松,一坡的柳,一条小溪门前流。在那浓浓的绿荫中,猛然才见到一点红,红是红门门,绿是绿窗窗。闺女说,这就是它的家。

到了家,东藏也不是,西躲也不沾,最后闺女把娘扣在了大瓮里。刚收拾好,一只老狐狸飘飘然进来了,背上还驮回一口袋东西。梅花连忙烧火做饭。老狐坐在炕头上,皱皱鼻子说:“哞嗯,哞嗯,咱家有股生人味。哞嗯,哞嗯,咱家有股生人味。

”梅花说:“一辈子也没人来,尽瞎说!”老狐说:“不对不对,就是有股生人味!”它向小狐问:“告诉爹,谁来啦?”小狐说,“来了个老婆婆。”梅花连忙说:“那是俺娘来了,可不算生人!”

老狐皱皱鼻子说:“咦,娃娃的姥姥来了,还不快请出来。”没办法,梅花从瓮中搀出了娘。老狐又连连寒暄了一番,像个人似的。

吃午饭了,王寡妇喝口红豆粥,尝到一股腥臭味,不由咧咧嘴。梅花扒到耳边给她悄悄说:“这是人血熬的,你只吃馍吧!”王寡妇边吃饭,边瞅瞅老狐想心事。吃罢饭,一条妙计也在肚里形成了,便对老狐说:“狐姐夫,你那眼睛怎么是红红的?”老狐狸眨眨眼皮,顺口答道:“唉,小时候害了红眼病。”王寡妇说:“这红眼病好治,我亲手治的红眼病数也数不清了!”

梅花会意,忙帮腔道:“俺娘治红眼病绝啦!五村十八庄,哪里都知道俺娘的手艺。你快让俺娘给治治吧!免得老那么难看!”

老狐又眨巴了一顿眼睛皮,想这老东西也逃不过它的手心,先让她治治,好抓住点碴头收拾她,便一口允许了。王寡妇让梅花熬了胶,熬了鳔,找了一卷草纸,便请老狐坐在院里太阳下,她给治起眼来。

只见她把草纸上涂一层胶,抹一层鳔,一张一张贴在老狐的眼睛上,口里还念着咒:“一层胶,一层鳔,治好狐姐夫眼好了!”如此这般,一直裱了十八层,才对老狐狸说:“狐姐夫,你就坐在这里晒着吧,晒到晚上,纸一揭,眼就好了。”

王寡妇安顿了老狐,梅花也把小狐哄睡了午觉,二人便悄悄地逃出来。她们一路跑着,蹿了条滚滚蛋蛋石头沟,爬了些蜿蜿蜒蜒羊肠道,好容易上了大道,正碰上一辆拉大瓮的铁脊车.

母女二人汗流满面,喘呼呼地上气不接下气,陈述了逃出虎口的经过,请求把她们藏在车上。

车倌答一声“好说”,就把她俩扣在两个大瓮底下,喝着牲口,甩着长鞭。继续赶路了。再说那老狐狸在院子里晒着,怪舒服的,便渐渐迷糊了。一觉醒来,只觉得眼睛上、眉面上抽得紧巴巴的,正要借机发作,忽儿又听得小狐哭起来,一个劲儿喊妈妈。

可是她娘咋半天也没声响呢?老狐忽然明白了,心里说:“糟了!上了老东西的当了!”它急忙三把两把抠那眉面上■着的草纸,可是草纸紧巴巴地贴着,好容易才抠出两个小富窟来。有这草纸在眉面上巴着,它变人也变不过来,于是顾不了许多,就匆匆追赶去了。一口气追到大道上,隐隐的见一辆马车在奔波。它用鼻子嗅嗅,果然闻到了它媳妇的味儿。它连蹿带跳,赶上了马车,吆喝道:“妻呀,妻呀,你好狠心,咋据下娃娃就跑了!快回吧,娃娃在哭哩!”马得儿得儿地跑,车辆销地转,谁也不理它。它又喊:“丈母娘呀,丈母娘,住得好好的,你怎么不吭一声就带上闺女跑了呢?”

然而还是没有人理它。

它悄悄一蹿,就上了车尾,正要搜索,车倌回过头来,“叭”“叭”刮了两鞭子,正抽在它脑门上、耳尖上,疼得它一个滚儿滚下了车,呜呜地哭着,夹着尾巴跑开了。

母女俩回到村里,人们皆大欢喜,纷纷来祝贺,可是也给庄里带来几分恐怖感。家家户户一到天黑便紧紧地关上门,谁也不敢在夜间行动了。果然,隔不几天,在更深夜静时就听到了一种嚎叫声,细细辨别,还夹着人话:“狐娃娃的娘······,奶头长······,再叫狐娃娃尝一尝···. . . ”

如此,一直要闹上大半夜。第二天夜间又是这样闹,第三天夜间还是这样闹·····,闹久了,有大胆的偷偷从门缝里看,便见到一只老狐驮着小狐,在惨淡的月光下趴上那盘石碾子,吱吱哇哇地号叫起来。这个发现很快在村里传遍了。王寡妇和人们一合计,想出个办法来。白天大家凑了很多柴火,将这盘石碾子烧得通红,等到晚上,各家都伸长耳朵谛听。月亮慢慢升起来了,微风把树影摇得沙沙响,但是还不见动静。人们等困了,正要去睡,忽听得吱哇乱叫,碾石乱响,渐渐的,渐渐的,变成了呻吟、喘息,变成了无声无息了。只是一股焦臭、狐臭、腥臭的怪味弥漫了全庄,使这个村的人十有八九恶心又呕吐。

从此,这个山庄便平静了,再没有闹过狐子。

NO.16 白狐劫

原创:双木小鹤 2019/05/24

简介:

白狐化作红衣优伶来到心上人身边报恩,却没想到当年的小女孩早已忘记了前缘,在破碎的家中心如寒冰。他毫不在乎,甘愿成为她的刀,助她登上帝位。他心心念念嫁给她,可这十里红妆不过是一场阴谋,罢!罢!罢!忘川水下,与君绝。再见时,已成陌路,这世间,最难是后悔。

一、戏台结缘

素手把芙蓉,清音转啼殇。虚步蹑高台,红衣舞山河。一个转身,便是风华绝代;一个回眸,便是倾国倾城。红衣翩翩,眼是秋水波。台下的客官看得是一个昂扬,喝彩声似要震翻了整个戏台。那红衣优伶似乎不为所动,任他锣鼓喧天,他只敛眉清唱那才子佳人的哀伤。红袖翻转,半只白玉手腕如美人出浴,只露半点,便惹得人想入非非。优伶轻笑一声,妄自一个转身,执起房梁上的一根白绫,身如轻燕,如一缕红焰,灼灼向上,一段燕舞白绫一气呵成。优伶轻倚绫缎缓缓而落,似神君下凡,他谁也不瞧,只看着阁楼上那位自在饮茶的女子,眼中的光芒似要摄人心魄。

那位女子身形玉立,容貌昳丽,气度非凡,整个一场戏曲,她未曾看这红衣优伶一眼。女子轻吹茶缘,对着男子的眼神轻轻一笑,身形灵动,一瞬已是翩翩而来。她一手环抱男子,眼中含情:“如此佳人,可愿追随在下?”男子在她的注视下也不露怯,只低声答道:“奴家愿意追随官人一生一世,永不相弃。”语罢,便不再望台下人一眼。女子哈哈大笑,抱着佳人翩然而去。那日,众人皆传盛世名角水潋滟一眼相中了新科状元郎上官晴,那状元郎也是个风流的,不嫌弃男子优伶的身份,抱回府中。二人郎貌女才,一时传为佳话。

“公子,请梳洗。”小厮在一旁提醒道。是夜,红烛摇曳,轻纱薄幕,灯光下的美男倚着梳妆台,“她还是没来?”语气中带了一点怅惘,嘟起粉嫩的双唇,双手撑着两腮,娇俏又可爱。想他绝世名伶,多少达官贵人匍匐在他的脚下,可他矜贵如斯,未曾动心分毫。待到那日,阁楼上那抹英姿出现在他的眼中,虽然她只是个新科状元郎,根基未稳。可他就认定,自己等候千年终于等到她了。妄自想着,他一个转念,化作一尾白狐,身形灵动地跑了出去。不错,他是妖,而且还是一只狐妖。茫茫夜海,将一切秘密都遮掩在黑暗之中。

雕梁之上,一只狐尾轻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他正准备理理毛发,不巧,“砰嗵”一声,尾巴不小心扫落了一块梁上的盆栽。他剑眉一拢,心中暗自咒骂:“哪个小子,居然把盘栽放在了梁上!”

“谁!”正在研读兵书的女子,厉声叱喝,小狐一个惊吓,“扑通”一声滚了下来。女子只见一团雪球似的不明物体滚入到自己怀里。“原来是只白狐!”女子朗声笑道,小狐儿觉着摔下来十分不雅,心下委屈,大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巴巴地瞅着上官晴。女子被这狐狸的委屈样逗乐了,笑得更大声了。狐狸心中更加怨怼,念了一个诀,化身为红衣优伶,身子娇弱地往上官晴身上扑。女子只不过在白狐刚变身时有点惊异,转瞬便恢复了镇定。上官晴搂着水潋滟在桌子上坐下,“美男深夜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白狐瞅她不害怕自己,心中更加欢喜,也暗暗敬佩女子的处变不惊,便娇憨地说到:“大人,为何近日都不进奴家房里?奴家一个人在那房里,甚是害怕。”女子沉吟道:“本官最近要面见皇上,估计会有一场文武比试,所以才深夜在此准备。”水潋滟在梨园混到名角的地位,本就是极会识人眼色的,当下也不再痴缠,妥贴地行了个礼,施然离去,还不忘回眸含情地瞄了一眼上官晴。上官晴敛了眼中柔情,心下沉思:“难怪众人皆道梨园弟子多妩媚,这一代名角水潋滟更是媚骨天成,原来是只狐妖。”大历国处于与异域交接之地,地形多变,多奇人异事,这狐妖倒没让她多震惊,只是有点奇怪这狐妖怎会甘居于自己身边呢?世人皆传:狐狸性情高傲狡猾,白狐更是当中极品,算得上是狐中贵族。虽然也有传闻说,千年狐狸为了报恩,会在来世化身为人服侍主人,与人结为夫妻者也有之。可这毕竟是传闻,也未有人亲眼见过。上官晴便未把这传闻放在心上,笑着摇头,心想:“反正这白狐也挺可爱的,就当养个宠物好了。”若是让这白狐知道,上官晴打算把他当宠物养,肯定气得冒烟,他可是奔着状元夫君的位置来的。

房间这头,水潋滟扶腮低想,竟痴痴地笑出了声,刚刚大人将他抱在怀里,清香袭来,对他说话也是温柔和善。“可是大人为何还不同他圆房呢?难道是他没有魅力?怎么可能,他自幼就在母亲的教导之下,习得一身好媚术。更何况,自己天姿国色!”某狐臭美地想。心中又想起自己在戏台上与上官晴温柔对视的那一幕,一个娇笑,裹着锦被,滚到了床上。

“主人!”一黑色劲衣男子跪在上官晴的脚下,不过是在水潋滟刚出门一柱香的功夫,这男子便出现了。上官晴面无表情,早已不见了刚刚与水潋滟相处时的柔情,吐出一个字:“说!”“丞相向陛下请奏回京,说是要恭贺陛下再得人才,更提到要见见状元郎呢!”男子低声说道。上官晴眼中一片冰霜,“哼!她是怕我在这朝中坏了她的事吧,想趁我根基不稳一把歼灭。”房间一时压抑,一炷香之后,上官晴吩咐道:“你退下吧。”男子身形刚动,“慢着,你去查查水潋滟的身份。”说完便转过身去,看那墙上的江山美人图。男子恭敬地答道:“是!”一身黑衣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二、宰相之女

“呵,谁又知道当今状元郎是当朝宰相上官环的女儿呢?”女子轻笑。十年前,她还被叫做上官珏,那时的自己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女童,备受父亲宠爱,虽然母亲身居高位,多日不曾陪伴在他们父女的身边,可是自己依旧觉得很幸福。温和的父亲多才多艺,贤良淑德,是当时有名的才子,多少人想娶他进门,可他最终选择了母亲。母亲虽然家世不错,可毕竟比不得父亲家世渊源。父亲常说:“珏儿,你母亲胸怀大志,将来绝非池中之物,我们要支持他。”可上官晴觉得,一个一心想往上爬的女人,投身那浮沉宦海,必定不会多心善。可是父亲深深地爱着母亲,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往后的日子,似乎验证了上官晴的猜想。母亲总是极晚归家,有时喝的醉醺醺的,父亲也不说什么,只默默地照顾着她。可敏感的上官晴还是从父亲红红的眼中瞧出了些许端倪,父亲不说,她也只能默默陪着他,努力读书,希望博得父亲的欢颜。那日,她得了夫子的奖赏,这位夫子性情高傲,从不轻易奖赏,她自然十分高兴,兴冲冲地跑回家中。她推开房门,只见父亲一段白绫,生生地将自己悬在了梁上,六岁的她坠了一颗泪,自此再也没有哭过。上官晴冷静地指挥家丁收拾父亲的遗体,一面准备葬礼,一面派人去寻母亲。

寻着寻着,寻到了最大的梨园,戏子们咿咿呀呀地吊着嗓子,猛然见到这么一群人,全都惊讶地望着他们。上官晴扯过一个优伶,“上官环在哪?”那优伶瑟缩着,指了指梨园名角苏生的房间。走近房间,上官晴便听到了男人和女人支离破碎的欢愉声,一脚踢开门,眼中似乎淬了寒冰,直射床上慌忙穿衣的母亲。“母亲,父亲死了。”孩子的声音没有一点波澜,任谁也瞧不出这是一个刚死了父亲,又捉到自己母亲偷奸的六岁孩童。

上官晴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口中的名角儿----苏生,那男子假作害怕,娇声道:“大人,那孩子的眼神要把奴家吞了呢!”上官环被自家孩子捉了奸,本就觉得掉了宰相的面子,一时恼羞成怒:“你这逆女,还不出去!”上官晴也不理她,丢了句:“母亲,父亲可是撞见了你偷奸,才悬梁自尽的呢!”她婉转一笑,出了门。

不过一月,新上任的宰相大人续了弦。据他所说,是要双喜临门。上官晴笑了笑,这么无耻的话也只有她亲爱的母亲能说得出口了。新宰相的夫君是一位小家碧玉,可上官晴知道,这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上官环做出的假象罢了。苏生从名角变成了小门户里清清白白的男子,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当家主夫。一年之后,苏生便有了一个孩子。他在府中极会笼络人心,又将父亲的旧部一个个地赶出了府邸。上官晴虽然聪颖,可她毕竟是个小女孩,玩心计自然比不过浸淫在梨园这么多年的苏生。一时之间,她在府中孤立无援,只有几个忠心的老人陪在她身边。苏生自然清楚,自己这一胎若是个女孩,最大的障碍就是上官晴,她又是嫡女又是长女,将来这宰相府便是她继承,自己得尽快除掉他。苏生摸着自己四个月大的肚子,记得大夫说过,过了三月孩子便稳定下来了。如此一想,他微微一笑。

“妻君,大小姐自打我怀孕以后便不曾踏入我的房门,是不是不欢迎奴家肚子里的这个妹妹呀?”苏生倚在上官环的怀里,委屈地说道。“珏儿不会这么想的。”女子安抚道。“可是…可是侍身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就特别喜欢和小孩子呆在一块;况且妻君也不能时时陪在我身边,就让大小姐来陪我说说话吧!”苏生说得更加委屈了。女子瞧着他这可怜模样,一时心软,吩咐小厮道:“去把大小姐唤来!”

上官晴听到小厮的消息,冷冷地笑了笑,终于出招了。自从苏生怀孕后,她就一直躲着他。自己的力量还不够与他抗衡,只能韬光养晦。“你去回复,就说我生病了,怕伤了父亲的身子。”小厮答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什么!她不来?”上官环有些生气。“说是身子不适,怕伤了主君的身子。”小厮顺从地答道。苏生眼珠一转,嘤嘤地哭泣:“妻君,莫不是大小姐不愿意侍候我这个后父?这也罢了,她毕竟是个孩子,可是我打小听老人家说:若是胎儿知道家中有人不欢迎她,便不肯来了。”语罢,双眉紧蹙,似乎十分伤心。上官环极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听苏生这么一说,又急又怒:“快把大小姐给我叫来!”小厮嗫嗫地去了。

上官晴听了小厮的话后,眼中寒霜更甚,知道自己这一去怕是再难回来,立即吩咐好身边人在城西渡口准备好包袱。准备妥当之后,上官晴来到了苏园。“女儿给母亲、父亲请安。”上官晴温顺地说道。上官环见女儿来了,怒气稍熄,吩咐道:“你父亲怀了孩子,近日十分乏闷。你就住在苏园,好好陪陪他。”上官晴知道终究是躲不过去了,低眉顺眼地说:“是,女儿一定好好照顾父亲。”上官晴便在苏园住下了,不过她时时小心,呈给苏生的东西都要当面交给苏生的大夫检查,以免苏生在吃食上诬陷于她。上官晴照顾苏生照顾得十分妥帖,上官府上上下下都夸赞大小姐是个再孝顺不过的人,苏生对此气得牙痒痒。

20200830NO.16嗨,晚上好,欢迎来到双木小鹤的晚安电台。长夜漫漫,与你相伴,用文字和声音温暖你。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文章是《白狐劫》,作者是双木小鹤,配乐是《故梦》。上回我们说到上官晴与水潋滟在戏台结缘,又回忆了上官晴小时候的艰难处境,那么今天我们继续讲述这个故事。

三、雪山前缘

这年冬季,银装素裹,寒气逼人。上官府后山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女孩跪在一座小坟前,脸蛋被冻得发红,雪花落在她纤细的睫毛上。今日是上官晴的父亲逝世一周年的日子。只闻新人房中笑,不见旧人坟上雪。大概,整个上官府都没有几个人记得曾经的当家主君吧。就连上官环都在苏园陪着新生的二小姐和新的主君。上官晴默默地跪着,也不知在这一片白茫茫中跪了多久,突然坟后似乎有什么声响,她悄悄地走近。雪白的大地上只见一滩鲜红的血迹,而血的来源是一只白狐。这只白狐毛色纯净,几乎要溶于白雪之中,若不是这艳丽的血,谁也不会注意到它吧。上官晴轻轻地抱起白狐,将它裹在披风中,又在房里寻了药材为它止血。这事千万不能透露出去,依这狐的毛色来看,定是狐中极品,所以上官晴只能凭着一点医药知识来救它。这几年的冬天越来越冷,动物的皮毛越来越受欢迎,在高门大户珍稀的动物皮毛竟成了互相攀比的工具。这狐狸只怕是遭到了猎人的袭击。

白狐在次日清晨醒来,一睁眼见到的便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女孩睁开了眼睛,一道锐利的光芒直射得白狐心里犯嘀咕,它修炼千年已得人身,因为在修炼时被猎人打扰才显了原形。可是当女孩看到它睁得滴溜溜的黑眸时,笑得灿烂,白狐只觉得春风拂面,仿佛春天到了。上官晴十分喜爱这只白狐,在外边她是心思难测的大小姐,可在狐狸面前,她就变回了原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女孩模样。上官晴给狐狸取了个名,叫小白。白狐起初十分不满,想他狐中贵族,怎么能叫这么个幼稚的名字?上官晴不理他,依旧叫他小白,时间一长,白狐也就默默地接受了。偶尔,她也会对白狐说起自己在这个家中艰难的处境和苏生对她的刁难,每当她伤心难受时,小白便会伸出爪子安抚她。一人一狐相处得十分愉快,小白虽然早已痊愈,可他还是想陪着这个坚强的女孩。

苏生本想在自己怀孕的这段时期除掉上官晴,无奈都被她躲过去了,这一次自己生了个女儿,苏生想要除掉上官晴的愿望更加强烈了。这一日,上官晴被苏生唤过去陪上官玉玩,也就是上官府的二小姐,而自己则出门上香了。上官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个陷阱,刚一踏进苏园,她就觉得不对劲,苏园静悄悄的。她刚想退出来,苏园的大婆子就带着一群下人堵在了门口。婆子一把跪下,声泪俱下地控诉:“大小姐呀,你为什么要害二小姐?莫不是担心她会和你抢这宰相府的家业!”婆子嗓门如同锣鼓,震得上官晴脑仁疼,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掌风飒飒,便遭了一个巴掌,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再抬头,只见到上官环急着往苏园里去的背影。上官晴冷笑:这便是她的母亲,只听到下人对自己的指控,说自己对上官玉不利,就心急火燎地给自己定了罪。不过一会,上官环抱着上官玉出来了,见到上官晴还在地上坐着,一抬脚便踹上了她的心窝子,上官晴差点昏阙。上官环看也没看她一眼,随便请了个大夫。

上官晴倚在门板上,这一天终于来了。前几日,她就觉得心上不安生,本想撒个谎把小白给骗走,可不知怎地,小白几日都未曾归家。这样也好,上官晴心底里其实不愿意把小白牵扯进上官家的纷争,假使被苏生看到了,小白很有可能性命不保。不过一刻,上官晴就被押着进了祠堂,上官环坐在高位,冷觑着她,眼中居然是恨意。她不禁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倒不是因为害怕,也罢,不该对上官环抱有什么期望。上官环见她一会不说话,便厉声质问:“你妹妹身上多处淤青,大夫说是新伤口,而这么多下人都指证说你进了房间,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上官晴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盯着她的母亲:“如果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母亲,你可相信?”上官环瞧着她这副脆弱又故作坚强的模样,一时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个男子也是这样,温柔中带着让人怜惜的坚强。上官环刚想出口询问,苏生突然闯了进来。一脸的梨花带雨,好不让人心疼。“奴家听到女儿出事了,便急忙赶来。奴家也不愿意相信是大小姐所为。况且姐姐如此心善,怎会生出如此恶毒的女儿呢?还望夫君怜惜大小姐没了生身父亲,且饶恕她吧!”一番开解的话语,一方面显示出了当家主君的大度,一方面却将上官晴推入了更深的绝境。上官晴跪在地上低眉顺目,听到苏生的这番鬼话,心中气得发抖。提起自己的父亲,为得是让上官环把自己的愧疚转为恼怒。上官环偷奸,她一方面觉得愧疚,一方面也因为这种愧疚而不想面对原配的子女,每每看到上官晴的眼神,她就觉得这孩子在怨恨她。苏生表面上是在为上官晴求情,实际上却暗暗地定了她的罪名。

上官环想到自己可怜的二女儿,觉得上官晴实在是可恶,现在上官晴母亲家已经渐渐落败,自己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便命令道:“大小姐心狠手辣,对其妹施以毒手,有失上官家嫡女风范,重打一百大板,罚禁闭祠堂三月,以示惩戒。”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如何受得了一百大板,若是受得了,也会被苏生在祠堂寻了机会灭口。上官晴思及此,潇洒地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女儿犯此大错,实在不配为上官家子孙,请母亲驱逐我!”众人听后皆是大惊,大小姐莫不是疯了,一个七岁女孩在外面如何过得下去?上官环深深地看了上官晴一眼,叹气说道:“随你的意。”转头便离开了。上官环曾经找人算过命,得出自己的大女儿与自己相克,现在她要离去,自己也不必费心思了。可是上官环哪里知道,这也是苏生的诡计呢!苏生早已买通了算命的,只不过是守株待兔罢了。现在,自己女儿唯一的障碍已经去除了,自己总算放心了。

四、复仇伊始

自从上次苏生请上官晴去照顾自己时,上官晴就已经在暗地里布置后路。她虽然只有七岁,可是心智谋虑却远远胜于常人。凭着她的聪颖和胆识和从小的谋划,如今的上官晴不过十七岁,却发展了自己的酒楼产业,又在暗地里成立了业刹楼,作为杀手组织和情报搜集地。钱、势她都有了,只差最后一个权。权力,是钱与势的保护伞,否则,自己的基业很有可能因为没有官方的认可,而白白便宜了朝廷。上官晴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她走上了为官之路。

为官之路,荆棘丛生,即使是像上官晴这样待人接物皆有风范之人,有时也会遇到很多为难之事。齐悦将军乃是当今皇上齐洛的好姐妹,两人曾在战场上沐浴生死,所以齐悦还被赐予国姓“齐”,可见齐悦之盛宠。上官晴想亲近皇上,自然得走齐悦这条路。可这齐大将军不爱利器,偏爱文笔,她最喜欢收集的便是各种各样的毛笔,越珍稀越好。上官晴多番搜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齐悦喜笔,自然有各种各样的人为她献上,这要再献,还得新奇,就更难了!

上官晴正在书房思索这献笔一事,“吱”的一声,房门便开了。上官晴只一瞥那波浪似的裙角,并未抬头。耳畔传来一声软语:“大人,奴家给您送汤来了。”果不其然,水潋滟装扮的美艳不可方物,一双剪水眸里脉脉含情,一袭简单的红衣被他穿得端庄而又妩媚。上官晴露出一抹浅笑,随即便隐去了,双眉微微蹙起。水潋滟一瞧她这模样,便知道她是遇上了难事,可他也不点破,只是依旧和上官晴说些有的没的。不过一会,上官晴开口道:“水水,你说当今最珍贵的笔毫,该是什么做成的?”水潋滟知道时机成熟,低头说道:“娘亲曾与我说过,极品白狐的狐尾做成的笔最是难得。”不待上官晴露出笑颜,水潋滟接着说道,“不过娘亲也说了,狐尾乃狐狸灵性之所聚,万不可让人拿了去。”上官晴闻言,默不作声,知道水潋滟是在试探于她,便沉声说道:“如此,便罢了。那齐悦哪里配得上这样好的笔!”水潋滟觉得奇怪,这齐悦是什么人,怎值得高傲的上官晴为她寻笔?上官晴看出了他的疑惑,细细解释了来,只不过隐去了自己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水潋滟笑得极为天真,上官晴一时晃了神。他近日细细观察,又想起那日自己在她面前现出原形,上官晴的确知道他是一只白狐,可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小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水潋滟想得糊涂,借说身子不适,退出了书房。

三日之后,水潋滟让身边的小厮儿呈上一只用白狐尾毫做成的笔。此笔笔腹圆润有光泽,笔杆更是用上好的香木制成,配以玉饰,上官晴见后大喜。她并未直接送给齐悦,只是吩咐人装好,便来到了水潋滟居住的方好楼。水潋滟站在窗前,衣袂飘飘,窗前的梨花洁白如雪,更衬得红衣男子天姿国色。他似乎发现了楼下的上官晴,只微微一笑,并未行礼。上官晴并不在乎他这种无礼的行为,只觉得今日的水潋滟似乎才是真正的他,除去了脂粉的娇媚,却多了一份清新与大气。

“水水,莫要在窗边久站。梨花开得虽好,可比不上你的美貌,小心自己的身子。”上官晴温言如水,给水潋滟披上了自己的袍子。水潋滟闻言,回头一笑。那时佳人回眸,梨花也羞颜。上官晴这才发现,水潋滟的脸有几分苍白,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私利,才让水潋滟的身子受损。心下一时愧疚,更加温柔以待。水潋滟轻笑一声,把头靠在上官晴的肩膀上,“大人,你莫要愧疚,这是水水心甘情愿的。”他又何尝不知道上官晴是以退为进呢?可是为这片刻的温柔,他也心满意足了。“水水,这是我为你在寺庙求得的佛珠,冰温相宜,护身最好不过。”上官晴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水潋滟将这佛珠悬置于手,只见十颗佛珠皆镂空,而中间嵌以玉坠,一时月辉如华,玉坠的光芒如水般流出,便知道这佛珠来之不易。他将佛珠妥善安置好,“阿晴,你多费心了。”上官晴笑道,“怎地不叫我大人了?”男子笑得颇有深意,“因为大人已把我放到心上,水水才敢如此放肆!”上官晴把他拥入怀中。

梨花携得春风来,宿把离人醉;春宵酥人骨,燕子不早啼。芙蓉帐内,温香软骨,两人皆是第一次尝得情欲的滋味,却明白了骨骼相缠也叫人甘之如饴。

次日清晨,水潋滟睁开双眼,便看到上官晴已经穿戴整齐,风度怡然地站在窗前。窗外的梨花落了一地,恰似一地白雪。上官晴的声音毫无波澜,并未转身,“你以后便是我业刹楼的杀手!”话毕,转身出了门。窗外的风吹来,仿佛带着梨花的冷香,水潋滟支起身子,觉得不过是初春,怎么像是身在寒冬呢!

五、新科及第

齐国三十六年春,春和景明,万物复苏。齐国君主齐洛在御花园举行新科宴会,朝廷上位高权重的人全都来了,不仅是为了见识一下欣欣人才,更重要的目的是将他们网罗麾下,重新规划自己在朝廷的布局。上官晴作为新科状元,自然有很多人抛来橄榄枝,可她全都狡猾地推脱了。她的复仇对象是宰相,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得过皇上这把锋利的刀呢?为了让宴会更加热闹,皇上命令各位大臣携带家属参加,上官晴携着水潋滟从容而来。两人皆是人中龙凤,外貌上更是一等一的美人,尽管打扮得很低调,可是他们一进御花园,就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皇上驾到!”宦官尖利的嗓子让众人纷纷跪下,伏在地上静待龙颜。“众爱卿平身。”高处传来女子威严的声音,众人纷纷依礼而坐。这便是当今的皇上----齐洛。她已四十有余,本是盛年,却显得有些精力不济,威严的妆容也没有完全盖住她的疲惫。齐洛扫视了一圈底下的人,众人皆俯首而向,只不过扫到上官晴和水潋滟相握的手时,停顿了一秒。宦官是什么人呢?他一瞅皇上这模样,就知道她是看上了水潋滟,悄悄附在齐洛的耳边说了几句。

齐洛听了之后,不动声色,只是让众人欣赏美景,享受佳宴。酒过三巡之后,宴上的氛围渐渐热闹起来了。“朕早已闻得新科状元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风度翩翩!”听得皇上提到自己,上官晴从容地起身,双手作揖道:“不过是蒙得圣上眷顾,不敢称名。”接下来皇上有意试了试她的才华,上官晴皆从容作答。

宴罢,上官晴却被一个宦官悄悄塞了纸条,这背影约莫着是皇上身边的那个宦官。夜深,昏黄的烛火下,一张白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吴王西施”,上官晴脸色阴沉得可怕。齐洛这是暗示她将水潋滟当做西施送给她,来仿照当年勾践送西施一事。上官晴看完之后,默默地将纸压在了砚台之下。

上官晴假装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依旧在朝堂上担任礼部侍郎。宰相对上官晴也是一步步紧逼,很快众臣子就看出宰相大人不喜欢新科状元。这些官场之人早已熟谙官场之道,谁会去帮一个新人呢?很快,上官晴就在朝廷上受到了冷落和排挤。皇上自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可她非但没有去管这件事,反而暗地里给上官晴使绊子,让她懂得触怒天子的下场。上官晴自知力量还不够与这些人抗衡,只能默默积蓄力量。水潋滟自成为杀手后,依旧住在方好楼,每日接受训练,只是很少见到上官晴。朝中的消息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在等,等她的选择。

六、白狐入宫

齐国三十七年春,上官晴找到了自己流落在外的哥哥上官水;后,皇上微服私访时见到了俊逸非凡的上官水,一见倾心。三月之后,上官水被赐为水君,居于青阳宫。

水潋滟出嫁的前一晚,月色正好,静谧无声。上官晴正在书房里,见到水潋滟,仿佛并不惊讶。“大人,水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水潋滟倚在门边,朦胧的烛光下显得楚楚可怜。上官晴默然无言,隐在黑暗中的眸子晦暗不明。水潋滟不甘心,声音颤抖着问:“上官晴,我只想问一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房间里的气氛压抑着,半晌,才听到上官晴波澜不惊的声音,“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我们相见的第一刻开始,便是一个局。你注定只能是我手上的一把刀。”水潋滟眸光莹莹,无尽的悲伤都蓄成了两汪清水,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平静地说,“大人,水潋滟誓死不负大人所托。不过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我与你相识于戏台之上,从前我一直想让你听我唱一段,可你总不答应。今晚,就让我为你唱这最后一次吧!”

戏台之上,红衣男子,身段柔软,动作百转千回,一声一音,皆是嘤嘤啼啭,夜晚的星阑划过的是千娇百媚的盈盈水袖。“风轻云淡日,情缘相结时;白狐心意幽,辗转素心唱。红衣时分,嘤嘤啼,白狐我自树下来……”红衣在夜风中飘摇而飞,仿佛要与风同行,婉转的唱词美得让人心醉。水潋滟唱的是有名的小曲《白狐传》,可是上官晴觉得他好像是在唱自己,红衣纷飞间,她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只白狐,可是头却蓦地疼了起来。上官晴闭着眼以求舒缓一下,一睁眼却发现水潋滟已经不见了。一个侍女走来俯身道:“大人,水公子说他已经唱完了,回去休息了。”偌大个戏台,只剩下上官晴一个人站在那,身形孤立。从来都是这样,她永远都是一个人,已经习惯了。水潋滟不知道,她最恨的就是听戏子唱曲,也尤其恨戏子,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十年之前的那场往事。

齐国三十七年夏,辛丑日,宜娶宜嫁。唢喇锣鼓震翻天,十里红缎光溢彩,大大的红灯笼将皇宫至上官府这条路染得一片喜气。水潋滟穿上大红的嫁衣,双唇如丹,眉目如画,一双美眸又变得勾人心魄,今天的他,美得像个妖精。不,他本来就是狐妖。水潋滟望着镜中的自己,抚着自己光滑的脸颊,凉凉地笑了,“我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今天终于等到了。”侍女见他这样,心中也觉得有些莫名地悲凉,安慰道:“您今天可真美!”水潋滟笑了,笑得风华绝代,眼中的悲伤早已不见,只剩下一片荒芜。

大红花轿停在园中,上官晴一身红衣正站在花轿前,有那么一瞬间,水潋滟差点就要以为他是来娶自己的。“哥哥,请上轿!”上官晴平静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水潋滟对着她默默一笑,上官晴差点就要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可是自己的复仇计划就快成功了,决不能功亏一篑。水潋滟华服盛装,款款而来,经过上官晴的那一瞬间,他低声说道:“我是小白。”上官晴听了这句话,心中疑惑,“小白”这名字好熟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想不起来。上官晴觉得头疼,回头一看,花轿已经走远了。

月色如水,方好楼下,一女子立在楼前,一男子跪在她的脚下。“主人,属下已经查明,水潋滟是十年前进入戏班的,这几年声名鹊起,成了名角儿。可是属下并未查到他的身世,只是戏班子的头说,水潋滟刚到戏班子的时候说,他要等一个人。”“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男子悄然隐去。

这几日,上官晴觉得自己的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只得去瞧了大夫。医馆内,大夫把过脉之后,问道:“大人小时候头部可曾受过伤?”上官晴想了想,她八岁那年,刚出相府一年,苏生经常派人暗杀她,虽然自己有父亲的属下保护,但是难免会有疏忽,一次暗杀中,她被敌人追得坠下悬崖,醒来之后忘了很多事。“我八岁那年头部受过重击。”大夫说:“那便是了,你的头部因为重击,已经忘了一些事,今后不要去想了,以免情况恶化。”上官晴走出医馆,自嘲式地笑了笑,“这样也好!”

七、朝中大变

水潋滟入宫之后,极受皇帝宠爱,上官晴也平步青云,升至左丞相,与上官环成对立之势。此时的上官晴不仅在朝廷上受到重用,更是深得民心,但是她又懂得如何掩盖自己的锋芒,并没有受到皇帝的猜忌,同时她也在布一个局,一个倾覆天下的局。

青阳宫,夜华初上。水君正坐在桌前,把弄着手中的小酒杯,白瓷在灯光下显得莹莹如水。“皇上睡了吗?”侍卫回道:“回水君,皇上已经入睡了。”水潋滟摆摆手,示意她下去。可是侍卫却没有动,水潋滟反应过来,低声说:“她说了什么?”侍卫的声音已经变成女子的声音,“主子说,希望水君能够劝皇上废右丞相。等到时机成熟,主子会让您行事。”他走到床边,看着陷入幻境的皇上,眼中露出一抹厌恶,自己压根不想侍候这个女人,只能那狐族秘术糊弄一下她了。

齐国四十一年,右丞相上官环因策反被诛。齐国四十二年,齐国君主齐洛昏庸无道,左丞相上官环深得民心,于次年春登基,改国号为白狐。----《齐国史》

御书房内,上官晴身着龙袍,扶额道:“水君还是没有下落吗?”侍从刚要回答,门外走来一人,赫然是水君身边的侍卫。侍卫递上一卷画册,恭敬地答道:“水君吩咐说,您不必再找他了。他已经喝下忘川水,不记得往事了。”上官晴低头不语,无力地摆摆手,突然,她叫住侍卫:“他可还有什么对我说的话?”侍卫笑道:“水君说,他最期盼的就是能成为您的夫君,他一直都在等你娶他,只不过……”侍卫没有把话说完,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上官晴慢慢地打开画册,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只小狐狸的场景一下子跃入眼中,每一幅画都是他和她从相识到相知的过程。原来,自己忘掉的竟然是当初那只小狐狸!真是可悲,自己罔顾了他的一番深情。月凉如水,寒意从地上传到身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着这空旷的宫殿里,显得如此冷寂。自己这一生为了复仇,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真心呵护她的人。也许曾经是有过的吧,只不过,她不要,最终让他离开了自己。“哈哈哈----哈哈哈----”上官晴突然笑了,这空旷的大殿里传来悲凉的回音,一滴泪滴在光洁的大理石板上,女子脸上的泪痕蜿蜒而过。她曾经说过:自己这一生,再也不要掉一滴泪。没想到,自己还是哭了。“小白,你回来!小白,你回来……”回答女子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如此爱她的小白了。

八、疑是故人

雕梁画栋的戏台上,一位红衣男子咿咿呀呀地唱着《白狐传》,身形灵动,嗓音清澈,风姿柔美得像仙君下凡,台下众人看得痴了,听得痴了,这一方戏台仿佛只为他一人而生。一曲罢后,红衣男子轻声道谢,缓缓离场。

这天也渐热,脸上的妆越来越容易花了。红衣优伶急着去后台补妆,却被一个女子拿住了袖口。一看,是个姿容俏丽的女子,却自有一股威严,他暗自思量,这想必是个贵人,不可得罪。便温言道:“您有什么事吗?”那女子便是上官晴,不过她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只直直地瞧着他,口中呢喃道:“小白!”男子觉得这客人好生放肆,倒也不怒,只是扯回了袖子,捋了捋折痕,拱手道:“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不叫小白,我姓狐。”说罢,便大步向前。上官晴急了,直起身子说道:“你可记得上官晴?”男子嘴角嵌了一丝冷笑,斜觑着她:“并不认识。”上官晴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灰白,颓然地坐了下去,望着男子离去的身影默默发呆。

有些事,错过,便再也不能去做;有些人,错过,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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